來到這里見慣了以強權(quán)壓人,這個人不急不躁。讓她難不生好感,況這人剛剛認真的問話竟給她一種仙人染上凡塵之氣的錯覺,讓她不覺這人或許真如他的外表一般,溫潤如玉,
如此為人著想的話,怕沒有人會忍心拒絕。那人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當下點點頭。
言梓愔偷偷給了蒼暖一個別動的眼神,這才出了馬車與龍湛坐于一處。
龍湛本就不滿,卻礙于主人的命令,不情不愿挪出一個位置。好在言梓愔身材嬌小才不用擔心被擠出去。在龍湛眼里堂堂七尺男兒竟這般弱小,更是看不過眼。狠狠一揮鞭,馬車便如離弦的箭飛速移動,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言梓愔將他一系列動作看在眼里,卻不甚在意,只覺這人實在直率卻也有些莽撞。不過她一個外人自然不能說什么,只緊緊抓著馬車邊沿,穩(wěn)住身形。不但如此待習慣這樣的速度之后,還頗有雅興地欣賞起已經(jīng)看過百遍的景色。心中卻暗暗思索,以這樣的速度應(yīng)該不出一刻鐘便到祈天城,這樣算下來,應(yīng)該可以蒙混過關(guān)。想著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放松的笑。
果不其然,在龍湛賣力揚鞭的努力下,不到一刻鐘馬車就到了祈天城外。
見那巍峨的城門,言梓愔的心不由一緊,蒼暖千萬別暴露!表面卻一副隨性的樣子。
可直到馬車暢通無阻進了城,竟無一人上前詢問。剛剛言梓愔太過目不斜視以致沒有看到,守城之人在看到那馬車上的旗幟時,眼中的恭敬之意。
而言梓愔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也疑云漸生?;仡^見那些士兵嚴格盤查著進城的人,言梓愔心中更為疑惑,雖然知道馬車內(nèi)的人什么定不凡,卻沒想到竟有如此大的能力。
就在言梓愔暗暗思索時,龍湛已經(jīng)輕車熟路地把馬車駕到一個角落,似準備停下來趕人。
“等一下,現(xiàn)在不能停車。”開玩笑,大庭廣眾之下。此時下車還不嚇跑全城的人。言梓愔也無暇顧及其他,連忙制止他。
龍湛卻理也不理,冷哼一聲。言梓愔心中急切,直接無視他的冷哼,繼續(xù)道。“你叫龍湛對吧。若你現(xiàn)在現(xiàn)在停車,我也不會賴著不走。不過你確定我與蒼暖此時下車,你覺得你有把握暢通無阻在大街上駕車?”
言梓愔算看出來了,這個龍湛長著一張國字臉,卻也是一根筋的性子。除了對自己心服口福的人有好臉色,也只有對馬車上馬車里人言聽計從,
果然,不滿歸不滿,龍湛也不是只有匹夫之勇的莽夫。剛好言梓愔的話又說到癥結(jié)上,他肅穆這一張臉,又揮了揮鞭子。馬車繼續(xù)向前行駛,龍湛冷聲冷氣問道。“你想怎么樣?”
“龍湛大哥嚴重,只需要在下個路口右轉(zhuǎn),再往前的一個小巷子放下我們即可。那條街素來人少,必不會當誤公子的行程。”見龍湛松了口,言梓愔暗暗勾了勾唇角。
龍湛不再說話,不過臉色卻好了不少。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言梓愔還溫和地叫著他大哥。龍湛沒有兄弟姐妹,加上他長著一張不溫和地臉。讓人避之不及,哪里會有人在他肅穆的態(tài)度下還笑著叫一聲大哥。于是這聲大哥把一向硬脾氣的龍湛都叫得不好意思了。
只見他訓練有素地把馬車趕到言梓愔說的地方,言梓愔一刻也不耽誤。車一停,快速進入馬車。蒼暖依舊保持趴著的姿勢,閉著眼,耳朵靈敏的豎起。
言梓愔進來時,蒼暖的耳朵動了動,明顯是已經(jīng)聽到馬車外的動靜。卻一動不動。
“蒼暖,到了?!边@個傲嬌的家伙!言梓愔嘴角一彎,上前蹲下身。
不動,言梓愔又靠近幾分,“蒼暖,你確定你進城就為了趴著。如果你這么想的我,那我也愛莫能助了。不過不用擔心,這位公子心票,不肖片刻就可以送你回原處?!?p> 一聽回去,蒼暖也不裝死了。眼驀然一睜,一副被人吵醒的樣子,還有模有樣伸了個懶腰。然后昂頭,頗為無辜地看著言梓愔,駭人的狼頭還可愛地微偏。
好吧!不得不承認言梓愔的軟肋就在這兒??梢詫θ魏稳瞬辉诤?,卻舍不得自己在乎的人受半點委屈。
“下車了,小心點兒?!陛p拍了下蒼暖的頭。
有了第一次上車的經(jīng)驗,這次蒼暖很快退了出去。待它安全進入巷子,言梓愔才對馬車中的人道?!岸嘀x公子,今日之恩日后必涌泉相報?!?p> “不過舉手之勞,公子不必掛心?!蹦侨颂ь^,嘴角擎著一抹溫和的笑。
兩方都有心不留真實姓名,所以報恩這一查,馬車之人并不在意。況且他也并非是為了報恩才出手。
言梓愔知道兩人地位懸殊,再次見面的幾率著實不大??蓤蠖饕皇?,她并非只是說說而已。世事無常,沒有人知道未來的事,所以一份人情她記下了。
礙于蒼暖,言梓愔也不便多留。道了一句告辭,在那人點頭之后,快速下了馬車。
龍湛早已做好準備,冷冷撇了一眼馬車邊的人。手中長鞭一揮,馬車絕塵而去。
街上被馬車吸引的人也越來越多,言梓愔不敢逗留,一并與蒼暖隱入巷口。在七彎八拐之后來到自家府門前,卻遠遠瞧見言峰褪下一身官服穿著一身常裝從正門進入。
遭了!要是言峰知道自己經(jīng)常穿男裝還外出,而且還帶著蒼暖。那她就準備被禁足一年吧!想到一年都得待在閨房,每日被憐雪洗腦。言梓愔就不覺打了個冷顫,于是果斷帶著蒼暖來到側(cè)門。
一進門,便見憐雪如熱鍋上的螞蟻在門口打轉(zhuǎn)。見自家小姐終于回來了,還未待她說什么。她家小姐身旁突然竄出一個龐然大物。
“?。 币宦暭饨?,憐雪克制著暈過去的沖動,恐懼地看著蒼暖。當然不是憐雪已經(jīng)腿軟地不知道坦然,而是怕自己一有動作就被蒼暖吃掉。況且小姐還在,她怎么能先跑。
憐雪這一聲可謂石破天驚。言梓愔的耳膜幾乎被震破,相信整個言府都聽見了。言梓愔顧不及自己的耳朵,忙上前捂住憐雪的醉。
可惜已經(jīng)為時已晚,剛進入內(nèi)堂的言峰正拿著一杯茶,還沒送入嘴中。一聲凄厲的尖叫突然響起,驚得他幾乎拿不住茶杯。想也不想便沖進廚房,“憐雪,出什么事…了?”
一進廚房便見到一男一女一狼的怪異組合。言峰的臉頓時如調(diào)色盤般,青了又紅,紅了又紫。似是死得不清,半晌都未說一句話。
“爹爹莫氣,蒼暖是在森林認識的朋友,不會傷人。”言梓愔怕他氣急又怕他害怕,忙上前幫他順氣。
于是著急的言梓愔完全沒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把自己出賣個徹底。而又是生氣又是擔憂的言峰此時的臉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頭頂只差沒有冒煙。
不論誰見這么一兇神惡煞的猛獸,說不害怕才是假的??裳苑逡娧澡鲪蛛x那猛獸如此近,心中導游早已多過害怕。結(jié)果一聽言梓愔的話,也看出那猛獸不會傷害言梓愔。懸著的心才放下,卻見言梓愔一身男裝,心中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時氣青了臉。
“嘭!”而這時聽聞尖叫聲的季雨柔匆匆趕到,還沒來得及問什么,便被蒼暖嚇暈在地。
這么大的聲響自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一時也管不得其他,言峰與言梓愔手忙腳亂地把季雨柔送回房間。
言梓愔觀察了季雨柔的脈象和臉色,知并無大礙。知受了驚嚇,休息一會即可。放下心,言梓愔又勸了勸言峰。
言峰見季雨柔臉色雖蒼白卻透著健康的紅色,呼吸也比以往更為有利。一時間,言峰看著勸慰他的女兒,竟覺得那樣陌生。這還是他那個病襲一身、從下體弱的女兒嗎?
他不由憶起往日的言梓愔眼雖靚麗卻少了靈動,自從那日言梓愔醒來卻恍若涅槃重生。心思細膩,一舉一動頗為大膽,一撇一笑引人注目。這是他的女兒??!言峰暗自搖搖頭,覺得自己讀書都讀昏了頭竟連自己的女兒也不識。
是了,不論言梓愔怎樣改變,都是他言峰的女兒。甩掉那莫名的想法,言峰立即想起方才的事。臉上的釋然不肖片刻就被陰沉代替,只見他站起身,命令道?!皯z雪你在這里照顧夫人,愔兒你隨我來?!?p> 實屬形勢所迫,言梓愔才不得不暴露自己。她本想一點點讓言峰他們接受自己的變化。她喜歡這個屬于的家,貪戀這樣的溫暖。她已經(jīng)舍不得,也不愿讓三人傷心。
不論誰發(fā)現(xiàn)身邊人性情大變,不但顛覆禮節(jié),還擅長從來,不碰的東西都會懷疑的吧!她看到了言峰眼底的變化,可她不想阻止,她想賭一次。果然,她的好爹爹沒有讓她失望。
看到言峰眼底的溫情,言梓愔知道自己賭贏了。只是不等她揚起唇角,言峰的話便讓她的笑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