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視線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臉上之上,渾然天成的貴氣便會被那雙血眸里的戾氣破壞得干干凈凈。那雙眼似乎可以破開人的心臟,叫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十里紅妝,風光無限,晃花了所有人的眼。長長的隊伍饒了半個祈天城,最后停在一個小巷子口。
新郎下馬走進言府,看熱鬧的人不敢放肆,所以不敢太過靠近,伸長了脖子望里看。
可憐天下父母心,到了這個時刻言峰和季雨柔也不顧什么君臣之別,一遍遍說著定要對他女兒好什么的。
濮陽瑢難得耐心,一一應道。之后才將自己的新娘從屋子里抱出來,就這樣一步步將人抱進花轎。
所有人都以為帝君是看中帝后,就連言峰和季雨柔也是如此以為。所以竟無人發(fā)現整個過程言梓愔都不曾有絲毫動作,就像睡著了了一般。哪怕就算疑惑,他們也只會以為言梓愔是害羞了。
濮陽瑢領著長長的隊伍在祈天城繞了一圈,這才進了宮里。他不顧群臣反對,便在那金鑾殿上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禮成?!?p> 整個金鑾殿金碧輝煌,言梓愔由著瑤樂和另一個宮女攙扶著,在群臣的矚目下與濮陽瑢對拜?,帢泛蛯m女的力氣很大,竟然未叫那些眼神刁鉆的大臣看出來。若是底下的大臣知道他們的帝后已經是一個活死人,就算紛紛撞柱,也要阻止這場荒誕的婚禮。
只可惜濮陽瑢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他們如今還被蒙在鼓里。而且濮陽瑢根本不給他們試探的機會,隨著一聲送入洞房。他已將人抱在懷里回到他的寢宮。
被布置紅如晚霞的寢宮,四周掛滿了紅燈籠。寢宮周圍侍衛(wèi)把守地極為嚴密,可寢宮內卻空無一人。
濮陽瑢將人放在鋪著繡著龍鳳的被褥上,讓她坐在床沿,頭靠在床柱上。他已經給她調整了最舒服的姿勢,可這么坐著再舒服的姿勢久了也會難受的。雖然他也很想直接讓她舒服地躺著,可這于理不合。
所以他只能盡快處理好一切,讓人坐好就準備掀蓋頭,然后就被忙昏了頭并及時趕到的木安制止了。
“帝君,不可?!蹦景仓钡厣锨?,恨不得大膽上前將濮陽瑢抬起的手拉下來。對上濮陽瑢微冷的眼神,立馬就慫了。規(guī)矩站好,解釋道。“帝君,按理來說拜堂之后新郎官都得去大堂招待客人,而且群臣都已經等了很久了。您這么一走是不是太冷淡了,若您不喜歡至少也去露一面,這樣群臣也不敢說帝君帝后失了禮。”
一聽帝后這個詞,濮陽瑢收回冷淡地眼神??戳诵笨吭诖策叺难澡鲪?,“阿愔,我去去就回?!?p> 說著,他直接起身,幾個跨步就到了寢宮門口,速度很快顯然這個去去就回是真正意義上的去去就回,而不是說說而已。
正當他要踏出宮門口是,停止了腳步,轉身冷冷看著還愣在原地的木安?!澳愫荛e?”
“啊,不,奴才很忙,奴才這就去看著會上需要的吃食?!蹦景脖诲ш柆屵@輕易被說動的態(tài)度嚇得愣了神,回過神來哪里還敢挑戰(zhàn)濮陽瑢的態(tài)度,嚇得幾乎跑出了寢宮,直往御膳房去。
說是露一面,濮陽瑢當真只是喝了一杯酒,就連一句客套的話都沒說便離開了。當然是無人能頂著濮陽瑢壓迫地氣勢發(fā)表不滿的,反而在濮陽瑢離開之后,群臣沒那么拘束感到更加自在些。
回到寢宮,木安已經守在門口,同時守在門口的還有瑤樂。而小夏子則被派去招待外面喝的天昏地暗的大臣。
瞧見濮陽瑢,兩人便麻利地打開門。待濮陽瑢進了寢宮,又小心翼翼地關上門。之后便似木偶人一樣,盡職盡責地守著門,不讓任何人打擾。
濮陽瑢一進寢宮,視線便落在床邊的人兒身上。他真的越來越離不開她了,不過離開一會兒,他便已經開始想念了。
明明方才心情還如此迫切,可當見著人,心情反而緩和下來。他慢慢上前,伸手將紅如火的蓋頭掀起來。他的動作很慢,顯示著他對面前之人的珍視。
蓋頭之下的人閉著眼,如柳的黛眉舒展。為了好看花瓣般的唇又染上一層嫣紅,顯得格外的誘人。白皙如瓷的臉在明亮的燭光下恍若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掀開蓋頭的那一刻,濮陽瑢才有了這個人終于屬于自己的塵埃落定的感覺。
掀完蓋頭之后,便是喝合巹酒,這樣整個過程才能算禮成。
濮陽瑢拿起桌上的兩杯酒,直接將兩杯酒都倒入自己嘴里。但他并在咽下,而是回到床邊。扶著言梓愔的肩,將她轉向他。兩唇相近,將口中的酒渡進言梓愔的嘴里。
言梓愔昏睡,根本不能有意識地吞咽。這樣兩人一人一半,也算喝了合巹酒。
濮陽瑢含著面前柔軟的唇瓣,蔓延的過來的甜意幾乎掩蓋了酒的氣息。他在那甜糯的唇瓣上碾了碾,這才撬開唇瓣,慢慢將酒渡了過去。
言梓愔只覺得好久不曾睡得那樣舒坦了,沒有黑暗,只有甜美的夢境。不過這場夢似乎有點久,但她感覺這場夢快要結束。她本以為美夢也會有一個美好的結束,哪知在結尾處等著她的居然一口烈酒。
言梓愔被辣得睫羽輕顫,還未睜眼,順便也想將嘴里曾咽下的酒吐出來。
后面又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剛剛還是似試探的觸碰,突然變得熱情纏人起來。就像小貓試探了大貓沒有危險之后,便開始肆無忌憚在大貓身上翻滾作亂。還被迫喝了好幾口烈酒。
一直到她的嘴都麻木了,才被放過。言梓愔這才能開口抱怨,“好辣!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