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佟夏,大概是很多女生青春時期最期待的哥哥了,他是佟奇的兒子,身上卻一點都沒有他父母的痕跡,自從佟夢住進他們家,便是百般的呵護,與親生妹妹無異。
佟夢還記得,2002年的那個冬天,飛濺的鮮血在純白的雪地上盛開出刺眼的花朵,從此,她變成了沒有父母的孤兒。
住進佟夏家的第二天,佟夏拉著小小的她走進了新學(xué)校的大門,所有人都說,她是來歷不明的野孩子,克父也克母,父母們都警告自己的孩子離佟夢遠一些,每每上學(xué)放學(xué),總有一群愛玩鬧的小孩跟在佟夢的身后,大聲的喊著:壞小孩,野孩子。
小小的佟夢,除了哭別無他法,只有哭的夠大聲,就能嚇跑那些小孩,于是她就拼命的哭,哭到嗓子都變得干渴,沙啞,可是,人群一批又一批,永遠沒有個盡頭。
“走開,都走開,再不走開就打你們了?!辟∠某舻姆较蚺苋?,揮舞著手中的書包,惡狠狠的威脅的模樣。
那年的佟夏10歲,發(fā)育的比同齡人要快一些,纖長的身體在一群小孩中格外顯眼,小孩向來是欺軟怕硬的,看到欺負不過,也都跑的干干凈凈了。
那一刻的佟夏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夜禮服假面,籠罩著英雄的光芒,周身的光熠熠生輝,他露著一口白牙,朝她伸出了手,微笑著,說:“快起來,地上涼”。
那是父母離開以后,佟夢的內(nèi)心第一次有了些許的溫度,一顆被冰凍的心有了裂痕,至少在之后的許多年里,佟夏都是佟夢愿意與世界和解的理由。
從回憶中醒來,軍訓(xùn)動員大會已經(jīng)接近尾聲,冗長的講話讓人昏昏欲睡。
教官也已經(jīng)被分配好了,負責(zé)佟夢班的是一個個子小小的,圓臉教官,若是說他未成年,也是說得過去的。
“你說,教官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應(yīng)該特別好說話吧?!鄙瞎冁褐挥型饷彩敲駠鴷r期的小姐,論其內(nèi)心,真是越接觸越腹黑。
“這種看起來涉世不深的男生最容易喜歡你這種清純的樣貌,上官婧,你要不要犧牲自己一下,造福大家啊。”李欣拖著下巴,一本正經(jīng)的分析。
其實我也這么覺得。佟夢暗暗附和。
整理隊列,帶到操場,偌大的操場瞬間被一大群綠衣服的僵尸占領(lǐng),臉上多多少少還有一些期待。
“大家好,我叫蔣江河,是負責(zé)你們的教官,希望我們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好好相處?!笔Y江河抬著臉,用著大大的,隔壁隊伍都能聽見的嗓門,做著自我介紹,人畜無害的樣子真的像是很好欺負似的。再加上美術(shù)班是出了名的美女多,大多都是氣質(zhì)型的美女,害羞也是正常的。
佟夢假裝沒看見教官臉上偷偷升起的紅暈,在黝黑色的臉龐上本就不甚明顯,但恰恰佟夢對顏色比較敏感。
一抹綠色的身影被一群人擁簇著朝隊伍走來,佟夏筆直的身影在一群中年大叔中格外顯眼。
“佟連長不在學(xué)校多留幾天嗎?”最靠近佟夏的是學(xué)校的副校長。
“多謝,還有任務(wù),今晚就要走,軍訓(xùn)結(jié)束之前會過來檢查他們的成果?!辟∠暮孟窨匆娏耸裁?,視線瞬間固定在一個方向,腳步也不經(jīng)意的加快了。
“連長好?!笔Y江河朝佟夏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筆直的站在旁邊,等候命令,佟夏微微點頭,表示回應(yīng),腳步卻不再動了。
“校長,各隊也看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我的兵就有勞費心了。”佟夏的從容客氣是佟夢甚少見的,帶著一種成年人的成熟冷靜。
“哪里哪里?!备毙iL也客套著。
“我再繼續(xù)轉(zhuǎn)轉(zhuǎn),不知副校長......”領(lǐng)導(dǎo)最會察言觀色,見佟夏無心再和他們一起,立即表示“請您隨意”,便離開了。
“向你借一個人,可好?”
佟夏看著比他低了整整一個頭的蔣江河,明明是詢問的語氣,卻沒有留拒絕的余地。
“是?!笔Y江河就像是被發(fā)布了一個任務(wù)似的。
佟夢心里突突的跳,對佟夏光明正大的利用官職徇私舞弊表示汗顏。
“你,跟我來一下?!辟∠闹敝纲簦⒁荒樜抑皇乔『弥傅搅四愣训臒o辜表情。
“去吧?!苯坦侔l(fā)話,佟夢就算不出列也沒有辦法了,只得跟在了佟夏的身后,任由他帶自己走出了操場,一路上,佟夢都低著頭,生怕別人看到自己長什么樣子,跟在佟夏的身后實在是太招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