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笑道:“你那不成器的兒子么?我留著還有用,用完了在送去湘西,讓他做我的死士?!鄙蜃谥荏@怒交迸,他渾身顫抖著,雙眼目光凌厲的看著魏忠賢。魏忠賢還狂笑不已,沈峰在后面人群中大叫一聲:“爹,救我?!鄙蜃谥芎鋈淮蠛鹨宦?,躍身撲向魏忠賢,魏忠賢笑著,抓著黑色披風(fēng)邊緣的手已經(jīng)一掌迎出。沈宗周才和魏忠賢對一掌,身子疾速后退。他雙手翻飛,似乎凌空擒拿一般。沈亦儒身子不由自主的凌風(fēng)駕云般向沈宗周飄過去,這是隔空取物的武功。周全孝見狀,搶身而出,去接沈亦儒。魏忠賢一怔,他黑影晃處,后發(fā)先至,擋在沈亦儒和周全孝之間。魏忠賢先向周全孝拍出一掌,接著手肘后撞,撞在沈亦儒的胸口上。沈亦儒叫出一聲,又被魏忠賢一肘撞回去。周全孝碩大的身子往后飄飄揚揚的退出去,他晃著雙臂,退出好幾步才站穩(wěn)。
兩個魏忠賢的手下架著沈亦儒,退到后面去了。魏忠賢對沈宗周笑道:“沈城主,你知道我要說什么事,你好自為之。不然你身后的那幾個年輕人,女的都要回去給我做小妾,男的嘛,都得做我的徒弟。你可仔細(xì)思量好了。”沈宗周冷眼打量場上的形勢,魏忠賢那邊出了魏忠賢武功高強,余下的強一些的估計也就和顧允文幾人差不多,離著自己的幾位護(hù)法,要差一大截。他盤算著出手的話,能有幾成勝算。魏忠賢手下有百十來號人,自己這邊只有十多人,但六個護(hù)法各個都能以一敵百。端人瑞和那十幾具湘西死士也在其中。沈宗周猶豫著要不要出手,倘若錯過這次營救機(jī)會,以后能不能在看見沈峰沈亦儒二人都是未知之?dāng)?shù)。沈宗周暗悔沒有把八大護(hù)法都帶過來,他已經(jīng)決心放手一搏了。
沈宗周在周全孝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周全孝點頭應(yīng)著。周全孝看一眼幾位護(hù)法,護(hù)法們默契甚深,都已經(jīng)明白沈宗周的分派部署了。魏忠賢看沈宗周幾人交頭接耳的商議著什么,想是多半怕了自己這邊的人多勢眾,商量逃逸之法。魏忠賢笑道:“怎樣?沈城主,本公今晚興致好,無意于為難你和你的那幾個晚輩,我說的事你在斟酌斟酌。”沈宗周分派已定,他也陰測測的一笑,說道:“不怎樣,今晚我要為江湖除害,取了你這老妖物的性命?!蔽褐屹t又是仰頭哈哈一笑,他臉上帶著輕蔑的冷笑說道:“不瞞沈城主你說,本公在大內(nèi)幾年,得到了傳世絕學(xué)陰陽……”魏忠賢還像寒暄一樣,一手扯著背后披風(fēng),在他的手下面前過來過去的踱步,不可一世的說著。周全孝手在背后,從袖筒里取出一支發(fā)信號的尺長煙花,他戳戳顧允文,顧允文不知是什么東西,接了過來。
沈宗周忽然虎嘯龍吟般吼一聲,顧允文幾人只被這后生震得頭腦中一暈。顧允文幾人懾住心神看時,沈宗周和周全孝,劉全義三人揮掌向魏忠賢猛劈。魏忠賢雙手半握這,非拳非掌,向沈宗周和兩位護(hù)法搶攻。他以一敵三,絲毫不落下風(fēng)。其余四位護(hù)法大影飛舞,瞬間已經(jīng)將魏忠賢身后的幾個人擊倒在地。
顧允文幾人想上前幫忙助戰(zhàn),但是他們沒得到周全孝的示意,怕過去添麻煩,兼之田姨娘不會武功、杜嬋武功地位需要照看,不敢輕舉妄動。傅山打著火把,幾人顧允文把周全孝給的煙花拿給傅山看,沈玉芝說道:“這是我們赤霞城向附近兄弟求助的信號流星煙花。”顧允文不知道這煙花的用途,沈玉芝接過煙花,在風(fēng)中晃了兩下,朝天舉起。一顆紅色的火球哧溜溜的響著,升上半空后一聲天搖地動的巨響,在夜空中炸成了了一個鳳尾狀的火樹銀花。杜嬋甚至嘆一聲:“真好看”。
那邊場上,沈宗周和兩位護(hù)法正在全力搶攻魏忠賢。魏忠賢被三大高手圍攻,縱然神通通天,也已經(jīng)是守多攻少,十招中才還得出兩三招。魏忠賢的手下被其余四位護(hù)法格擋開了,想上去救援魏忠賢的都倒在幾位護(hù)法的掌下。
沈玉芝對顧允文說道:“爹爹和周叔叔他們幾人使得都是傳心訣的武功,你看出來了嗎?”顧允文點頭道:“似乎是一路武功,但是招式各異,又像是授自不同的師父。你家的武功真奇妙。”沈玉芝說道:“這是傳心訣練到一定的境界后,武功招數(shù)不同,傳心訣的修煉方式也不同。你看周叔叔拳術(shù)高明,劉叔叔腿法高明。同樣是一套傳心訣,他倆就是不同的兩種修煉方式?!鄙蛴裰缀醢炎熨N在顧允文的臉上給顧允文說著。她嘴里暖和的起撲撲的吐在顧允文臉上,顧允文心頭發(fā)癢,不禁又說起輕薄話來:“那像我的話,應(yīng)該怎么練?我的劍術(shù)是最好的?!鄙蛴裰タ搭櫾饰牟徽?jīng)起來,看著魏忠賢和沈宗周的龍爭虎斗,不在說話。小玉在旁邊一聲冷笑。
那邊沈宗周三人已經(jīng)站住上風(fēng),但要拿下魏忠賢,一時間卻又不是易事。沈宗周一掌一掌勢大力沉的往魏忠賢身上招呼,兩位護(hù)法伺機(jī)周旋進(jìn)擊。魏忠賢又露出他那一遇到危急時就狂躁焦急的眼神來,他見招拆招,卸開沈宗周的攻勢。一邊回頭四顧,已經(jīng)是尋機(jī)逃遁了。
后面魏忠賢的手下們被幾位護(hù)法逼退,只在旁邊相互吆喝呼應(yīng)著,眼見沖上去的人非死即傷,那些人又不是魏忠賢的親信心腹,不會為魏忠賢效死命。那十幾具死士似乎能差距到場上有爭斗,但是一位護(hù)法緊緊的看著那指引死士的年輕道士。那年輕道士知道自己只要一上去,就是有去無回。他不敢貿(mào)然上來播撒引導(dǎo)死士的信號,死士們在人群后面亂跳著。
沈宗周向魏忠賢猛攻,顧允文幾人將田姨娘和杜嬋夾在中間。田姨娘不知是真怕假怕,緊緊地抱著杜鵬飛。小玉在旁邊笑道:“田姨娘,待會他們要是攻過來了,你要放開杜公子,他好施展拳腳御敵的。不然憑我們幾人,可打不退那許多人?!碧镆棠镎f道:“我說什么也不會放開他的?!毙∮褚姂T了大陣勢,倒不怎么害怕。他看沈宗周心下已經(jīng)有些焦急了,和魏忠賢硬碰硬的接過一掌,又是一掌的。場上才亂著,那位專門盯著那個指引死士的道士的護(hù)法伸長脖子,在人群中找著什么。小玉叫道:“遭了?!鄙蛴裰ヒ才袛嗟那鍒錾系男蝿?,此時沈宗周幾人占了上風(fēng),要是那批死士加入戰(zhàn)團(tuán),場上形勢就會立刻逆轉(zhuǎn)。沈玉芝接口說道:“那道士不見了?!被鸢延坝熬b綽的光亮中,顧允文幾人都游目轉(zhuǎn)睛的尋找那個道士。
才亂著,太湖那邊響起嗚嗚的號角聲,無錫城的上空也炸開了好幾朵煙花。一位護(hù)法氣吐丹田,朝著太湖方向長嘯兩聲,嘯聲如蕩漾的波紋一般,緩緩的擴(kuò)展著傳了出去。這時太湖上和無錫城內(nèi)的赤霞城人手到了。
有人忽然叫道:“他們的幫手來了,去攻那幾個年輕人?!贝搜砸怀觯褐屹t的手下即刻明白過來,那幾位護(hù)法武功高強,但顧允文幾人的武功,絕不是那一伙人的對手。魏忠賢的那些手下分成幾批,試著繞過幾位護(hù)法,來搶攻顧允文幾人。幾位護(hù)法的護(hù)著沈宗周三人,無術(shù)分身。那批人叫嚷著,不多時有十幾個人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的繞道顧允文幾人的身后。田姨娘這時真的害怕起來了,她只顧抱著杜鵬飛,責(zé)怪小玉道:“你這個烏鴉嘴,說什么來什么?!毙∮裥Φ溃骸耙棠?,我這是先見之明。小嬋你害怕嗎?”杜嬋點點頭說道:“有點害怕?!毙∮駥︻櫾饰恼f道:“顧大哥,你們幾人過去打發(fā)了那批人,我和沈姐姐看著她倆?!毕挠旰晌涔Φ挂膊蝗?,她始終一言不發(fā)的跟在沈玉芝身后。傅山說道:“對,就是這樣,你們?nèi)ツ菐孜蛔o(hù)法身邊,他們不敢過來的?!备瞪桨鸦鸢呀唤o小玉,他赤手空拳的先搶出去。顧允文和杜鵬飛也跟著撲向身后那群人。
顧允文兩個起落,長劍出鞘處,兩個人已經(jīng)應(yīng)招倒地。小玉看著顧允文對沈玉芝說道:“顧大哥的身手在這兩個月里忽然穩(wěn)重老辣了許多,沈姐姐你給她開了小灶吧?”沈玉芝搖頭說道:“我們赤霞城的武功不輕易外傳的,他內(nèi)功修煉的高了,武功招數(shù)自然也會不練自強?!毙∮裼樞χ鴨柕溃骸澳撬皇沁`背了和城主的約法三章?!?p> 沈玉芝說道:“這是非常時刻,自當(dāng)別論。爹不會怪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