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克洛斯是懷特小鎮(zhèn)的警長,是小鎮(zhèn)里最受尊敬的人。他一直堅持維護著小鎮(zhèn)的治安。
臨近海邊,風光旖旎的懷特小鎮(zhèn),每年都會吸引一些的游客來到這里??寺逅菇裉齑蛩闳グ菰L的朋友,就是因為游玩而定居的基恩先生。他就住在離克洛斯家十五分鐘車程的地方。是小鎮(zhèn)唯一的醫(yī)生。
基恩一年前來到小鎮(zhèn)時,很不幸地卷入了一場離奇的殺人案件,幸虧克洛斯找到了真正的兇手——基恩失蹤的同伴。基恩認為,克洛斯身上有一種奇妙的魅力深深吸引著他,他定居了下來,并開了一家小型診所。
晚上七點一刻的時候,克洛斯準時地來到了基恩家中,他需要基恩的參考意見,關(guān)于海邊的那具女尸——63歲的科特太太。
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痛苦地躺在沙灘的太陽傘下,沐浴著如血的殘陽??寺逅拐也坏娇赡艿南右扇?,因為科特太太是懷特小鎮(zhèn)公認的好人,她經(jīng)常給幼兒園的孩子們免費烤餅干,所有的人都把她當做慈祥的老奶奶,唯一可能的,恐怕只有來這里的游客。但是——沒有動機。
克洛斯想到了基恩,他想也許讓基恩從尸體上發(fā)現(xiàn)些什么,會對找到兇手有幫助。
基恩沒有讓克洛斯失望,他遞給了克洛斯一份十分簡易的報告書,他說:“從粗略檢驗的尸體來看,很可能是氰化物中毒,但是很奇怪,我并沒有在死者除口腔外的其他地方找到毒物。”
克洛斯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問:“難道說會是自殺?”
“不排除這個可能,”基恩拿起一塊三明治,大口嚼著,他的絡腮胡子上沾滿了殘渣,“至少我們現(xiàn)在的調(diào)查顯示,還沒有十分明顯的他殺跡象?!?p> 克洛斯十指交叉緊緊攥住,坐在沙發(fā)上說道:“不,我去過科特太太的家,我無法相信一個已經(jīng)備齊烤餅干材料的老人,會選擇自殺。我甚至可以肯定這點?!?p> “會是游客干的嗎?”
“這簡直是比我現(xiàn)在燒掉起居室還要莫名其妙!”克洛斯錘著茶幾,大聲且不友好地說道。
基恩兩手一攤,聳聳肩膀。他知道自己不擅長這個?!径?p> 當克洛斯醒來的時候,感到自己腦袋昏昏沉沉而且渾身酸痛,好像經(jīng)歷了一場劇烈的運動。他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了幾下。他打算繼續(xù)去尋找關(guān)于科特太太案件的線索。
他打開了自己的鞋柜,最底層的隔板上,鋪著一層細密的沙子??寺逅垢械胶芷婀?,他正準備看個究竟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是基恩打來的。
“克洛斯……勞倫斯、勞倫斯先生他……”基恩沒有說下去,但克洛斯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來不及仔細研究鞋柜便沖了出去。
勞倫斯的家離克洛斯家即使是步行,也只需要五分鐘的時間。所以他來得很快,他站在勞倫斯的門口,愣愣地看著一條穿過大門底下縫隙,然后滑下臺階,最后流到瀝青路上的暗紅色痕跡……
基恩脫著手套,小心翼翼地避開痕跡走了出來,沉痛地望向克洛斯:“很抱歉,我的朋友,勞倫斯先生過世了……”
這一瞬間,克洛斯覺得上帝已經(jīng)完全地拋棄他了。如果說,科特太太對他像母親,那么勞倫斯先生就是父親。是整個懷特小鎮(zhèn)里,對克洛斯最重要的兩個人??寺逅蛊疵崎_基恩闖了進去。
屋里有很明顯的打斗痕跡,屋里一切雜亂無章,勞倫斯仰頭背靠沙發(fā),跪在地上,腹部大敞,腸子也被兇手拖拽出來,從腹部涌出的大量血跡流向大門,他的表情極為痛苦;脖子上那條紫色的勒痕觸目驚心。也許是白色的閃光燈閃得太猛烈的原因,克洛斯無法抑制想要流淚的沖動,他低頭捏著發(fā)酸的鼻梁。
“死者大約是凌晨三四點鐘遇害,死因不太明確,很有可能是死于因繩索勒殺出現(xiàn)窒息性昏迷后,剖腹導致的大出血。由于兩者出現(xiàn)的時間點很近,所以不能立刻判斷,需要進行近一步地調(diào)查?!被髟谝慌韵蚩寺逅箙R報著?!岸摇T鎖沒有破壞的痕跡?!边@樣平靜的小鎮(zhèn)里,連續(xù)出現(xiàn)兩起惡性的殺人案,是克洛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更重要的是,兩起案件的兩名死者,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他聽見握拳時發(fā)出的骨骼輕響。
“我會找出那個該死的混蛋!”克洛斯一錘子錘在門框上,基恩拿出一個證物袋遞給克洛斯,里面是一枚銀質(zhì)的十字架。
“那是什么?”
克洛斯接過基恩遞過來的證據(jù),仔細打量著。
“這是從勞倫斯喉嚨里取出的。”基恩示意著克洛斯跟過來,他取出一枚長長的鑷子探進勞倫斯的喉嚨深處,一旁的助手小心地給打著燈光,“應該是死后強行塞進去的,你看,勞倫斯先生的喉部有非常嚴重的挫傷?!?p> 克洛斯舉起證物仔細地打量著,十字架尖銳的部分上,還帶著一點點粉色的組織。這個和科特太太死亡現(xiàn)場找到的一模一樣。
“當時那條銀鏈子就掉在勞倫斯的嘴邊?!被骺邕^血痕,走到勞倫斯的身旁給克洛斯比劃著還原現(xiàn)場。
克洛斯皺著眉頭仔細聽著,迷霧似乎越來越濃了。
他努力讓自己能夠平靜下來尋找蛛絲馬跡,并查找著每一個可能遺漏的細節(jié)。
克洛斯了解勞倫斯,他是個古板而又拘謹?shù)睦项^,足不出戶,熟悉得人也不多,除了偶爾和科特太太一起去幼兒園送些餅干,基本上沒有什么交際。但懷特小鎮(zhèn)上的人們對他倆好評卻頗高。
很難想象這樣和藹受人尊敬的兩位老人,竟然會雙雙離奇慘死??寺逅挂贿吙辈飕F(xiàn)場,一邊想著。他檢查了門鎖,沒有被損壞的門鎖使他感到驚訝。據(jù)他所知,近幾年的勞倫斯越發(fā)避世,幾乎除了和他走得比較親近的克洛斯,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出現(xiàn)在他的家中,甚至偶爾連科特太太的到訪都會被拒之門外。除此之外,勞倫斯還虔誠地信奉了基督教,每天在家中誦念著圣經(jīng)。【三】
克洛斯已經(jīng)拿著現(xiàn)場拍攝的照片看了三天,也去過現(xiàn)場好幾次,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尋找一件可以觸摸到,卻看不到的東西,總是在有一點線索的時候,無數(shù)的謎團便一齊涌來。
科特太太現(xiàn)場的照片總是讓克洛斯感到怪異,但卻說不出是什么地方奇怪。還有勞倫斯,他不知道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才可以讓勞倫斯毫無防備地打開門,而且還端上一杯水。當然除了他——老勞倫斯最信任的人。
一瞬間,克洛斯想到了基恩對他說的一句話——“你最近精神不好……”莫名其妙的渾身酸痛,好像經(jīng)歷過奔波的疲倦感覺,突然之間讓克洛斯不寒而栗。
很快,基恩幫他找到了圈定范圍的三個人,但在罪案發(fā)生的時候,他們?nèi)齻€人正和朋友在酒吧里狂歡,喝的爛醉如泥。基恩頹廢地窩在沙發(fā)里摸胡子,雙眼無神,深受打擊。
“一切又回到了起點,”基恩無力的聲音傳來,“而且,還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有兇案發(fā)生……”
基恩不知道,克洛斯的心里十分的亂,他也有和基恩同樣的擔心,他們不謀而合。
克洛斯一動不動地盯著照片,基恩感到十分的無聊。他對這種事情并不擅長,最多也只能交給克洛斯一些死板的檢驗報告。
“檢驗報告是活的?!笨寺逅雇蝗徽f道。
“什么?”基恩突然抬起頭,看向克洛斯。
“你剛剛不是在說,只能給我一些死板的檢驗報告嗎?”克洛斯奇怪地看向基恩。
“不,我沒有說,我只是心里這么想而已?!?p> 基恩一口否認。
克洛斯和基恩面面相覷,誰也不清楚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狀況。他們盯了一會,克洛斯便埋下頭,繼續(xù)看他的照片,而基恩則戴上耳機,一邊聽歌,一邊讀起他的圣經(jīng)。
首先使克洛斯感到奇怪的還是那雙出現(xiàn)在兩次兇案現(xiàn)場的腳印。鞋底的花紋總是讓他有種奇妙的眼熟感……似乎,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見過。但更讓克洛斯感到費解的,還是莫過于勞倫斯的姿勢,那是像在跪著。但是后面是沙發(fā)。如果勞倫斯真的是按照這種姿勢死亡的話,那么兇手就必須站在沙發(fā)上,可是如果不是,那么兇手刻意地把勞倫斯先生擺成這種樣子又有什么含義?
克洛斯思考著,他有種微妙的預感,如果不能及時地找出兇手,很有可能還會有人死亡……或許更糟??寺逅沟男睦锖茈y受,他的手伸進懷里,摸出一條項鏈——那是克洛斯準備送給科特太太的禮物。
兩天之后,就是科特太太的生日??寺逅咕奶暨x了一條項鏈準備送給科特太太,他本預定是生日前的一星期——也就是科特太太死亡的那天贈送。
克洛斯只記得自己一覺醒來的時候,就得到了科特太太死亡的消息,可現(xiàn)在他還揣著一條永遠也送不出去的項鏈……
基恩忽然一個翻身,差點摔下沙發(fā)。這種情況把克洛斯嚇了一跳,打斷了他悲傷的回憶:“你干什么?”
“我手機掉了?!被饕皇謸沃嘲l(fā),一手捏住手機的耳機線,不好意思地對克洛斯說道。
克洛斯牢牢盯住基恩,這讓他背后發(fā)毛,他趕緊像釣魚一樣收回耳機線,重新窩回沙發(fā),舉起《圣經(jīng)》擋住自己的臉。
克洛斯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沉思了半天后,垂下頭在房間里來回地踱著步子,他的心里有著執(zhí)念,他一定要找出兇手,并且繩之以法!還懷特小鎮(zhèn)一個安定!
隨后,克洛斯便離開了這個辦公室?;髟谏砗罂粗谋秤鞍蛋祿u頭:“這家伙最近壓力太大了?!?p> 整整一天的時間,基恩都沒有見到克洛斯的影子?;骱軗乃?,克洛斯已經(jīng)整整三天都沒有合眼了?;鞑浑y想象,如果克洛斯精神崩潰,會在懷特小鎮(zhèn)掀起怎樣的風波。因為他是最受尊敬的人。
即使這是個原因不明的尊敬。也許是克洛斯保衛(wèi)了小鎮(zhèn)的平安,又或許……基恩在家里摸著胡子踱著步。
同樣的,此時的克洛斯也在樹下踱著步子,偶爾還會抬頭看看樹冠。他在等待一個結(jié)果……
當晚上克洛斯帶著一身酒氣闖進基恩的小診所的時候,他的手里還提著一瓶酒。他整個人倒在基恩的身上,像一灘爛泥。他的口里還喃喃不清地嘟噥著:“沒想到……這不可能……”基恩沒有理會克洛斯的話,只是把他扶進臥室,然后一個人在客廳中,喝著克洛斯帶來的酒。
此后整整三天,克洛斯都不再踏出房門一步。
沒有人知道受人尊敬的克洛斯警長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一點,克洛斯辭去了警長一職——但是,沒有上交他的配槍。
所有人都擔心克洛斯的狀態(tài)。
而與此同時,克洛斯則背靠在基恩診所臥室的門上,一手拿著勞倫斯先生、科特太太的兇殺文件,一手摩挲著那把黑漆漆的配槍。克洛斯沒有喝酒,他現(xiàn)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當基恩失去耐心撞開臥室門的時候,被撩起的窗簾后面是一扇打開的窗戶。
克洛斯,再一次失蹤了。“這次案件并沒有什么手法,只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張極為相似的臉從哪里來?”
基恩輕蔑一笑:“克洛斯,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是個奇幻小說家,你說我要從哪里找到一張臉?還和你一樣?”
克洛斯從基恩的身后走向他的正面,手攥住他的胡子,用力一扯:“你根本不需要去找,我的孿生兄弟。”
“嘶——”基恩習慣性地抬起手摸摸下巴,倒抽一口涼氣。他的嘴角不知是否因為扯下偽裝的原因,微微抽搐著。
“絡腮胡子是你最好的偽裝,這也解釋了為什么科特太太會輕易喝下果汁。令她中毒的手法也十分簡單。”克洛斯說道,“那家果汁吧販賣的果汁使用的是藝術(shù)吸管,你只需要提前折好一只能夠彎曲得只容納少許毒藥結(jié)晶的吸管形狀,然后把果汁端給科特太太。如果是我的這張臉,即使穿著從我這‘借走’的登山鞋在沙灘上走,也沒有人會奇怪,因為那是懷特小鎮(zhèn)警長最平常的裝束。等到科特太太喝下果汁的時候,毒物就被果汁一同帶入體內(nèi)。然后你再取走吸管,換上一根完全無毒的吸管,就完成了一樁簡單的不可能犯罪。”
基恩放松下來,輕輕拍拍巴掌:“說得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沒有人會讓科特太太在太陽傘下一下午而不去打擾她?!?p> 克洛斯冷笑一聲:“這個手法簡直就是微不足道,我想你當時翻身撿起手機的時候,恐怕是在有意地挑釁我吧。如果不是你刻意把手機掉落,我也許會在尋找這個破綻上費點時間。正常情況下,手機掉落沖擊力,并不足以讓耳機從接口處脫落,而科特太太的現(xiàn)場恰恰相反。當那部手機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它不僅脫落了,而且還沒有電。所以我就假設,當時你拔掉了耳機的音樂,調(diào)出外圍人能夠聽到的聲音,放在太陽傘下,路過的人聽見太陽傘里的聲音,自然就不會去打擾這個正在‘休息’的人?!?p> 基恩搖搖酒杯繼續(xù)說:“你知道嗎?懷特小鎮(zhèn)在數(shù)十年前,還只是聚集著無數(shù)貧民的窮困村莊。當時這里的落后是你無法想象的,但是后來科特和勞倫斯站出來了,他們帶頭走了出去,做著販賣人口的勾當,懷特小鎮(zhèn)成了他們的秘密據(jù)點。因為這種行為給村子帶來了收益,所以沒有人反對他們,反而讓他們兩個成為了頭頭,整個村子成為了他倆的后援。多么可笑!”
克洛斯抿著嘴聽了會,握槍的手稍有放松。良久才說:“你是怎么知道的?”
基恩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他把手中的酒杯使勁往地上一摜,粉紅色的酒液灑在了地磚上:“因為我的父母,不……是我們的父母被他們殘忍地殺害了?!?p> “什么?”
“后來村莊發(fā)展壯大,成了開放的小鎮(zhèn),科特和勞倫斯覺得不再需要冒這么大的風險再去做這些違法的事情,于是他們打算洗手不干,而在決定永遠遠離的時候,他們做了最后一單生意——拐走了你。但很不巧的是,上帝當時沉睡了。我們的父母發(fā)現(xiàn)了他們,當時因為急著救你,父親和母親并沒有想到他們的身上會帶著槍支,而這兩個惡貫滿盈的混蛋,為了不讓自己的事情敗露,選擇了殺人滅口……”
克洛斯舉著槍的手漸漸垂了下來。
“這個仇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基恩站了起來,走到克洛斯的對面,湊近他的耳朵,“你以為你是怎么得到懷特小鎮(zhèn)人們尊重的?那是因為你是科特和勞倫斯撫養(yǎng)的孩子。是他們頭頭的孩子?!?p> 基恩站到了克洛斯的對面,雙手插進兜里,十分悠閑:“所以后來我雇傭了很多人來查探關(guān)于科特和勞倫斯的故事,于是我知道了懷特小鎮(zhèn)的存在。在一年前,我和一位與我有同樣經(jīng)歷的同伴以旅游的目的來到了這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的兄弟所表現(xiàn)的奇妙的正義氣質(zhì),竟然和這個骯臟的小鎮(zhèn)格格不入,這令我很興奮,但也讓我苦惱。因為這就表示你將絕對不會贊同我的計劃。”基恩兩手一攤,做出無奈的表情:“恰好,那個蠢貨所做的事情又被你查了出來,我也就順水推舟地讓他永遠沉默了下去,也恰好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理由留在了你的身邊。感謝他替我背了這個罪名,讓我能夠待在你身邊,而且上帝也會保佑他在大海的底部睡得安穩(wěn)!”
克洛斯黑洞洞的槍口又一次對準了基恩,他心痛地說道:“你真的是瘋了,原來這就是你把十字架放在殺人現(xiàn)場的原因。可你怎么可以剝奪他們的生命,你這樣和你所憎惡的懷特小鎮(zhèn)里的人有什么區(qū)別!”
“不!這是他們應有的懺悔!贖罪!他們只配下地獄,即使把他們的腸子拖出來踐踏,也是他們罪有應得!我是正義的!在這個漠視法律的小鎮(zhèn)里,沒有上帝的存在,那就由我來主持公道!為了金錢而棄人命于不顧的他們,就應該付出這種代價!”基恩噴著唾沫咆哮著,臉漲得通紅?!八兄肋@個真相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勞倫斯已經(jīng)懺悔了!”克洛斯拼命吼出一句,他平穩(wěn)了下自己的情緒,說,“這幾年他變得很避世,我一直無法對他的這種改變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想現(xiàn)在我知道了。他恐怕是在懺悔這些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你難道沒有想過,給整個小鎮(zhèn)一次機會嗎?別再殺人了……住手吧!”
不知道是不是克洛斯一番話的原因,原本躁狂的基恩突然愣住,隨后冷靜下來,診所里陷入一種不正常的安靜中。他盯著克洛斯許久,不發(fā)一言。
“也許,你是對的,我的兄弟?!被髯呱锨?,扶住了克洛斯的槍口,緊緊摟住克洛斯的脖子,“但是……你還記得我們的父母嗎?我忘不了勞倫斯搶走你時的那句話,所有知道真相的,都不能留下……”
診所里安靜地令人窒息,基恩閉著眼睛,低聲呢喃:“其實,我們最大的錯誤,就是成為了不同世界里的同一個人……不是嗎?”
沉重的呼吸聲漸漸低下,被淹沒在這惱人的寂靜中……
過了許久,風吹過窗前,烏云遮蓋了月亮的余暉,一聲凄厲的槍響劃破了懷特小鎮(zhèn)安靜的夜晚……【尾聲】
克洛斯警長選擇了在基恩醫(yī)生葬禮那天重新上任,歡呼聲響徹了整個懷特小鎮(zhèn)上空,克洛斯警長接過鮮花,一臉微笑著向大家示意。他回頭看向教堂的方向,微笑著摸摸下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