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明被嚴肅處理后,院里的小團體頓時四散很多。
前人之光被李明抹殺殆盡,后起之秀想拜夏煙的碼頭,奈何她不屑于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她把這些事情稱之為無聊的事情,她擊倒李明一戰(zhàn)成名,再沒有人去找夏鷗的不痛快,我一直希望夏煙能夠幫我照看福利院中的一些事情,事實上她一直也不溫不火的這么做著。
但是我總覺得她不真實,我見過她情緒失控的時候,在她高一。
我說過我們這里沒有什么好的玩具,比起老鷹捉小雞和跳房子,他們兩姐妹更喜歡去后山的防空洞探險。
關(guān)于那個防空洞一直有很多傳聞,基本沒人去那里,也很少有人知道那里,不知道她們是從哪里聽到的這個地方。
處在喜歡探險的年紀的夏鷗非常好奇,一直想去探險,她把這個稱為探險。
她自己一個人去過幾次,那個防空洞很長,很暗,她沒敢很深入,無盡的黑暗是無知的是恐懼的,但是那片黑暗的無知卻又涌起她心中的湖好奇。
她又好奇,又害怕,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拉著夏煙陪她一起冒險,后來那里就正式成為她們的秘密基地。
只是后來隨著她們的年紀漸長,高考的臨近,她們再也沒有去過那里。
但是她們還是很喜歡去后山,有一次她們在后山的一個高地發(fā)現(xiàn)一顆梨樹,夾縫中頑強活下來來的的果樹,猶如逆境中成長的雙胞胎,但凡是靠近想要摘下果實,就會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
那個高地對成人來說有些陡峭,我們福利院偶爾是會發(fā)一些水果的,由于兩姐妹把水果勻給了耳朵處于恢復(fù)期的高明,所以她們很久不知道梨子是什么味道。
當(dāng)時夏煙多看了兩眼下面的梨樹,丈量了距離,認為有些危險,不適合冒險,便說服夏鷗帶著她回了福利院。
后來夏鷗再次失蹤,她一直沒有回宿舍,夏煙找遍福利院,翻遍防空洞都沒有她。
她甚至把李明再一次提出來逼問也沒有下落,直到有孩子小小的提到:拐賣。
這兩個字讓她受驚不小,那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失控。
我們林縣這樣的小鎮(zhèn),很多設(shè)施都不完善,一旦被拐賣報案也很難找的回來。
大家都知道被拐賣后面臨結(jié)局都是很悲慘的,要么是被賣去更偏遠的地方做媳婦,要么就是被拉近聲色產(chǎn)業(yè)。
聽到這里郭警官中途打斷:“聲色產(chǎn)業(yè)?”
“對,我們小鎮(zhèn)的發(fā)展路線是旅游業(yè),所以有些這樣的灰色行業(yè)”徐舒本人對這個情況十分痛惡,說到這一點她毫不隱瞞的將自己所知的情況,事無巨細的說給郭靖聽。
郭靖聽到這樣的情況后皺眉:“那邊沒有打擊嗎?”
“怎么會沒有”她嘆息:“”這種產(chǎn)業(yè)不是打擊一下就會消失的,而且有時候她們的消息比我們還靈通”
郭靖明白她的意思,不是自己轄區(qū)的案子,還是跨市,輪不到他來過問,他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些詳情,隨后便不再具體細問。
辦公室里的普洱茶已經(jīng)徹底涼了,老大一直保持著溫和的傾聽姿態(tài),鄭橡對我的敵意一直沒有減退,徐舒她說著那些過去的事情,好像在說夏鷗的故事,但是側(cè)重點全在夏煙的身上,僅僅是因為欣賞嗎?
郭靖一直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tài)環(huán)視著在坐的所有人,我將手里的紙杯口捏成了一個正方形,然后覺得不滿意,又捏成了六邊形,后來想把它們恢復(fù)成圓形,但怎么做也不能恢復(fù)如初,折橫留下了印記,改變了杯口的形狀。
郭警官對徐舒道:“你繼續(xù)”
徐舒端起紙杯又是喝了一大口,她每每在敘述前,都需要一些心理鋪墊來慰藉,我不由的覺得她是不是對夏煙有什么遺憾,或者說,在夏煙的事情上,她有愧疚。
徐舒放下紙杯繼續(xù)敘述。
夏鷗失蹤的當(dāng)天晚上她就報了警,然后警方和我們的一些大孩子就開始漫山遍野的找人,最后我們在高地找到了她,當(dāng)時她的懷里抱著兩個梨子,斜躺在一塊吐出的石壁上,睜著眼睛看著上面一動也不敢動。
因為一旦她細微的姿勢調(diào)整導(dǎo)致那個石壁松動,她就會立馬就墜下去。
當(dāng)時她大腿那里被樹杈劃傷鮮血蜿蜒在石壁上,這是我見到她時候的樣子,那時候是分頭行動,所以夏煙在別的地方。
警方一直在指定救援方案,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不知道是誰通知夏煙已經(jīng)找了夏鷗。
當(dāng)時的那個情況應(yīng)該等到專業(yè)的人救援成功后在讓她們團聚,盡管我們一再和她強調(diào)要有心理準備,她也和我們肯定的表示能接受任何情況。
但是當(dāng)她趴在邊緣向下望到半懸的夏鷗后,張口想叫她,但是又怕會驚起什么變化,又不敢叫,只是死死地趴在地上望著夏鷗。
盡管當(dāng)時救援隊正在試探這下去救人,但她還是不放心,她極力的控制自己,讓自己不要表現(xiàn)的驚慌失措的樣子,那是夏煙有著為數(shù)不多的情緒波動的時候,
表現(xiàn)的在成熟說到底不過也只是個孩子,我勸慰道:“害怕就先回去吧,我們在這里看著,不會有事的”
“我沒有害怕”她趴在崖邊雙手握拳握的很緊,我摸上去的時候發(fā)覺她雙手冰涼,她慌亂的收回手:“我沒事”
“孩子,你還小,表現(xiàn)出害怕是正常的”我試圖將她攔在懷里,安撫她的情緒。
但她卻不留痕跡的退縮:“我不害怕”
她分明是一副害怕的研制,面對逞強的人我也沒辦法,就算我想給她庇護,也無從下手,那孩子習(xí)慣了隱藏自己的真實感受,真實情緒,要不是那樣的生死一線,真的很少能看到她又什么情緒上的激烈波動。
夏鷗被救上來后立馬就送進了醫(yī)院,她當(dāng)時大腿被樹杈劃得很深,血有的都已經(jīng)干涸,好在沒有劃到動脈,消毒縫針包扎住了一段時間醫(yī)院后就沒事了。
在她住院的這個期間,我曾不放心的去看過一次,我在護士臺聽說又在緊急給什么縫針,我不知道是誰,只是進病房探望的時候,看到桌子上有一個被啃了一半的例子,病床上的夏鷗哭花了臉。
原來護士臺她們在討論被送進去縫針的人是夏煙。
我不知道夏煙為什么要劃傷大腿,但我想要么是為了懲罰自己,要么是為了警告夏鷗,這種自殘式的教育方式讓我不敢恭維,效果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聽說夏鷗當(dāng)即賭咒:“我以后不會爬樹,真的,再也不會去很危險的地方,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就這樣兩個雙胞胎的左腿同時上留下了疤痕。
不論是隱忍害怕的夏煙還是揮刀劃傷自己的夏煙,都讓我覺詫異,事實上令我更詫異的事情就是,她很快還清清下的醫(yī)藥費。
我知道她腿好后就一直在積極的招工作,她應(yīng)聘上向?qū)В褪菐е慰彤?dāng)初觀光,講解歷史文物什么的,我其實沒有著急著要她還錢,但是她堅持要給,我非常擔(dān)心這樣帶傷工作會不會加重傷勢,但她總是一笑了之。
這份工作她一直堅持到高三,我曾問過她這樣工作加上課,身體能不能吃的消。
她隱隱擔(dān)心自己偏科的妹妹:“是時候要開始攢大學(xué)的學(xué)費了,不知道夏鷗能不能拿到獎學(xué)金”
“每個學(xué)校針對孤兒是有補助政策的”我提醒道。
“但我們不能一直等著救濟,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那也沒必要你一個人承擔(dān)著生活重擔(dān)”
“她偏科,如果要是再不多花些時間就危險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或許夏鷗上輩子積攢福報太多,今生便折現(xiàn)得了這么一個姐姐吧。
聽徐舒的一通敘述下來,我對他們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尤其是更加的了解了夏煙。
夏鷗是幸運的,有一個同樣在黑暗中摸索卻愿意燃燒自己點亮前方的姐姐。
可是我還是覺得好奇是什么讓夏煙有這樣的一個性格?
是因為小時候的變故需要迅速成長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的是要感謝夏煙,不然哪里能有那樣純凈如水的夏鷗。
但我隱約覺得夏鷗并不是簡單,我見過她排戲,也和她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我知道她很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是徐舒描述的那樣。
或許是因為她的體內(nèi)有夏煙的人格,現(xiàn)在處于人格統(tǒng)一的時期,所有難免會有些混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