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的聽完她的敘述后胸口有種沉悶的壓抑感,A羨慕B出生在終點,C卻羨慕A生在起跑線,因為C連參與這場人生長跑的資格都沒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投胎才是一門真正的技術(shù)活。
她看一眼窗外,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下去:“時間不早我得走了”
這個鎮(zhèn)子路燈少的的可憐,大部分只是好看的花瓶,美則美矣但卻中看不中用,它們大都已年久失修,人們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情調(diào),但是我覺得有些不安全,所以我起身回道:“我送你吧”
“不用了,萬一被我哥看到就…”她剩下的話沒有說完,我知道她的意思,所以沒有執(zhí)意要沒送她,只是站在窗口目送她離開,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我的視野。
我的心情雖然有些沉重,但是我沒有虐待自己腸胃的愛好,所以我叫了份晚飯送上來,明天再去拜訪其他人,看能不能打聽到其他不一樣的事情,我折疊好老板寫給我的小紙條,上面詳細標明了地址,我本來想要不要帶一束花去她的墓地,但是根據(jù)紙條上的線索,她埋在一顆樹下,這樣的話,似乎她不需要任何植物的點綴。
思緒煩亂第二天我醒的很早,在一樓用餐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還泛著霧氣,太陽依舊沒有露臉,當我消化完最后一個燒麥的時候,在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了應該在家的夏鷗。
按道理她應該在江城上課,她怎么會來這里?
我本能的想要避開她,但是視線對上的第一眼她就認出了我,她走過來不可思議的問:“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是在這里出差?”
我不覺得繼續(xù)堅持用到這里來出差的差勁而又智障的理由能騙到她:“我說是的,你會相信嗎?”
她“嗯”了一聲,我有些詫異她竟然會相信,雖然是欺騙,但高明的騙子應該給出一個高明的謊言,來緩解對方的心情,所以我告訴她:“我是來祭拜夏煙的”
見我有后退一步的樣子,她進一步的追問:“那為什么不告訴我?”
“怕你難受”我說。
她笑了笑:“那你催眠我讓我去見姐姐的時候,沒有想過我會更難受?”
我沉默了半晌:“好吧,我來這里只是想了解一些關(guān)于你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你呢?為什么來這里?”
“姍姍說你在這里”她說。
我倒是忘了她們可是有一起長大的情分,昨天的見面,我想她一定是以為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火急火燎的叫來夏鷗。
如果我要是那種不負責任的態(tài)度游戲愛情的話,她追來這里我完全可以有一百種看似完美的理由搪塞她,但是我看得出她很慌亂,她實際上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好的戀人是不會讓伴侶出現(xiàn)這樣的狀態(tài)的,特別是好的醫(yī)生會治療這樣的情況。
所以我告訴了她一些此行的目的,緩解她的不安,但是我不知道高珊是怎么對她說我的,我們昨天的見面充滿了尷尬的色彩,如果她不相信我的話,添油加醋的警告夏煙什么的話,我將很被動。
“她還說了什么嗎?”我想她應該不會提我們昨天的尷尬見面,畢竟如果說了那場尷尬,那她就掩飾不了自己現(xiàn)在的職業(yè)。
“她只讓我快點來”她不擅長掩飾,知道什么就全部告訴了我。
我想了想將口袋里的小紙條遞給她:“我剛剛打聽到一個地址,不太熟悉,你要不要一起去?”
那張寫了夏煙魂歸處的小紙條讓她相信了我的話。
其實我也沒有騙她什么,她這樣千里迢迢追來的樣子,我讓她很不放心嗎?我以為我給了她很好的安全感,我什么都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
她小心的摩挲著紙條上的字,眼圈漸漸泛紅,強忍著情緒,似乎是徹底的接受夏煙以死的信息,她哽咽著說不出別的話,簡短的回應著:“嗯,走”
事實上她不愿意多說一句話,怕說的太多情緒一下子會失控,那樣她語調(diào)中的哭腔會被發(fā)現(xiàn),可是她這個小丫頭啊,我攔上她肩膀:“難受,就哭吧,我是你男朋友”
她抱緊了我的腰,沒有哭聲,沒有顫抖,如果不是她離開我懷里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胸口有些許濕意,我以為她還在克制。
“不走嗎?”她率先踏出一步望著我。
我跟上她的步伐。
我層層剝開她身上的迷霧,發(fā)現(xiàn)她寧靜的面孔下,有著千百副我不知道的面孔。
遠處游蕩而來的山風吹起她散落的秀發(fā),她的穿衣的風格一直都很素凈,那是無法選擇的素凈。
她帶著我穿過福利院,再次參觀我發(fā)現(xiàn)這個福利院還挺大的,但空有占地面積,大部分是小樹林,居住群集中在前院,后面是一片林海,若是有人資助那片林海應該就你我能夠翻成樓房,顯然我也只是一個有心無力的小醫(yī)生,做不到資助。
“地址是那片山上,福利院的后門可以通往那座山”她指著那片綠道。
這個小鎮(zhèn)的空氣很清新,昨夜雨后山上的枝葉都綠的沁人心脾,我看著那片層林影動:“你和你姐姐在那里有沒有什么故事?”
“那里有一個防空洞,是我和姐姐的秘密基地”她說。
我想起之前院長說那些故事:“看不出你們喜歡穿梭在山上,你會爬樹嗎?”
“不會,我姐姐不讓我爬樹”
“為什么?”
“我之前做了一個不太好的事情,不是個好故事”她不愿意說,不過還好,我大概聽院長提起過。
“你想爬嘛?”她問。
“還是不了吧,我不會,萬一摔個狗啃泥就很跌相了”我直接拒絕,望著遙遙無期的綠意:“還有多久,好像走挺長時間,在這樣下去,我都要可是懷疑你要進行人口販賣了”
“我們這里又沒有礦山,還能賣你去做黑工”她說。
看不出來她還琢磨過販賣勞動力,鑒于她剛剛的情緒,我想逗她一下,讓她狀態(tài)好點:“你想不想知道怎樣售賣一個成年男子能夠得到最大的利潤?”。
“怎么賣?”她表示有些好奇。
“和他生個胖娃娃”
她紅了臉罵我一句:“變態(tài)”
我笑笑:“我可是認真教你這個法子的啊”
“沒看出來”她往前極速的走。
我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爬這種野山我比不上她靈敏,只好沖她嬌羞離去的背影道:“你想啊,你利用我有了孩子,然后把孩子賣了你能得多少?接著你再將利用完的我賣進黑礦榨干我的勞動力,你又能賺一筆,最后在我身體素質(zhì)急速下降的時候,你在將我的器官販賣,又是一大筆,綜上是不是只靠一個成年男子得到了一筆不菲的黑錢?”
“好像這么聽你一計算,你還蠻值錢的”她停下似笑非笑的回應我,那是一種陰森的感覺。
此刻山上只有我和她,她對這座山的熟悉遠超過我,如果她要做什么,成功地可能性很高,我訕笑了一下:“生命一旦被計價就變成了很廉價的東西,要知道,我失蹤了,你就是第一嫌疑人,高速上的監(jiān)控可不是擺設(shè)”
“怎么了?被嚇到了吧”她笑道。
“演技太拙劣,沒有”我隨口說著慌,剛剛那個一閃而現(xiàn)的眼神確實嚇到了我,我才會說最后的話,暗示她不要亂來,可是她沒有理由要殺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