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邴吉你個老小子,今天可是不給老夫面子啊,又是打我家奴,又當著百官的面子說什么你勝老夫一盤棋,哎呀,你個老東西可真是能胡說八道??!”
恢宏的正堂內(nèi),最里面的三層臺階之上,一層帷幕之后,一人之聲,聲若洪鐘,龍吟虎嘯、中氣十足,大丈夫當是如此。
“哈哈哈哈!我要是不用這一招,看丞相大人的架勢估計今天是見不到你咯!”
“哈哈哈哈!還是你了解我,不枉同僚數(shù)十年,快不請!”
邴吉大人給劉病已和茍棟眼色,讓他倆跟緊了自己跪坐,要是跪坐的太遠,不好照應(yīng)。
邴吉大人跪坐在左手第一排一個跪墊上,隨后是劉病已、茍棟。
“這霍光丞相是女人么?如此怕羞?見不得人?搞得神神秘秘的,還是我們沒有資格見他?真是的!”
茍棟剛一跪坐,就極不安分,探頭探腦地往帷幕之后偷看,想要看看傳說中的權(quán)臣霍光丞相到底長的什么樣子,可萬萬沒想到居然看不到人,這讓茍棟心里有些不舒服。
“這廝好像在哪里見過?”
管家韓忠濤看著賊頭賊腦、目光狡猾的茍棟若有所思,明明這個人就在腦子里,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叫什么。
“還不快給丞相大人,你的長輩霍光丞相行禮?”
邴吉大人皺著眉頭給劉病已暗示。
劉病已趕緊起身,走到中間,恭敬地施了一禮,不卑不亢道:“丞相大人,在下前太子之孫劉詢有禮了!”
“……………………………………”
帷幕之后,霍光丞相并不急著答話,慢慢地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悠悠道:“知道了?!?p> 劉病已吃了癟,沒想到霍光見到他的態(tài)度如此冷淡,并不著急認親,也不表現(xiàn)出自己的態(tài)度,高深莫測,使得劉病已尷尬不已,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跪坐。
“他娘的,好大的譜啊,如此對待茍爺?shù)男值???p> 茍棟偷偷白了一眼帷幕之后的霍光丞相。
“來人上茶!”
管家韓忠濤招呼道,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邴吉啊,今天你可要陪老夫多下幾盤棋啊,別著急走!”
“下棋倒是容易,只不過劉詢的皇籍還有入掖庭的事…………………………”
邴吉大人直奔主題,要是不跟霍光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兩個位高權(quán)重的人說話又跟打太極似的,不得說個一兩個時辰。
“哎呀,這事你急什么,你個老小子都五十多了,脾氣還是這么火爆,一點都沉不住氣,慢慢來,再者說來,你說他是前太子劉據(jù)的孫子,可誰能證明,咱們得慢慢查證不是,等查證清楚了,水落石出,到那時再商議這事不遲啊!”
劉病已和茍棟聽到這里,心已經(jīng)涼了半截。
“丞相大人要查證多久?”
邴吉大人瞇著眼睛朗聲道。
“哎呀,老邴吉,巫蠱之禍過去二十多年了,你說你有人證么?有物證么?”
“那些人差不多都死了!”
“是啊,二十多年前的事,人證物證又沒有,一兩天的能查證清楚么?你得容老夫時間不是”
“我邴吉就是人證,丞相大人需要多久?”
“最少要半年吧,他的身份錯綜復(fù)雜,老夫估計最少半年吧!”
“半年?丞相大人你可不是跟我開玩笑吧!”
“邴吉啊,你也是老成持重的老臣了,老夫何曾跟你開過玩笑?”
邴吉一聽,臉上頓然緊張起來,咬著牙道:“丞相大人,這未免也太久了吧,你是知道的,想殺他的人可沒有死絕啊!這要是查個一年半載的,他可就沒命了!”
“瞧你這話說得,他要真是武皇帝血脈,前太子之孫,真龍之后,自然有老天庇佑,誰敢殺他,真是的!”
“丞相大人,我可………………………………”
邴吉大人還要辯解,卻被霍光丞相打斷。
“哎呀,行了,如果他真是前太子之孫,隱姓埋名十幾年了,難道還的等不了這半年么?咱們還商議商議昭皇帝的后事該如何操辦吧!”
霍光丞相端起茶杯微笑著喝了幾杯,邴吉求他這件事算是拖延過去了。
“我………………………………難道丞相大人連我都面子都不給?”
邴吉低著頭紅著臉道。
“哈哈哈哈!我的好同僚啊,老夫要是不給你面子,今天能見這個什么前太子之孫么?”
邴吉太了解霍光了,他不同意的事情,就算是說破了大天也不會答應(yīng),越說反而越難辦,堅定了霍光的態(tài)度,邴吉也是無奈,接連搖頭。
“哎!”
劉病已徹底失望,搖頭嘆息,看來他入掖庭加皇籍的事算是沒有眉目了。
“劉病已,邴吉大人能幫你的全都幫你了,眼下要靠你自己了!”
“我能怎么辦?霍光態(tài)度堅決,難道讓我把刀架他脖子上?”
“不是,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么?沒事干就以老師的身份教育我這,教育我那,天天給我講道理、講故事,咋到霍光面前你就啞了?”
“茍棟,不要胡鬧,邴吉大人都說服不了霍光,難道我能說服?”
“你可真氣死我了,你不封王,我的富貴哪里得?你不想想辦法?”
“我沒辦法啊!只能等咱們回去跟邴吉大人再商議了!”
“哼!”
劉病已和茍棟二人臉上表情復(fù)雜,神交良久。
咕咚!
茍棟大口喝了一杯茶,拍了幾下胸脯,他知道劉病已和邴吉大人就是他的靠山,日后的榮華富貴就指著劉病已封王呢,為了日后的大好前途和榮華富貴,茍棟知道自己該大著膽子說幾句話了,人生不就是賭么?賭贏了人上人,賭輸了還有邴吉撐腰呢。
正當邴吉大人和霍光丞相商議皇帝后事的時候,茍棟猛地起身,走到中間跪在霍光丞相跟前,這一出格的舉動令邴吉和劉病已極為不安:茍棟一個鄉(xiāng)野地痞如何敢行如此大膽之舉,丞相府中哪里輪到茍棟說話?莫說說話,若不是邴吉帶著,他連進來的資格都沒有,此舉莫不是找死?
“丞相大人,小人有一問不解,還請丞相大人告知!”
茍棟之聲若雷霆,若天外之音,自信中帶著沉穩(wěn),沉穩(wěn)中帶著強勢。
“恩?”
霍光丞相怎么都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隨從膽子竟然如此之大,敢質(zhì)問起他霍光來,就是當朝的三公九卿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喘,若是平時,聽都不聽,直接處死,可邴吉在場,不得不給邴吉面子,一雙深邃的眼睛在帷幕后死死地盯著眼前帶著一股痞氣的落拓少年。
“茍棟,你找死么?還不趕緊退下!”
邴吉趕緊起身行禮,對著霍光連忙賠罪。
“丞相大人,這是我新帶的隨從,不知禮數(shù),若是得罪了丞相大人,還望見諒!”
邴吉驚出一身冷汗,斜著眼惡狠狠地瞪著茍棟,恨不得將茍棟吃了,此刻才后悔帶茍棟來見世面,真是狗肉上不了席。
“丞相大人,這人從進得長安城不久,才跟了邴吉大人,說話不知深淺,做事沒有規(guī)矩,還望丞相大人海涵!”
劉病已也起身為茍棟求情。
“哈哈哈哈!看看!你們把本丞相當什么人了?哎呀,你們啊,難道本丞相在你們眼中就胸襟如此狹???”
帷幕后的霍光大笑著看向管家韓忠濤,管家韓忠濤同時也大笑了起來,使得緊張的氣憤稍微緩解。
“宰相肚里能撐船,霍相爺乃是擎天之人,裝得了大漢的山山水水,也裝得了小人這樣的粗鄙之人,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茍棟一動不動,繼續(xù)朗聲道。
“是啊,說的沒錯,本丞相就是這樣大度的人,這里雖然是我家,但也是丞相府,天下群臣議事的地方,你要是想問什么就問,本丞相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畢竟你是邴吉大人的人嘛,對吧!”
茍棟馬屁拍的不錯,可每天拍丞相馬屁的人何止百人?故而這馬屁拍的霍光不痛不癢,未掀起多大波瀾。
霍光笑意盈盈,說話語氣極其和藹,可臉上的表情只有離他最近的管家韓忠濤看的清清楚楚。
“茍棟,丞相大人海量,給足了面子,你還不退下?等這事完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邴吉大人知道霍光是給自己和茍棟臺階下,不停給茍棟使眼色,可茍棟依舊巋然不動,態(tài)度堅決。
“丞相大人,您是下棋的行家,小人想問的就是這棋子該怎么用?”
茍棟剛一說完,乍然抬頭,看向了那層帷幕,尋找霍光的眼睛。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丞相霍光端起茶杯慢慢喝一口,而邴吉和劉病已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浸濕,心中好不奇怪:一向膽小怕事的茍棟今天是怎么了?膽子大到到丞相府撒野?自己不想活難道還要害人?
“那老夫就回答你,這棋子嘛,該用時為棋子,不用時便什么都不是!”
“丞相此言差矣!”
茍棟索性放開了膽子,由拱手施禮改為背負雙手,一副狂生模樣。
大腸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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