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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凡浮生錄

第232回 秘傳音鬼婆尋晦氣 生誤會玉硯舞劍光

仙凡浮生錄 國然 4024 2019-11-08 22:00:00

  上回說到,這亂世經(jīng)年,五味閣的生意早已大不如前了,今日也不知走了什么大運,竟接連有客上門,先是爺孫兩個進(jìn)店,隨后又來了一名老嫗并少女,最后又有一對男女冒風(fēng)而入,和那爺孫坐在一桌,四人各自喝酒吃飯,堂上寂然無聲,屋外風(fēng)雪漸緊。

  這五味閣的桌子下面都有暖格,故而也不算很冷,這會桌上的菜已然吃的七七八八,黑衣男子看了老者一眼,隨后才暗自傳音,對那白衣女子說道:“扶仙,村長修為不在孤之下,為何滅掉一個區(qū)區(qū)天宗,竟受了這等重傷?”

  原來這白衣女子便是當(dāng)初將算盤帶入寒泉村的那名少女扶仙,老者便是寒泉村的村長,這二人連帶著死而復(fù)生的威元帝,還有鬼仙明凄皆是陰神教徒。后來春秋叛軍作亂,陰傀大肆橫行,面上雖是算盤的手筆,內(nèi)里卻都是這村長一手策劃,包括運籌數(shù)百載的天地九澤也在其算計之中,只是這里面另有一番緣由,此處暫且不提,后文自有分曉。

  扶仙聞言,眉間神色一黯,將手里的筷子輕輕放下,沉聲答道:“人宗舉宗下世,無處可尋,地宗掌門不知所蹤,我和村長本已將天宗破了個七七八八,連長老都死傷十之八九,誰知此時天宗掌門紫薇上仙竟忽然現(xiàn)身,用九雷滅邪塔喚來無盡天雷,將村長重傷?!?p>  此時,村長放下酒杯,略略咳嗽了兩聲,這才傳音道:“罷了罷了,那紫薇老兒雖說是傷了我,但也被我以陰神秘法打入紫府,就算他僥幸不死,百年內(nèi)也決計不會再蹦出來與我們?yōu)殡y,且九雷滅邪塔也已被我拿到手,于咱們陰神教大事并無耽擱,陛下,地宗的東西,拿到了么?”

  元帝深深地看了村長一眼,隨后嘆了口氣,傳音道:“村長放心,地宗鎮(zhèn)魂鐘已然被我借九天炎澤煉化取回,只要時機(jī)一到,隨時可以取用,斷不會壞了好事……可就算咱們?nèi)〉昧司爬诇缧八玩?zhèn)魂鐘又能如何?人宗的……”

  話音未落,村長深邃的眼光已然望了過來,元帝神情一滯,只好默然垂首。良久,村長方才又傳音道:“天宗九雷滅邪塔,地宗鎮(zhèn)魂鐘,人宗無光界都是當(dāng)年靈泉殘余靈力所化,那人宗了塵心思縝密,竟用無光界來囚禁犯錯的修士,眼下無光界已然與囚禁其中的飛仙真人氣息相連,想要煉化那是難上加難,不過也并非全無應(yīng)對之法,這會且不必多問,到時自有結(jié)果……”

  “呵呵,幾位聊完了么?”

  這邊村長一語未了,那邊老嫗已然起身,村長目中煞氣一閃而收,看向柜臺,但見鐵柱神色呆滯,立在內(nèi)里,于周遭渾然不覺,便知他已然被術(shù)法制住。此時元帝已然回頭,看向老嫗,漠然說道:“我等與前輩萍水相逢,無冤無仇,前輩此時發(fā)難,卻是為何?”

  老嫗聞言,冷笑不答,身旁藍(lán)衣少女立在老嫗身側(cè),冷然說道:“陰神教收攏百姓,煉制陰傀,四處為惡,到頭來卻把罪名都扔在鬼仙一脈的頭上,以致鬼仙為同道所棄,你這人竟還有臉說出無冤無仇四字,當(dāng)真是信口雌黃,恬不知恥!”

  此話一出,旁邊閉目養(yǎng)神的明凄緩緩睜眼,低聲說道:“鬼仙神相不明,修習(xí)鬼氣,本就是旁門左道,縱然沒有陰神教之事,那些仙門子弟又何曾將鬼仙放在眼中?二位既然同為鬼仙,何不入我陰神教,共圖大事,總好過愚忠仙門,受人不齒!”

  明凄此話倒也不假,仙門之中除三宗之外,其余宗門對鬼仙一脈多少都有些輕視之意,不過這千百年來仙人遁世,各隱一隅,所以不太瞧得出來罷了。這明凄將此事這般放在心上,想來也是受過極大的輕蔑羞辱,才會反過頭來助紂為虐。

  只是眼下這等情形,誰也不會去說從前之事,這老嫗也是個不講理的主,聞言冷笑一聲,說道:“呵,小女娃子巧言令色,倒也說的有模有樣,只是我鬼仙修陰神,參道法,你這什么勞什子教派偏生又喚做陰神教,就此一點,老身便要與爾等過不去,除非你們將陰神教三個字給改了,方才甘休!”

  老嫗這句話說出來,漫說明凄扶仙二人,就連最為持重老成的元帝和村長都愣了一愣,他二人修為精深,一眼便能看出這老嫗本領(lǐng)極高,既然出手發(fā)難必有什么重大的緣由,誰知到頭來竟只是因為陰神教的名字重了鬼仙所修的神通,如此看來,鬼仙一脈脾氣乖戾,果然不是謠傳。

  書說至此,列位看官也該明白了,這老嫗便是鬼婆,那藍(lán)衣女子便是藍(lán)心無疑。當(dāng)日望海一別,洛晨去往寒袖山莊,鬼婆則帶著藍(lán)心遍尋聚陰之地,勤加修行,不覺三載已過,這才出關(guān),但見山河破碎,妖孽橫行,鬼婆自是不放在眼里,藍(lán)心卻頗為痛惜,更擔(dān)憂故地安危,一路趕回江城,正要往云月樓去,鬼婆便看出這村長和扶仙乃是陰神教徒,故而便先來尋二人的晦氣,這才有了后面之事。

  此時村長回過神來,面色一沉,陰神之名乃是自神血中得來,就是殺了他也不能改動半點,況且若只因這老嫗只言片語便將教派名稱隨意改過,那豈不是自甘為奴,搖尾乞憐?一旁元帝面色也是頗為難看,只有鬼婆依舊云淡風(fēng)輕。

  半晌,鬼婆見四人俱都默然,呵呵一笑,緩緩離開桌邊,周身鬼氣縱橫:“既然爾等皆不愿改了名諱,那今日可就莫怪老身心狠手辣了,你們四人若是神完氣足,說不定還能與老身一戰(zhàn),可眼下你們個個帶傷,縱然再多一倍也走不出十招,偏生老身又從不講什么規(guī)矩良心,就愛干些落井下石的勾當(dāng),所以……有甚遺言便快說罷!”

  言語間,鬼婆身形已然來在五味閣大門口,只需再朝前一飄,便可立在這四人面前。村長眉眼之間殺意漸露,正要拼死一搏,卻又忽然收斂,以陰神秘法將四人氣息盡數(shù)掩蓋,面上露出懼色,開口說道:“這位仙長,小的不知何處開罪了您,您就要殺我全家,還請仙長網(wǎng)開一面,高抬貴手,饒我等一條性命罷!”

  這一番話說得言辭懇切,語調(diào)凄苦,鬼婆修為精深,心思機(jī)敏,聞言便知必有變數(shù),剛要出手搶上,將這四人結(jié)果,但見一道劍光倏然飛射而來,把五味閣的大門轟成一堆零碎木頭,隨后劍光一散,化作數(shù)十條白線,朝著鬼婆并藍(lán)心兜頭罩下,盡指要害,顯然是動了殺心。

  這劍光雖然精妙,但尚欠火候,鬼婆此時若是想殺了那四人,也并非難事。只是這邊劍光一起,鬼婆面上便浮現(xiàn)出一陣哂色,只催動鬼氣將劍光化去,卻并未動那四名陰神教徒一分一毫。待到劍光收斂,門口便有二人豁然而入,正是午間剛剛離開的玉硯涼微。

  這涼微自然不認(rèn)識鬼婆藍(lán)心,可玉硯卻不同,當(dāng)年他在潤雨學(xué)宮擔(dān)任授課長老,藍(lán)心也在學(xué)宮之中,二人自是相識。后來四位長老并秦?zé)煄е宄坑诮峭夂诹至x莊中收鬼,也曾與鬼婆有一面之緣。

  方才玉硯帶著涼微從城外趕回,來在云月樓尋找秦?zé)?,卻被小二告知秦掌柜自他們走后便徑自離去,不知去向何處,且并未留下筆墨口信,此時天色已深,再要找估計也難了。二人一撲撲空,各自黯然,正要離開,忽聽聞隔壁五味閣內(nèi)有求饒之聲,更兼鬼氣森森,玉硯只道又有鬼仙欲害百姓,這才催動劍光殺入,及至看見鬼婆藍(lán)心,這才愣了一愣,隨后面現(xiàn)悲憤之色。

  這會玉硯誤會已深,只以為是鬼婆藍(lán)心亦入邪道,當(dāng)即劍光護(hù)體,厲聲喝到:“前輩,多年前你我曾在江城之外義莊見面,那時我見您行事雖有乖戾,但卻不失正道,這才放心將藍(lán)心交于您教導(dǎo)指點,為何您今日竟同旁的鬼仙一般濫殺百姓!”

  鬼婆冷哼一聲,她本就性子高傲,這會玉硯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這么一個黑鍋扣在自己頭上,鬼婆雖然不忿,但終是懶得解釋。藍(lán)心雖有心說明,奈何方才玉硯劍光凌厲無比,全無余地,但凡他們師徒二人本領(lǐng)稍遜一些,這會早已死無全尸,故而心下寒涼,索性也閉口不言,只冷冷地看著玉硯涼微。

  這般神態(tài)看在玉硯眼中,只道藍(lán)心已然墮入邪道,萬劫不復(fù),心下更為痛惜。此時村長才緩緩抬起頭來,嘴里不知何時塞了一口白飯,目光顫抖,含含糊糊地說道:“仙長饒命,我只是帶著家人在這吃頓飯,吃完就走,斷不會將那什么天宗地宗透漏半點,只求仙長饒命,仙長饒命!”

  陰神教徒于人心善惡,性情緩急揣摩拿捏十分透徹,這村長更是爐火純青,一照面便知鬼婆性子高傲,隨后又察覺云月樓中似有修士,氣息與三宗頗為契合,故而便在說話時暗自傳音向外,引得玉硯涼微誤會,前來解救,果然一舉破局。鬼婆只因不愿攪擾百姓,故而先以鬼氣將整個五味閣攏在當(dāng)中,所以才沒能察覺玉硯涼微前來,這會又懶怠解釋,反倒作繭自縛。

  這邊玉硯本就擔(dān)心師門,此時聽得村長口中說出什么天宗地宗,加之之前本就有火,登時雪上加霜,一雙眼睛幾乎不曾噴出火來,盯著鬼婆一字一頓地說道:“前輩!今日我與師侄欲以法術(shù)返回宗門,臨了卻發(fā)現(xiàn)法術(shù)不驗,心下甚是疑惑,還請前輩解釋一二!”

  這會藍(lán)心在側(cè),見誤會越來越深,心下也是不忍,剛要開口分辯,卻被鬼婆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隨后鬼婆呵呵一笑,看著玉硯說道:“地宗絆腳石,天宗晚來風(fēng),罡步踏玉斗,須臾萬里中,既然不靈,那便是宗門覆滅,墜落凡間,還有甚么好解釋的?”

  “妖孽,納命來!”

  此話一出,玉硯涼微周身靈力鼓蕩,殺機(jī)縱橫,劍光閃爍間隱含陣勢,須臾做成一個五行誅邪陣,一個奔雷狂雨陣,兩下相合,陣中殺意鼓蕩,雷雨奔騰,盡數(shù)朝著中央二人而來。玉硯面露不忍,但一想到師門大仇,登時又狠下心來,靈力流轉(zhuǎn),陣法轟然展開,誓要將這二人滅殺陣中。

  鬼婆立在當(dāng)中,一言不發(fā),撐起鬼氣將雷雨殺機(jī)盡數(shù)當(dāng)在外面,幽幽說道:“劫數(shù)啊,劫數(shù)……縱然是我,也難改變半點……藍(lán)心,你之前說想回江城看看,這會看也看過了,打也打過了,這地宗人不知好歹,實在叫人窩火,接下來你想去何處?。俊?p>  藍(lán)心聞言,隔著大陣瞧了一眼外面威風(fēng)凜凜的玉硯涼微,心下嘆息,說道:“師父,只怕今晚一過,消息散開,我鬼仙一脈除了陰神教,便再無他處可去了,這陰神教處心積慮,必有所圖,若是聽之任之,為害不小,這會我只想找到洛晨,與他商量一番,看有沒有什么應(yīng)對之法……”

  鬼婆點了點頭,干癟的嘴角翹了翹,緩緩說道:“嗯,除了你,我也就看洛晨那小子還順眼些,心思活,不死性,不像這兩個半彪子二百五,被人家兩句話就給哄成了這幅苦大仇深的嘴臉,張牙舞爪,沒的叫人惡心……”

  說罷,鬼婆周身鬼氣一蕩,兩座大陣應(yīng)聲而破,隨后鬼婆左手猛然虛握,那亂竄的鬼氣靈力倏然一收,消散無蹤,并未傷及房舍百姓半點,待到玉硯涼微回過神來,大堂里哪還有鬼婆藍(lán)心的影子,只有方才二人坐的桌上,放了一塊散碎銀兩。

  玉硯本也沒想著能將這兩人擊敗,今見她二人離去,也不追趕,只來自在一旁村長四人面前,好生安撫,送他們回房休息去了,這正是“相思一念生情意,乘風(fēng)直上天外天”,究竟不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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