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門猗陽彎下身子,看著不停用手扒著矮草的布蘭德利,直接無視了在他身后不停叫嚷的威斯克洛伯爵,看著這個年輕人干凈的衣服上面也因為這個動作鋪滿了灰塵和碎泥,蘇門猗陽也露出了一個不算正經(jīng)的笑臉。
他伸出自己的手,手心向著布蘭德利,犯抓著他的衣領(lǐng),用力一抓,就把他高高的舉了起來,然后把他的臉強迫的和自己對著,幾乎鼻尖挨著鼻尖,看著他那驚恐的表情,蘇門猗陽輕蔑的詢問著說:“布蘭德利?哈?”
“你到底想干什么?”布蘭德利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聲音顫抖的掙扎著,但是卻掰不開蘇門猗陽的手,只能任他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大傀儡一樣的擺布。
“他們不會要親親吧?”我看著這兩個如此接近的大男人,確實,鼻子都快頂在一起了,就差嘴唇對嘴唇了。
然后偏著腦袋看了看身邊的孫靜薇,扯了扯手臂,說:“大姐,我看他們應(yīng)該也打完了,你先松開我行不行?”
“???對不起,對不起……”孫靜薇連忙把我的手甩開,帶著臉紅,不停的說著。
“嘶,你可輕點?!蔽胰嘀凰莺菟﹂_的手臂,可是用了多大力氣啊,差點把我胳膊甩抽筋了。
這個傻姑娘真是……總是在這個時候道歉,之前扣著我的肉的時候也不知道松手,現(xiàn)在可好,聽說他們不打架了,一下子就把我的手甩開多遠(yuǎn),這是圖個啥?
“聽你的父親說,你想在這里活下去?”蘇門猗陽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手勁兒,就把他從地上躺著的,硬生生的拽成了站立的姿勢。
“你明白么?這里不歡迎你。貴族小子?!碧K門猗陽緊緊的盯著布蘭德利的眼睛,讀著他瞳孔里面的恐懼,說著:“但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的父親,我就會照辦?!?p> “我不住在這兒……我不住在這兒!”布蘭德利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jīng)為他找好了下家,恐懼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痛恨,卻因畏懼被埋藏的很深,而這種痛恨來自從來沒有敢這么侮辱過他的人——蘇門猗陽,為他特意表現(xiàn)出來的。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小貴族?!碧K門猗陽的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威脅:“要是你敢離開這里,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不……不……父親!父親?!辈继m德利看著已經(jīng)近在咫尺的父親大人,只要他再走上兩步,就能阻止這個滿臉邋遢的乞丐了,那自己絕對能得救。
“威斯克洛!”蘇門猗陽惡狠狠的說著,側(cè)著臉看著那個年紀(jì)不小的老狐貍,說:“你要是敢插手的話,那你就把你的孩子帶走,然后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永遠(yuǎn)不要來這里找我和打擾這里的人,不然,我會先那些烏鴉之前,讓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死亡?。 ?p> “殿……”這么一句話,就像是一記強有力的巨錘,狠狠的砸在這個老狐貍的身上,讓他停下了腳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求助似的,看著花的側(cè)臉。
但是花也是無奈的聳聳肩膀,示意她也無能為力。
“這是什么橋段?”我揚起頭,看著蘇門猗陽哪里的四個人,看上去好復(fù)雜的情況,可惜我們在這里杵了半天,什么也聽不清楚,但是看倒是能看的真切,倒和看啞劇一樣,第一次看會讓人覺得有點別扭。
我拍了拍伊諾爾的肩膀,示意他給我解釋解釋。
但是伊諾爾也搖著頭,說:“我也不清楚?!?p> “你是凱瑟琳的孩子?!碧K門猗陽看著布蘭德利的臉龐,輕輕的說著:“你有很好的底子——你和你的母親長的很像,她曾經(jīng)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無論是心還是外表,但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像她那樣漂亮?!?p> “我警告你,姓威斯克洛的,要是你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把你送進那個該死的林子,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p> 布蘭德利用力的抓著蘇門猗陽的那個手,在他沒能得到他父親的幫助以后,他從焦慮轉(zhuǎn)作一絲憤怒,在他察覺出蘇門猗陽并不會傷害他以后,他也就有些大膽了,伸出自己銳利的指甲,狠狠的扣著蘇門猗陽的手背。
“哼?!碧K門猗陽看著他那小孩子一樣的伎倆,冷冷的笑著,然后一松手,就把他摔在了地上,然后接著說:“看來你和你父親一樣,都令人討厭?!?p> “我不會住在這里的?!辈继m德利的眼睛銳利的和一頭座山雕一樣,緊緊的的盯著蘇門猗陽的眼睛,和之前的畏懼不一樣,在他嘗試憤怒卻沒有受到傷害以后,就開始放縱自己的怒火,直勾勾的看著蘇門猗陽的眼神。
“很好,我喜歡你這種有魄力的年輕人?!碧K門猗陽轉(zhuǎn)過身,看著威斯克洛伯爵大人的臉,看著他微微有些發(fā)紅的胡子茬,說:“你聽見了么?所以,你還要執(zhí)意讓你的兒子住在這兒?”
“……”威斯克洛大人咽了一口唾沫,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的看著蘇門猗陽,說:“當(dāng)然?!?p> “你聽見了么?”蘇門猗陽回頭看著小貴族。
“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住在這里!永遠(yuǎn)不會!”布蘭德利重新?lián)炱饘儆谧约旱拈L劍,高高的揚了起來,有了之前被蘇門猗陽輕松繳械的教訓(xùn),這次,抓著劍柄的手不再顫抖,“你們這些賤民!休想接近我!”
“布蘭德利!”身為父親的伯爵大聲的沖他的兒子吼叫著,希望通過聲音鎮(zhèn)壓下去他的不尊敬。
但是兒子卻沒聽見,依舊擺著準(zhǔn)備打架的姿勢。
“賤民?”蘇門猗陽的眼睛變得深邃,帶著無數(shù)的利刃,狠狠的穿透布蘭德利的身體。
“行了,我大概明白應(yīng)該怎么做了?!碧K門猗陽伸手揉著自己的頭發(fā),眼神慢慢的看向遠(yuǎn)方,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陽?!彼坪踔捞K門猗陽準(zhǔn)備干什么,花輕輕的提醒著他:“他還是一個孩子?!?p> “我當(dāng)然知道?!碧K門猗陽斜斜的看了布蘭德利一眼,沖他咧嘴一笑,重新回歸于之前不正經(jīng)的鎮(zhèn)長,在這個年輕人還沒有張開自己的嘴說第二話的時候,只聽見一聲悶哼,蘇門猗陽沙包一樣大的拳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狠狠的按在了他的肚子上。
“噗……”布蘭德利吐出大口的白色胃酸,潑灑在草地上,然后痛苦矮下身子,縮成一團,眼里含著淚水,但是一句話抱怨和辱罵的也說不出來。
“爽!”誰知道這個一鎮(zhèn)之長居然大聲的吼了這么一聲,然后,在所有人錯愕的眼神中,他慢慢的站起了身子。
“怎么樣?!碧K門猗陽像是在示威一樣,盯著威斯克洛伯爵說著:“這么做,不過分吧?!?p> “……”等到伯爵大人的沉默時間過去,是一聲長長的嘆息:“不過分?!彪m然他的手中緊緊的握著劍柄,甚至關(guān)節(jié)都有些變色,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痛心的表情,只能帶著幾分真摯,說:“那我的孩子就拜托你了,殿下……”
“說了別叫我殿下?!碧K門猗陽的眼神重歸慵懶,在鎮(zhèn)子那些看熱鬧的居民身上掃視著,最后,眼神落在人群最后面的我和伊諾爾身上,高聲呼喚著:“羽!伊諾爾!過來,把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搬進鎮(zhèn)子!隨便找一個空房間,給我扔進去!”
聲音之大,唯恐別人聽不見一樣。
我也是聽著他的話微微有些愣神,這可好,還有我的事?不過聽他的話怎么總像是在罵人?哪有說人是東西的?
“好?!币林Z爾還是老實,沒有想那么多,就開始想著怎么從人群里面穿過,回頭看了我一眼,說:“走吧?!?p> “好?!蔽尹c點頭,也沒想那么多,反正現(xiàn)在也是鎮(zhèn)子里的一份子了,也搞不清楚這個游戲的具體走向,還是聽NPC的吧,說不定給我一個什么獎勵也說不一定啊。所以,也只好跟著他慢慢的在人群中擠著,去當(dāng)苦力咯。
“對了,伯爵大人?!碧K門猗陽的眼神晃晃悠悠,看著周圍躺著的三個白色鎧甲的衛(wèi)兵,不在乎的笑著說:“你的士兵被我打了一下,我雖然沒有多大力氣,但是他們好像都不行了,你看……我們可沒什么閑工夫幫你把人送回去,這種事還是得你親自來,你覺得沒問題吧?!?p> “沒問題沒問題?!辈舸笕藳]有露出一丁點的不尊重,只是笑著,點頭說:“謝謝你了,陽?!?p> “不必客氣?!碧K門猗陽不悅的說著,好像什么目的沒有達(dá)成一樣,對著伯爵大人輕輕的啐了一口,然后直接向著鎮(zhèn)子走去,看著面相他走過來的我和伊諾爾,然后伸手指了指布蘭德利不停掙扎的身體,算是對我們的示意,接著說著自己的話:“那么,就請你趕緊離開吧,我們這里,一般不怎么喜歡留貴族吃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