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住了一周后海藻終于出院。仿佛籠中被放出的小鳥,看著外頭的烈日依舊抑制不住海藻雀躍的心情。
“有那么開心嗎?”看著海藻馬上要扯到耳后的唇角,寧彎彎湊過來伸手點(diǎn)著她的臉頰。
海藻躲了躲,一臉委屈的看向一旁的正拿著東西的陶姜:
“姜姜,她欺負(fù)我?!?p> 陶姜看了看她,云淡風(fēng)輕的說:“回頭我?guī)湍闫圬?fù)鄭柏晥。”
聽了兩人的對話,寧彎彎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和一旁比她好不到哪去的鄭雯對視了一眼說:
“雯雯,你說咱是不是不該來?”
鄭雯剛要回答,就見海藻撲過來分別抱住兩人的胳膊:
“哼哼哼,還好意思說呢!我住了7天,我都出院了您才抽出空來看我的,你覺得這樣好嗎?”
還說是朋友呢!住院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能早點(diǎn)來看自己(雖然,也沒什么傷),但她來了也自己不至于過得那么無聊!
聽她這話,寧彎彎故意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我來看你已經(jīng)不錯了好嗎?還挑三揀四的!”
這次她還不知道是怎么逃出來的呢!要是被那些狗仔盯上,非得給她安上一個未婚先孕什么的名頭不可!
海藻點(diǎn)點(diǎn)頭,煞有其事的說:“是是是,我得感謝您的大恩大德,百忙之中抽空小的?!?p> 寧彎彎實(shí)在借不下去,指尖抵在她額頭上推了下笑著說:“就你能!”
三人一路說笑走在陶姜前面,看著他們?nèi)齻€笑得花枝亂顫的樣子,陶姜不禁想:果然一個女人抵得上三百只鴨……
“哦,對了,海藻。你收到韓婕姐的邀請函了嗎?”
“什么邀請函?!?p> “婚禮呀,她不是前一階段去墨爾本去看韓伯父,聽說在那偶遇了個帥哥,下個月初就要結(jié)婚了?!?p> “啊,聽我媽說了一下,她這是閃婚???”想起之前陸夫人說的,海藻點(diǎn)點(diǎn)頭。
“是啊,韓婕姐膽子可真大。上次我們打電話,聽說她和那人才認(rèn)識不到一個月?!?p> “這才像她呀!”海藻笑著說。一直以來韓婕都過的太拘束,想來那個人應(yīng)該讓她有想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沖動吧。
“海藻,電話?!碧战獜目诖锬贸稣谡饎拥乃氖謾C(jī)看了眼來電人,然后遞給她。
“誰?”
“邢沂州?!?p> 海藻趕緊拿過手機(jī),接通電話:“喂?!?p> “聽說你今天出院?有空過來一下嗎?”
海藻看看鄭雯和寧彎彎,又看看正在盯著自己的陶姜。剛和他們約好了要一起吃飯的,這會要是……
“有什么事嗎?我一會有些事?!?p> “哦,那你忙。也沒什么,就是呂生案子結(jié)案了,他想見你一面。”
海藻想了想,重新說道:“我一會兒過去?!?p> 掛了電話,海藻看向?qū)帍潖澓袜嶖?。兩人剛才也聽的差不多了,為了不耽擱海藻便說:“你忙你的,我們還有別的事情?!?p> 海藻看著那盒兩人一臉你看我說的是真的樣子,不由的笑笑。
“你們和姜姜去餐廳等我,我去一趟警局,一會兒就回來。”
兩人點(diǎn)點(diǎn)頭,倒是陶姜說:“我陪你去?!?p> “我自己可以的?!?p> 陶姜面無表情:“他不可以?!?p> 海藻:“……好吧?!?p> 知道他說的是邢沂州,寧彎彎和鄭雯偷偷的笑。這個……一向以冷靜自持的陶姜吃醋的時候也和普通男人沒什么區(qū)別嘛!
警局里,邢沂州正在坐在椅子上出神。英超大力的拍了他一下:“干啥呢!你說你啊,喜歡人家你就追唄,在這想什么呢?!?p> 剛才他不小心聽到了邢沂州和海藻的電話,剛開始他還以為邢沂州“迷途知返”了呢,對電話那邊的女孩子說話這么溫柔。誰知聽了會兒,才知道搞了半天就是海藻。他記得海藻好像是有男朋友的吧。
“我……你來了?!笨吹胶T逭驹陂T口,邢沂州笑著起身走過去。笑容還沒完全綻放,就看到跟在海藻身后的男人了。
“嗯,來看看他?!?p> 邢沂州看了眼陶姜,笑意漸消:“我?guī)闳??!?p> 海藻點(diǎn)頭,回頭看這陶姜:“你在這里等我吧。”
“放心,小海藻,我替你照顧男朋友?!笨床坏脙扇恕p綿’的眼神,英超走到兩人中間,拍拍陶姜肩膀笑著說。
兩人走后,英超給陶姜倒了一杯咖啡。室內(nèi)恢復(fù)一片安靜。
“對不起。”玻璃窗前呂生拿著電話滿臉歉意的看著她說。
“你沒有對不起我。”海藻看著呂生淡淡的說。
呂生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又抬起看著她:“謝謝你?!?p> 謝謝你把我救出來,謝謝你我終于不必過那種日子。
“如果我不去案發(fā)現(xiàn)場,你就打算替他頂罪了?”直到現(xiàn)在海藻也不明白,一直豁達(dá)的呂生為什么這樣的執(zhí)拗?又或者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海藻眉頭微動,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點(diǎn)點(diǎn)頭。
“我和他是雙胞胎,從小他被養(yǎng)在媽媽身邊,而我被送到別人家養(yǎng)。從小到大我們都不知有對方的存在,直到有一次,他交的女朋友忽然消失,女朋友的媽媽偶然遇到我,嚷著找我要去女兒,我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與我有血緣的人。我找到他們,和他們相認(rèn)。癡心妄想著有一份珍貴的骨肉親情。相處久了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從來沒把我當(dāng)做親人。與其說是親人,不如說是一個供他們的‘奴才’。第一次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后我準(zhǔn)備報(bào)警,可是我的母親卻跪在我身前,拿著刀威脅我。如果我不幫他,她也不能活了。說把我送出去享受了榮華富貴,說是我們都欠了他的,要還的?!?p> 呂生看著海藻笑笑:
“是不是很可笑?她覺得我過的很好呢。她說我們都欠他的。可是我并不知道我欠了什么,所以,我沒有聽母親的話,依舊撥通了電話。她狠狠的看著我,用力的劃開手腕,鮮血噴到我的臉上。她倒在我的腳下,手指無力的拉著我的褲腳,對著我搖頭,對我說,‘求求我’。電話那邊是警察的聲音,那一瞬間我好像忽然說不出話來。”
“從那以后,我就變成了最討厭的樣子,我覺得自己的手上滿是鮮血,可是我又不能去自首。他是個瘋子,如果沒了我,或許下一個受害的就是母親。他把我變成了一個怪物?!?p> 這個世界總是這樣,可怕著、可憐著、可恨著……
從警局出來,似乎感覺到海藻的情緒,吃過飯后寧彎彎和鄭雯便陸續(xù)離開了?;丶业穆飞?,海藻靠著陶姜安靜的向車外看去。生命與人性總會讓她有那么一瞬間措手不及,在這一瞬間她感受著人在這個世界的弱小,但也正是這弱小的人類,干出了魔鬼一樣的事情。
陶姜輕拍她的頭,低頭在她發(fā)心親了親:“別想那么多?!?p> 兩手撫著她的臉頰,讓她看著自己:“世界那么大,美好的有很多。比如我那么喜歡你?!?p> 海藻點(diǎn)點(diǎn)頭,抱著他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