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擱置了半月之久的旅行終于被提上了日程,目的地因為邢沂州和陶姜的那次談話變成了可可西里。
是的,在海藻去看呂生的空隙,陶姜和邢沂州認真嚴肅的聊了一陣。對于池喬和邢沂州都曾提起的可可西里,陶姜很好奇。
一年后再次踏上可可西里的土地,海藻的心情越發(fā)的復雜。帶著陶姜找到了當時住的客棧,服務生瑪雅正在前臺給客人做小食,店內的一切擺設都沒有變,只是原本瑪雅所站的地方是阿楊的……
“歡迎觀臨,?!T澹俊甭犞昀餄u漸接近的腳步聲,瑪雅抬頭沒想到卻看到熟人!
海藻笑笑,走過去伸手擁抱她:“好久不見,瑪雅?!?p> “好久不見!有一年了吧。”瑪雅笑著緊緊的抱著海藻。
“嗯。”
“這次打算呆幾天?”瑪雅熱情的拉海藻坐,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陶姜。“您好,您是……”
“我男朋友。”海藻起身說道。
瑪雅的眼中很快劃過一絲不敢置信,然后笑著疏離說:“你好,請坐?!?p> 陶姜點點頭,坐在一側聽著兩人敘舊。
兩人說著這一年發(fā)生的事情,說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卻默契的只字未提阿揚。陶姜沒出現(xiàn)前,瑪雅以為海藻已經和阿揚在一起了。畢竟那次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阿揚為了救海藻替她擋了搶。而且,之前就看得出來阿揚對海藻不一樣。只是現(xiàn)在看來,還是不要提阿揚比較好。
在可可西里經歷過的事情海藻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人她午夜夢回還會遇見,可是不知為什么她卻不敢提起,那個名字仿佛已經被那場猩紅的畫面所掩蓋。
聊了會兒因為還有客人需要照顧,所以瑪雅很快就回到了吧臺給兩人辦理入住手續(xù)。
“給你們安排一個房間沒問題吧?”
海藻還在神游,陶姜點了點頭。開好房間后兩人去休息,進去后海藻才發(fā)現(xiàn)房間只有一張床。
“這個……”她指著床看著陶姜詢問。
“可能來的情侶都住一起?”陶姜走進來打量著室內的環(huán)境,轉頭一臉無辜的看著海藻。
床還挺大的,海藻也沒矯情,畢竟他們又不是沒睡過一張床。于是,點點頭換下衣服準備休息一下。
看著這么容易妥協(xié)的海藻,陶姜眸色動了動。到了可可西里以后,海藻整個人都有些不太一樣。比如說她現(xiàn)在衣服脫到一半便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發(fā)呆。陶姜整理好行李箱,走過去幫她把衣服拉上去:“別吹感冒了?!?p> 海藻轉頭盯著他,然后伸手抱住他,頭埋在他懷里輕聲答應:“嗯?!?p> 陶姜低下頭,手在她頭頂輕輕揉:“休息一下一會兒出去,嗯?”
海藻點頭。
遼闊的天地間,荒漠帶著無邊的絕望,穿過荒漠是一片沼澤地,他們不敢靠近,只能在距離幾十米處張望。
冷風呼嘯著,這片沼澤地似乎像一只張著大嘴的怪物,濕氣,泥土,就像一只隱藏的手,好像一不小就會被吞噬。讓海藻感受到了熟悉的死亡氣息。
“我們回去吧?!笨粗T逡呀浻行┖粑粫?,陶姜伸手扶著她道。
穿著兩層羽絨服依舊被凍傻的海藻點頭。艱難的和他一起走上國道,卻被告知司機告知車子壞了。這里幾乎沒有車經過,電話也打不出去。
“怎么辦?”海藻有些慌亂的看著他。
司機不緊不慢的從口袋里拿出來一顆煙放在嘴里點燃,吐出層層煙圈。
“只能等了,每天早上都會有牧民從這里經過。”
“那我們要在這里呆上一夜?”陶姜眉頭微動。
“恩?!彼緳C看看外面的天“這里的天黑的很快,今晚難過嘍!第一次接活就這么坎坷……”
聽著司機的碎碎念,陶姜摟過海藻:“還冷嗎?”
車內溫度驟降。海藻緊緊圍巾,兩手塞到口袋里,腳已經凍僵了。
“嗯?!?p> 夜?jié)u漸深,海藻嘴唇發(fā)紫,腿早已沒了知覺。陶姜拉開大衣的拉鏈,抓著她兩手塞進腰間。陶姜身子又靠近了些,讓海藻貼著他的身子。
感受著籠罩在周圍的陶姜的氣息,他身上的熱量源源不斷的傳過來,燥熱頓時讓海藻忘記了寒冷。
臉靠著他的胸膛,海藻微微抬起頭問了句:
“你在國外的時候也這樣抱過其他女人嗎?”
問完,海藻就后悔了。趁他還沒回答,她一把手捂住了陶姜的嘴。
“別說話。我剛剛有點凍迷糊了?!?p> 陶姜拿下她的手握在手里。
“沒有?!?p> 海藻微微揚著頭,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問道。因為靠的近,屬于女孩子的柔軟氣息隨著她每次說話傳遞到他面前。
他目光如炬的盯著海藻,手上一用力,讓她和自己持平,然后避開她的視線,手放在她頭輕按,兩人的頭相錯,交頸。
皮膚與皮膚相貼,很暖,海藻白皙的皮膚羞成了淡粉色,陶姜一低眼就看得到。靜默了一會兒,陶姜說道:“你是唯一一個,也是最后一個?!?p> 海藻醒來的時候床邊只有一個兩頰通紅的藏族小子,六七歲左右??吹剿堰^來咧著嘴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對她笑。
渾身酸痛的海藻被這笑容感染,也跟著無聲的笑。陶姜進來看到的便是她嬌俏的笑容。
“醒了?”
海藻聲音嘶啞的回答:“恩?!?p> 陶姜不知和蹲在那里的小孩說了什么,沒一會兒小家伙就興沖沖的跑到了外面。
屋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很安靜,爐子里燃燒的聲音顯得愈發(fā)明顯。
陶姜走過去坐到她身邊,一只手貼著她額頭。
“不燒了?!?p> 知道海藻發(fā)燒的那一刻,他真是要嚇死了。上一次陪她住了那么久的醫(yī)院,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真的是害怕的要命。
這時阿蒙的妻子端著熱氣騰騰的糊糊進來,海藻不會藏語,只能感激的看著她,對她一笑。
陶姜接過湯碗,拿起勺子喂到她嘴邊。海藻就著他遞過來的勺子吃了一口。
“你怎么會藏語?”
“自然是學的。”
“那……謝謝怎么說?”
海藻跟著陶姜學了一句,對阿蒙的妻子說。阿蒙的妻子一個勁的搖頭,對她說了一串,不知是什么。
海藻迷茫的看著陶姜,等著他翻譯。
“她說,看在你老公這么帥的面子上,這些都不算什么?!?p> “什么嘛。”明知道他在胡說,海藻的臉還是紅了起來。
海藻低頭吃東西,不在說什么。陶姜勾唇揉揉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