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固然要遵從。
可是如果是為了達到某一個人內心的黑暗目的,而把與自己同生死共患難的戰(zhàn)友無情的拋給敵人,這本身就是對戰(zhàn)士的侮辱!
是對戰(zhàn)士信仰的一種挑戰(zhàn),是對血色榮耀的玷污,一種無情的挖苦與諷刺。
三個人帶著夜雪,馱著班布船長,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風雪之中。
王傷在思索這面前的這個老獵人范信,被他的行為和話語深深的感動了。當他聽到了老獵人亮明身份之后,那種崇拜的感覺也油然而生。
“沒想到,我竟然同傳說中的范先生共同戰(zhàn)斗過!”畢九黎美滋滋的說道。
“油嘴滑舌的家伙?!崩汐C人笑道,“你是不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剛才那一手漂亮的背刺,是不是想向我炫耀?”
“沒有,沒有?!碑吘爬枥夏樢患t,連忙解釋道,“在看到這頭大雪豹時,我就知道您不是一般的人物?!?p> “哈!多心的家伙!”老獵人范信的心情不錯,“翻過這個山頭,就到了我的小屋子嘍!”
救人,總比殺人要讓心情愉悅!
烈酒,烤肉,燃燒的壁爐,溫暖的小屋。
傷口已經處理,經過了王傷的救治,班布船長終于幽幽轉醒,他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環(huán)視著小屋里的一切。
墻上掛著一副巨大的鹿角,和幾副處理過的動物獠牙;大塊的食物,一堆木材整齊的碼在壁爐邊,爐火的架子上正在燒著熱水。
幾張獸皮被平鋪在地板上,三個人席地而坐,喝著烈酒吃著烤肉,談論著什么,身邊還匍匐著一頭健壯的雪豹。
而他自己就躺在小屋里唯一的一張床上。屋里擺設簡單,但卻透著溫馨。
“我這是在哪?”
班布船長掙扎著想要做起來,臉上也少了之前的威嚴,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無助和茫然,他的眼神顯的落寞和無措,神情凄然。
“你還是不要亂動的?!蓖鮽s緊說道,“身上的傷口要緊?!?p> “老實的躺在那里吧,要喝點嗎?”老獵人范信拿起一杯烈酒遞了過去。
“謝謝!”班布船長斜靠著身體,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袄舷壬?..”
“這是傳奇英雄范信!”王傷介紹道。
“范先生...哦,您就是...”
班布船長的臉上一陣潮紅,不知道是因為那杯烈酒讓他興奮,他突然明白了眼前的這個人的身份而激動不已,“聽說過您的事跡,敬仰萬分!”
“那里的話,不過是有一把老骨頭而已。”老獵人微微一笑。
“謝謝你們救了我。”班布船長無限感慨的說道。
“是不是很意外?”畢九黎舉起酒杯,“在海上是你救了我們,這次是我們救了你,現(xiàn)在咱們大家扯平了,誰也不欠誰了?!?p> “不...不不。是我欠你們,在海上也是我逼著你們幫我的。并且回去之后,也沒有兌現(xiàn)給你們的承諾,讓你們受了牢獄之苦...”
“可別這么說,”王傷說道,“你的事情大副都跟我們說過了,怨不得你。并且我們能順利逃出來,也是大副一手安排的,說到底,你還是一直為我們著想...”
“嘿!我說,咱們要再這么客客氣氣的,自我批評和檢討,這可就沒完了!班布船長不是我說你,你可一點都沒有大副做事做的瓷實?!?p> 畢九黎突然這么說,惹的大家哄堂大笑。
“大副把你們放了?唉,他也少不了...”
班布船長言語透出惋惜之色,雖然救了兩個人,但是他卻也害了大副。
“不全是,不過也差不多?!?p> 畢九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尷尬一笑說道。
他簡單節(jié)要的說了說他們的經歷。
如何計劃越獄,如何劫持了大副逃了出來,如何找到風雪關,如何逃離變異野豬追殺。
在他的敘述中,把自己標榜成了一個運籌帷幄,臨危不懼,敢作敢為,頂天立地的英雄。而大副則是一個一腔熱血,重情重義,為朋友兩肋插刀,計劃周密的真性情漢子。倒是王傷就像個拖累蟲一樣,是個處處需要照顧,需要幫助的懵懂少年。
“我有你說的那么不堪嘛?!蓖鮽泊蛉さ?。
氣氛被調動了起來,仿佛之前經歷的種種磨難都不過是過眼云煙罷了,驚險的遭遇,班布船長的戰(zhàn)斗,這些都早已離他們遠去。
那些失落失望憤怒懺悔,那些昂揚英勇挫敗喪志,都隨著烈酒稀釋,消散成了笑談。
“我去給你們拿酒拿食物!這個小屋好久都沒有這樣的歡聲笑語了!”
說著老獵人范信,掀起了木屋角落里的一塊木板,走入了地窖。
“你這里是別有洞天啊,多拿點,需要幫忙嗎?”
畢九黎打趣道,這次的接觸,放他覺的老獵人是個真性情的人,所以他們之間說話,也沒有太多的謙虛與忌諱。
“老師的事情,大副基本上已經跟我說了,因此我決定還是要去羆瑪?!蓖鮽f道,“大副也擔心你的處境,說你走時,曾交代讓我們過來找你一趟?”
吃了點老獵人拿來的食物,體力在慢慢的恢復,班布船長的氣色也慢慢的紅潤了起來。他聽著王傷的計劃,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的,我本想親自跟你說這些事情的。另外,還有這件事情頗為蹊蹺,特別是關于攝政王金杖維陀摩科多的事情?!?p> “攝政王?”王傷疑惑道,“他有什么問題嗎?”
“是的,我曾經見過他?!卑嗖即L說道,“此人脾氣怪異,生性多疑,甚至有些睚眥必報。他從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想法,并且控制欲極強,任何不聽從他的人都會受到排擠和打壓?!?p> “但同時,他卻又是一個極其厲害的角色,法力高強。據聞在戰(zhàn)爭期間,他就曾經力排眾議,帶領盟軍多次伏擊黑暗軍團,并且都是身先士卒,勇往無畏。”
“想必大副也跟你們說了,這次大樂師挾持小王子出逃,還有另一個版本,那就是他在協(xié)助小王子?!?p> “使得,大副說過?!?p> 班布船長點了點頭,說道,“這不是傳聞,小王子的王權一直被攝政王架空,而且攝政王似乎還有更進一步的打算,不過是時機不成熟罷了。因此這次出現(xiàn)了這種事情,說是突然,其實也不過是必然而已?!?p> “并且你也看到了,無論是對于大樂師蘇敵還是煉獄海軍神黃憑,亦或是千野大法師花問蝶,雖然他們都被認為是劫持了小王子的人?!?p> “但這件事情卻始終對外秘而不宣。不過是南風王妃動用了黑衣衛(wèi),而金杖維陀摩科多動用了維陀殿的勢力進行暗地活動?!卑嗖即L說道,“即便是軍部,對這件事都不能參與其中,這也恰恰說明了,小王子的這次被劫持,或許根本就是針對攝政王的!”
“...”王傷微微的點了點頭,“既然攝政王有這個私心,他為什么不直接全國通緝,或者是干脆殺人滅口...”
“不!他不敢!”
班布船長斬釘截鐵的說道,“首先王位的確立,不是誰控制了王權就能決定的。還必須通過守護龍認可,如果圖桑的守護金龍如果不認可他,他也成不了圣王?!?p> “并且小王子也不是圣王,守護金龍也還沒有認可他,他不過是圖桑王權的一個代言人罷了。而真正的王儲列御風,也就是小王子的父親,卻是失蹤多年?!?p> “所以,金杖維陀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行動。雖然老圣王已經隕落,但是那些曾經跟隨過他的各方勢力仍在,再加上守護金龍,因此即便攝政王就是擁有再高的法力,也不干貿然造次?!?p> “恐怕還有,那就是他金杖維陀的身份,其實也是一個障礙?!崩汐C人范信突然說道。
“這,有關系嗎?”王傷疑惑道。
“不但有,而且關系重大?!?p> 老獵人范信也加入了討論之中。
“維陀,曾經是一度被認為是一個非常神秘并且萬分崇高的職業(yè),他們是在數千年前的‘黎明之戰(zhàn)’時才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當中的。有記載說,維陀是當時受傷后,無法飛升的天神的后裔,也有傳聞,說他們是黑暗魔君的背叛者?!?p> “但無論是哪一種,維陀都是擁有強大法力的一種職業(yè),并且是被天神賦予了一種責任,那就守護這個世界的秩序。他們把自己的種族成為冥靈?!?p> “金杖維陀摩科多本人就不是人類,他就屬于冥靈族!”
一邊撥動著壁爐里的木材,老獵人一邊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種族和人類一起生存的。當你慢慢的在世界各地歷練,自然會遇上他們,你不是見過羆瑪人嗎?”
“見過的,他比我們要高大的多...”王傷道。
“是的。你可曾見過戰(zhàn)斗中的羆瑪人?”
老獵人笑道,“在戰(zhàn)斗中他們是另一個樣子,他們之中有的人,會化作一頭巨大的熊,擁有無窮的力量。用他們的話說,自己是上古時期半神羆瑪的后裔?!?p> “而冥靈則不同,如果你見過維陀,我想你就會對他們有很深的印象。他們的身體非常矮小,皮膚蒼白,眼睛大而深邃。比起我們的雙手,他們的手指更長更細,而且他們都有一顆高高的橢圓的頭顱,五官卻都如同孩童一般,十分俊俏?!?p> “因此我們見過的維陀,幾乎都會帶著一頂巨大斗笠,就是為了掩飾他的大頭顱。但可不要因此認為他們沒有力量,我曾親眼見過一個冥靈,小手抓起一個高大的羆瑪人,把他遠遠的扔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