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冷鋒
“是的,這樣我最多也就是在戰(zhàn)斗中犧牲,以身殉國。這不會引起哥哥的注意?!卑嗖即L說道。
“原來如此,那現(xiàn)在怎么辦?”王傷問道。
壁爐中的火焰漸漸的熄滅,只留下一些沒有燃盡的木炭,透著紅色的光,散發(fā)著它的余熱?;鹕系臒炯茏右呀?jīng)被收起放在了一旁,烤肉雖然美味,但它卻始終只是個解決溫飽的食物。
只有烈酒,還在一口口的被喝入口中,無論何時,如果有酒,就終不會顯得寂寞。
四個人都在默默的喝著酒。
當(dāng)看透了眼前的時局,每個人的心中都在不斷的盤算著未來的道路。老獵人范信,一個戰(zhàn)爭的藝術(shù)大師,他又會想什么呢?
沒人知道他的過往,不代表他沒有過往。沒有人是憑空出現(xiàn)的,在他表現(xiàn)出自己強(qiáng)大的力量的時候,恐怕他早已在過去的歲月中歷練了自己。是什么讓他可以義無反顧的沖殺惡魔,只是簡單的想要?dú)硢幔?p> “戰(zhàn)爭不是簡簡單單的只對身體帶來創(chuàng)傷,更多的創(chuàng)傷恐怕要隨著自己的骨頭被埋進(jìn)這黃土才會結(jié)束?!边@是老獵人之前說的話。
恐怕這話語里就包含了他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對惡魔的憎恨,早已埋進(jìn)了他的身體,甚至血液心靈之中。
也似乎只有不斷的剿殺那些惡魔才能給他的心靈帶來慰藉。他早已不會去躲避什么了,有的只是勇往直前的擊殺,擊殺那些在他眼前出現(xiàn)的惡魔!
班布船長的處境,似乎是最危險的,這些危險來源于他知道的秘密,同時還有他作為軍人的職責(zé)。面對萬難,他只有沖鋒陷陣;面對陰謀,他只有四處奔走振臂高呼。
他不會去逃避,如果作為軍人的他都要去逃避的話,那么那些平民又要去依靠誰呢?如果平民都要被逼著自救的話,軍人又有何用,國家又有何用?
去找到海軍大將班揚(yáng),告訴他目前發(fā)生的一切,去履行一個軍人應(yīng)有的職責(zé),這似乎是他的不二之選。
但是這條路要面對的危險卻又太多太多,想要治他于死地的人會輕易放棄嗎?他們恐怕不會讓這個小小的意外破壞了他們的“大事”吧。
還有畢九黎,這個滿嘴沒有實話的五行隱者。作為愛烏山莊的隱者,他們的宗旨就是反對戰(zhàn)爭,崇尚和平,但有惡魔存在,這個世界上還能有和平嗎?
戰(zhàn)火會隨著人們的意愿停止嗎?答案是明擺的。一旦戰(zhàn)爭爆發(fā),誰都難逃厄運(yùn),都勢必卷入這場災(zāi)難之中。
而他要做的就是將這個戰(zhàn)爭扼殺在搖籃里!但是他一個人能做到嗎?要制止這場戰(zhàn)爭,恐怕不只是要?dú)灉绾诎弟妶F(tuán)的殘余,更重要的是圖桑和羆瑪都卷入了進(jìn)來,事情千頭萬緒,就單單是找出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就已經(jīng)是困難重重,更何談?wù)页鲞@一系列事情背后的主謀了。
根源不滅,死灰復(fù)燃!這個事情遠(yuǎn)不止單純相像的那么簡單。
相對于他們而言,王傷的處境反倒顯的尷尬。
原本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試煉旅程,生生的讓自己走成了一次驚心動魄的冒險。
遇海難,破霧隱,下牢獄,闖雪山。未來的旅途中更是充滿了千難萬險,老師的下落成謎,自己的試煉之路也貌似遙遙無期。
所能讓他欣慰的,恐怕就是結(jié)識了些鐵骨錚錚的朋友,神秘的畢九黎,勇敢的大副,堅毅的班布船長,還有面前的這位傳奇人物老獵人范信。
然而讓他多少有些無奈的是,這些人卻也都被自己帶進(jìn)了困境之中。他不是沒有想過放棄,躲進(jìn)小樓成一統(tǒng),管他春夏與秋冬。
但吟游者的信仰還在,對老師的關(guān)心還在,對吟游之道的追求還在,對生靈的關(guān)心還在,他必須咬緊牙關(guān),走下去。這是他選擇的道路,就是滿布荊棘也的走下去,爬也要爬過去!
大家各懷心思,默默喝著酒,沒人想去第一個打破這片靜寂;似乎都是在享受著這個最后的平靜,但又似乎誰也不想就這么沉默著。
撫摸著夜雪光滑的皮毛,老獵人最終還是開口了。
“我想,戰(zhàn)爭已經(jīng)無可避免了?!?p> 他挪了挪自己的身體,盡量給那頭雪豹留出點(diǎn)位置,“逃避已經(jīng)是不能夠了,而目前我們必須要做的是,把這個消息盡快帶出去?!?p> “嗯!”班布船長贊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想我得抓緊去找哥哥了,看看他能不能利用在軍部的關(guān)系,找出幕后黑手。”
“任重而道遠(yuǎn)!”老獵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有人敢這么做,那么他勢必隱藏的很深,上層的政治斗爭一點(diǎn)都不比戰(zhàn)場上輕松,那也是兇險萬分。想必小王子的事情,出在這個時候也一定跟這件事有所牽連,你也多留心一下。并且這次有人對你借刀殺人,沒能成功,他勢必不會就此罷休,你可得注意自己的安全?!?p> “放心!范先生,我知道該怎么做。”班布船長微微一笑,以往的豪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保住性命,才能贏得最大的勝利。刀頭舔血的日子教會了我們戰(zhàn)場殺敵,也教會了我們怎樣去規(guī)避無謂的風(fēng)險。這個我知道?!?p> 老獵人范信欣慰的看了看班布船長,“你好好養(yǎng)好傷,估計我是不能在這里陪你了,不過隱者似乎可以跟你一道,他們擅長偵探尋蹤,應(yīng)該對你有所幫助的。你說呢?”
“義不容辭!”畢九黎笑道,“知道班布船長不嫌棄我話多就行!”
“那里的話!”班布船長微微一笑,“有你跟隨,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得想辦法把吟游者送出沃蘭多山脈,他時刻牽掛這大樂師的消息,并且還可以將信息帶到羆瑪,讓他們也早作準(zhǔn)備?!崩汐C人范信看著王傷說道。
“那就要勞煩老先生了?!?p> 老獵人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你擔(dān)心的大樂師的安全,其實要我說這根本不用擔(dān)心。想必他敢?guī)ё咝⊥踝?,并且在這個時候進(jìn)入羆瑪城,他就一定有自己的安排。你要做的恐怕也就是盡快的到羆瑪城,告訴他們惡魔的異動,看能不能消除他們的內(nèi)耗。而且,你也要盡快的完成自己的試練,提升自己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中行走,拳頭才是硬道理?!?p> “老先生教誨的是!我銘記在心?!?p> 王傷他心里清楚,正如剛才班布船長所說,沒有性命何談將來?
一個在這樣的亂世中,沒有自保能力的人,是不可能去完成自己的理想抱負(fù),或者是有大的作為。
所以,他需要的更多是對自己的歷練,他需要力量,很多事情也逼著他,要他能快速的獲得力量。
“五行隱者,你,我就不多說了?!崩汐C人玩味的看著畢九黎,“我相信,你一定會走你自己的道路,愛烏莊園的理念我非常贊同,追求和平,但不排除使用武力!并且你也說了,你這次是身負(fù)任務(wù),雖然我不知道什么任務(wù),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協(xié)助班布船長,去把戰(zhàn)爭的信息傳遞出去,讓更多的人能夠有所準(zhǔn)備,盡量的減少損失?!?p> “老先生多慮了,”畢九黎收起了他的玩笑不恭,正色道,“止戰(zhàn),有時候是要通過殺伐來解決的。我從來不敢忘記自己的初衷。”
“那就這么定了,我會盡快協(xié)助你們出去,然后返回到這里,”老獵人抖擻精神,語氣堅決的說道,“我會堅守在這片雪山上,我要親手解決這些禍害生靈的惡魔!”
幾天的修養(yǎng)準(zhǔn)備之后,終于要出發(fā)了,大雪早已停了,只有刺骨的寒風(fēng)還在呼嘯。
班布船長和畢九黎也已準(zhǔn)備動身,不過他們的目的是闖出風(fēng)雪關(guān),進(jìn)入圖桑,然后悄悄的去找海軍大將班揚(yáng);而剩下的王傷則是跟隨老獵人,朝著沃蘭多山脈的深處進(jìn)發(fā)。
夜雪歡快的穿行在密林雪山之間,多日的休息讓它有些煩悶,似乎是感受到了老獵人的情緒,它知道那時戰(zhàn)斗的召喚,這讓它異常興奮。
巨獸是不會貪圖享受的,享受只會讓它的警覺變得遲鈍,它們更崇尚戰(zhàn)斗,流血的刺激才是它們的日常。
臨出發(fā)的時候,老獵人范信送給了畢九黎一柄鋒利的短刃。
老獵人說,那時他在戰(zhàn)爭中的時候,獵殺了一個惡魔首領(lǐng)之后得到的,那柄半尺長的利刃,刀柄非常樸實,但是刀刃卻流光溢彩,仿佛被鎖著一股巨大的能量。
即便是多年來沒有人使用,它的刀刃還是依然鋒利,刺骨的寒風(fēng)在它的面前都顯的柔和溫暖。
能得到老獵人的饋贈,這讓畢九黎高興萬分,他甚至還當(dāng)眾耍了一套隱者的絕技,在那柄利刃的配合下,更是如虎添翼,厲害紛呈。
“我決定了,這柄短刃就叫冷鋒了。”畢九黎高興的宣布。
“我覺的叫戰(zhàn)狼會好一點(diǎn),”王傷打趣道,“你看這刀鋒像不像一顆鋒利的狼牙?”
“是嗎?”畢九黎端詳著這柄利刃,“不像,還是叫冷鋒!我就是它的主人了,哈哈!”
老獵人帶著微笑,“這柄利刃還有一個好處,被它割裂的傷口,都會被瞬間冰凍,這也是他的神奇之處?!?p> “是嘛!”畢九黎聽到這武器的特別之處,更是欣喜萬分?!斑@...這,老先生,我都不知道怎么謝你了!”
“不用謝的,這也不過是物有其用,真想謝,就多殺幾個惡魔好了!”
老獵人笑著說道,眼神中充滿了希冀。
他現(xiàn)在的興致很高,送人玫瑰,手有余香,贈人以禮物,本身豈非就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