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函谷壯關(guān)中,萬谷驚塵向北空。
——唐?胡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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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確保女童馮安的安全,聽希對其體內(nèi)能量和意識重新進行了查驗,確定沒有任何暗域痕跡后,伯陽等人遂起身告別,離開長水村,繼續(xù)西行前往昆侖虛。
……
……
兩日后,眾人來到了一座宏大而雄偉的關(guān)城要塞之前。
時至盛夏,雄關(guān)兩側(cè)峰高崖險、后方則澗谷幽遠,威嚴(yán)中透著肅殺,并覺不出炎熱。
守城兵士審視良久,肯定了伯陽等人普通平民的身份,遂放行過關(guān)西去。
此關(guān)城純?yōu)檐娛路佬l(wèi)要塞,并無為日常平民準(zhǔn)備的行旅歇息場所。
入關(guān)則進入幽深的函谷關(guān)道,崎嶇狹窄,兩側(cè)絕壁陡峭,峰巖林立。
行不多時,但見前方略有開闊地帶,右側(cè)路旁崖底隱隱出現(xiàn)一扇窄門,門楣上書有“太初”二字。
眾人行走疲累,困頓不堪,看到窄門后,都望向伯陽。
伯陽領(lǐng)會眾人意思,款步上前探訪,好給眾人討口水喝。
陣風(fēng)忽然襲過,不待伯陽敲門,窄門“吱呀”一聲自行打開。
“進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自門內(nèi)響起,如自地底發(fā)出的遙遠呼喚。
伯陽心頭一凜,感覺這古老的崖壁深處好似蘇醒了一種浩然的力量。
“你一個人!”那個蒼老的聲音呼喝道,正想同伯陽一同進入的聽希、姜小鳳等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疑惑地望著正在邁入窄門門檻的伯陽。
伯陽轉(zhuǎn)頭,示意眾人暫且勿動,自己獨自向門內(nèi)走去。
聽希張口正要囑托,但發(fā)不出聲音!
“禁言了!”聽希心中駭然,能夠?qū)嵤┬误w靜音的,絕不是普通的顯域存在!
門內(nèi)有昏黃的火光閃動。
伯陽本該升起一些恐懼之類的情感,但是自從進入門檻內(nèi)的一剎那起,他覺得已毫無情緒可言,只是一味沿著狹窄的通道向前走去,只知道應(yīng)該走過去,不知道緣由。
不多時,狹窄的通道逐漸寬敞起來,直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出現(xiàn)。作為山腹中的大廳,周圍依然是突兀的巖石石壁。不,只是一個巨大的山洞而已!伯陽醒過味兒來。
他凝神靜心,閉目感受,并無異常的氣息存在。
睜眼環(huán)顧,只見大廳內(nèi)最深處顯出一個巨大的石臺,石臺上擺著一把石制座椅,座椅背后是一個巨大的巖畫,上面繪制著一個巨大的陰陽魚圖形,圍繞圖形的卻不是伏羲皇的八卦符號,而是近十幾張畫著各種人物、動畜的巖畫。
座椅上空空蕩蕩,而且整個石洞大廳內(nèi)無一人影。
“聲一無聽,物一無文,味一無果,物一不講!”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想起。
伯陽一驚,并不能辨別聲音之來源,因為那個蒼老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洞廳內(nèi)。
“想明白這十六字,我自會出現(xiàn)!”依然是那個聲音。
伯陽感覺很別扭,素昧平生,憑什么要在這想這什么十六個字?他轉(zhuǎn)身欲走。
“如果你姓名字號有伯陽二字,就給我想明白再走!”那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厲喝道。
伯陽心里一陣顫抖:居然有人說起了他的姓名字號!他的記憶里,只有母親才和自己提過,自己姓李,伯陽只是字號,由于特殊原因,并不能向人提起是李姓后人!難道……
伯陽馬上跪倒在石椅前,雖然看不到人,他感覺遲早會有人在這石椅上出現(xiàn)。
“前輩,是否與我先祖有關(guān)?”伯陽大聲說道。聲音同樣在洞廳內(nèi)回蕩。
“想明白這十六字!”蒼老的聲音顯然不容置疑,更不容跑題。
伯陽無奈,坐在地上開始想。
“聲一無聽……聲音單一了就聽不到?”伯陽皺著眉想到,沒敢說出來,他突然感覺自己對現(xiàn)世語言怎么陌生起來?自己讀了那么多書!
“哦,知道了!”他忽然覺得明白了,趕忙道:“前輩,單純的一個聲音合不成好聽的音樂,只有一個人說話沒有聽取的必要,是不是這個意思?”
……
“接著說!”那個蒼老的聲音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
伯陽自信起來,然后又接著說道:“物一無文,就是所有形體一個顏色就不會有文采、有美麗;味一無果,就是只有一種味道就形不成美味食品;物一不講……就是只是一種事物狀態(tài)就無法衡量比較、交合聯(lián)結(jié)!”
“嗯,孺子尚可教,過來吧!”蒼老的聲音中增添了一種還算滿意的語氣。
一個淡淡的老者身形出現(xiàn)在中間那把座椅上,一頭銀發(fā),白須飄飄,臉龐卻比較模糊。
“叫什么名字?”老者身形發(fā)音問道,正是先前那個聲音。
“伯陽!”伯陽伏地大拜。不知為何,這個老者身形讓他感覺非常親切。
“嗯,倒是簡單,一字都不增,連李姓都隱匿了!我并不知你是李姓第幾代后人,但是你體內(nèi)存留有李姓宗族特定的訊息,這是我讓你進來的原因!”老者身形輕輕頷首道。
“您是我李姓先祖?”伯陽大奇道。
他聽母親說過,李姓先祖聲名顯赫,源自大禹時期伯益,后被舜帝賜姓為“嬴”姓,因官職得氏為“理”;周朝時有先祖為避難逃至苦縣,方改姓為“李”姓,因政治糾葛,后代則一直不敢暴露李姓來源。
“我并非你李姓先祖,只能說是你李族友人而已?!鄙n老的聲音對伯陽的想法給予否認(rèn)。
“和實生物,同則不繼。土與金、木、水、火雜,以成百物……你可曾在家中帛書中讀過?”老者身影繼續(xù)道。
伯陽大驚:不錯,母親讓自己讀過的道學(xué)類帛書中確有此類記載!
“陰陽二氣化生萬物,正是我與你李姓先祖之一致討論確認(rèn),可到你們這些后代,反倒丟棄了此種認(rèn)知,還要從頭學(xué)過!”老者聲音似因微怒而略有發(fā)顫。
伯陽不置可否,突然路邊冒出個山洞,洞內(nèi)又冒出一個先祖友人,還提到了陰陽二氣,怪怪的。
“今日你進入太初洞,我和你先祖在百年前就已預(yù)知;你先祖與我一同修道,但入真人境時失敗,后來自然歸塵;我只有依照他的遺愿,一是囑托李氏特定一代后人的姓氏或字號中納入‘伯陽’二字,以彰顯李氏修行者的特殊訊息,另外我特意在此太初洞內(nèi)也留下了真體形息,以了結(jié)百年牽緣!”說完此番話,老者身形開始模糊。
“洞內(nèi)巖畫中有一物,是你先祖所留,取出則離開吧!”蒼老的聲音漸弱,然后連同石椅上老者身形徹底消失不見……
“百年預(yù)知?名字也定好了?形息還能對話?還有寶物?……”伯陽自語著,做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