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幼感受到了姜之問的憤怒,在憤怒之外是鋪天蓋地的壓抑。
獨自坐在保姆車里,姜之問躲在黑暗中,將心間的壓抑釋放到了自己周圍。他懷著滿心的壓抑,死一般的壓抑也完全地籠罩著他。
宋溪幼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她甚至懷疑姜之問想活活憋死他自己,連帶著也憋死她。
“喂,你,沒事吧?”宋溪幼試探著問。
姜之問雙唇一張一合,扔給她兩個字,“閉嘴。”
“其實,那個人確實挺討厭的,你別理他嘛,”宋溪幼試圖將自己的樂觀分給姜之問一點,便一條條細數影帝大人的優(yōu)點,拍起了姜之問的馬屁來,“你看,他長得沒你帥,大概也沒你有名,好像也沒你高,高富帥三條你都占全了,他嫉妒也是正常的啊。你這么優(yōu)秀,還不讓人家嫉妒嗎?”
姜之問只是想一個人安靜一下,不料這最后的凈土也被宋溪幼這個嗡嗡直叫的蚊子給占領了。這只該死的蚊子盤旋在他的思想高地之上,狂轟濫炸。
姜之問很想捏住她的后脖頸把她扔出去,抬了抬手,卻發(fā)現(xiàn)提起自己再扔出去這個動作難度過大……
造了什么孽……
宋溪幼察覺了姜之問的情緒波動,嚇得縮成一團。確認安全之后,她才小聲問出了疑惑已久的問題,“別的明星不都有大把的經紀人保鏢嗎?怎么我到現(xiàn)在也沒見你跟什么人接觸過?”此時偌大的保姆車里只有姜之問和她,一人一靈魂。
昨夜,準確地說是今日凌晨,他們是在姜之問的私人住宅度過的,那私宅真是私到一定地步,一個閑雜人等都沒有,空蕩蕩的怪瘆人。
這不該是縱橫影壇的影帝的配置。
“我有個經紀人,叫大花?!苯畣栒f到“大花”這個名字時,頓了頓,這名字通俗得簡直與“姜一條”有異曲同工之妙。
宋溪幼忍住笑,問,“那她人呢?”
姜之問眼神冷了冷,“她太吵了,我讓她回老家了?!?p> 回老家!宋溪幼往姜之問身體深處退了幾步,做驚恐狀,是西邊的那個老家嗎?天啦嚕,她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嗎?
震驚,當紅影帝竟對經紀人痛下殺手!到底是人性的淪喪還是道德的悲哀?
姜之問:“……你是網絡主編不是標題黨。你如果一定要這么討人厭的話,我可能,真的會忍不住送你回西邊那個老家。”
宋溪幼撇撇嘴,“嘿,不就跟你開個玩笑嗎?你看,你不是開心了不少,話都說得多了,不謝謝我還說這種狠話……這年頭,好人難做哪……”
姜之問怔了怔,別過頭去,像是要躲開宋溪幼那無奈嘆息的神色。什么歪理,胡說八道!
宋溪幼長舒了口氣,呼,警報解除~
她算是摸透了,姜之問這人,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但內里卻別扭得很,嘴上話不多,心里的想法卻一把一把的。簡言之,外表高冷,內心傲嬌。
宋溪幼分析了他許多的小心理之后,終于得出了一個正解:要敢于在姜影帝氣炸的邊緣瘋狂試探,反正他也不會弄死自己,氣一氣,通經活絡,有利于身心健康。
托心靈感應的福,宋溪幼的這些小算盤也沒能避過姜之問。后者果然很氣,但也確實不能把她怎么樣,只能是忍一時風平浪靜,反復勸自己冷靜,至少拍戲時她沒搗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現(xiàn)在有多囂張,以后就有多少苦頭吃。歡賞是吧……看她還能歡騰多久……
“喂,不帶這樣的!”宋溪幼噌地帶著姜之問的身子站起來,讓他的頭結結實實碰上了車廂頂。
聽到那“彭”的一聲,宋溪幼縮了縮脖子,聲音頓時小了好幾個分貝,“……江湖規(guī)矩,禍不及妻兒,你不待見我,沖我來,放開我們公司!”
“你這個腦子,是怎么完成九年義務教育的?”頭上痛得實在,姜之問拳頭攥得咔咔作響,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幾個字。
誰想針對歡賞了,他一個演員,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窍胱屗凉L蛋啊,宋溪幼的腦子是怎么長的???她的腦回路是盤山公路吧?
宋溪幼感受到姜之問在反復吐納,穩(wěn)住自己的氣息,強忍住想把她的靈魂提出來捏碎的沖動。
好像她確實是過分了……
“義務教育又不要錢,我感謝國家感謝社會,肯定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對不起?!彼蜗自诮畣柹眢w里站好鞠了個躬,心中歉意真誠。
姜之問精準無誤地收到了這份歉意,同時還感受到歉意之外的一些東西——感傷。
姜之問皺眉,“你是孤兒?”
姜延年
大家還記得歡賞嗎,女主上班的公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