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飄香的季節(jié),九月份的午后,天氣依然燥熱不堪。
闊別高二的暑假,印象中的煉獄生活終于還是到了。
大門口擺攤賣生活用品的,賣水果的,賣筆記本的,滿滿地霸占了道路的兩側(cè),畢竟開學(xué)這商機(jī),每個賣家都已期待很久。
熱烈歡迎2013級新同學(xué),有些俗套的迎新橫幅,赫然擺在校園門口。
咕嚕嚕嚕,拖著紅色行李箱的女生走過后,婁騰把包拎向教學(xué)樓。
這個點報名的人不多,順著公告上的分班信息,婁騰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班級和宿舍,32班,至雅樓318。
“嘿,婁騰……”
隱約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婁騰一轉(zhuǎn)身,果然,從高一同班到現(xiàn)在的王倩倩,正在操場上招著手,面帶笑容。
天吶,齊眉的劉海,遮住了半邊臉的紅框眼鏡,紗網(wǎng)型白裙與高跟的涼鞋,這人是把假期帶到學(xué)校里了吧。
婁騰心里吐槽著,滿臉微笑,和走過來的王倩倩打招呼,以便掩蓋內(nèi)心的一絲嘲諷。
“怎么來這么早???”王倩倩把一縷頭發(fā)撇到耳后。
“高三開學(xué),有點小激動,吃完午飯就趕過來了?!眾潋v把視線挪到自己的包上,和別人四目對視時,他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高三開學(xué)還激動,我還沒玩夠呢!”王倩倩露出賣萌的笑容,說起來,婁騰連別人的表情都不愿多看。
“那個,你被分到多少班了?”
?。勐?lián)城高級中學(xué)的高一結(jié)束時分文理班,高二和高三之間不分班,一般高二的任課老師跟教到高三畢業(yè)]
“還是32班,高二高三不分班,你是剛來的嗎?”婁騰剛想吐槽王倩倩在這沒話找話,忽然他發(fā)現(xiàn)一個更好的槽點,便假裝無害的問:“話說,一暑假過來,你胖了一圈啊?!?p> “哎呀,人家哪里胖了,我都瘦了五斤了,是這件裙子顯胖而已?!蓖踬毁挥衷谫u萌,極力掩飾著自己變胖的事實。
雖然她這體型不算胖,但和傳統(tǒng)中的瘦窕……這根本就不該放在一起比較。
婁騰以去新宿舍為由擺脫了王倩倩的故意賣萌,沒錯,就是擺脫,明明就是成年的大齡剩女,還要裝蘿莉賣清純,羞恥,婁騰心里想著,就走到了宿舍門口。
“我還以為你不來的呢。”
聽這二貨的說話風(fēng)格,婁騰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家伙絕對是室長鄒皓。
“什么時候到的,床鋪都整理好了?!?p> “那你說的?!?p> 婁騰放下行李,選了一個合適的櫥柜,邊收拾邊和坐在床上玩手機(jī)的鄒皓聊天。
“暑假是不是玩瘋了?”婁騰瞥一眼陽臺,這家伙也不閑熱,這種天氣還關(guān)著門,于是起身去開門,順便問候一下鄒皓這貨。
“你太了解我啦,跟你說,我暑假都排到黃金3了!”鄒皓說著,隨即一陣得意的哼哼聲。
婁騰在心里噓了一聲,這貨,還真玩瘋了。
咕嚕嚕嚕,門口傳來行李箱摩擦地面的聲音。
“哎,這不大典嘛?!?p> 因為學(xué)校明文規(guī)定不許帶手機(jī),所以鄒皓用的是老版的翻蓋型手機(jī),可能他覺得這樣犯下的罪過比較輕。
吧噠,吧噠,吧噠......大典的特效步伐,自帶節(jié)奏感。
“鄒皓和婁騰兄來的挺早啊?!?p> “那你說的。”鄒皓又是一陣得意的笑,二貨的嘴臉暴露無遺。
斜躺在上鋪玩手機(jī),右腿搭在護(hù)欄上直踮。大典拍了一下鄒皓的小腿,說道:“注意形象?!焙蔚鹊牧x正辭嚴(yán)!
“唉,大典,一暑假過來,連室長都敢管啦,你過來?!编u皓用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作死著。
鋪上涼席,大典把行李擱一邊,正欲稍作休息,鄒皓這一挑釁,大典一屁股彈起來,吧嗒吧嗒的走向鄒皓。
“你過來,你過來?!编u皓邊拿枕頭亂甩邊繼續(xù)作死。他肯定以為自己在耍雙節(jié)棍,可惜啊,枕頭不是雙節(jié)棍,而鄒皓也根本不會耍雙節(jié)棍。
大典一把抓過枕頭,挺著胸脯問道:“怎么奧,挑釁啊!”
不得不說,作為體委,186厘米的身高加上健碩的肌肉,大典就像那種健身雜志上的模特,不過是低配版的,但這足以威懾到作為中二青年的室長鄒皓。
“大典,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挑釁完再裝作被欺負(fù)的好人,這是鄒皓的慣用手法。比如現(xiàn)在,鄒皓的表情就像是被繼父家暴一樣,楚楚可憐。
“兩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都。”
大典把枕頭扔回去,繼續(xù)回床休息。此刻,一旁默默整理的婁騰,可是在期待著室長大大被“暴揍”呢。
“大典,一會買東西去不?”婁騰整理完最后的鞋子,從洗漱間走出來。
“行啊,一起去唄?!?p> “哎,皓子,婁騰又沒叫你去,你瞎激動啥?”
“這話說得,婁騰都叫上你了,能不叫我一起去嗎?”鄒皓一臉得意的看著婁騰,估計他都被自己的機(jī)智給感動了。這話一說,就算本來不想叫上室長,現(xiàn)在也得叫啊。對于婁騰這種好好先生型室友,鄒皓再了解不過了。
果然,婁騰說一起去超市,于是乎,鄒皓的如意算盤得逞了!
如果說因為算盤得逞就高興的話,那只能不幸的告訴你,你高興的太早了。
“鄒皓,馬上你負(fù)責(zé)拎東西。”大典把右手搭在鄒皓肩上,以“友好”的口氣和室長商討著。
“憑什么?”......“奧——行,行,行?!?p> 果然,反駁是最愚蠢的回答,聽著鄒皓的慘叫,看著那張怪異扭曲的臉,一種叫做看著就疼的抽象名詞從婁騰腦海中閃過。
保持微笑,不能把吃瓜群眾的心態(tài)暴露出來,此刻,婁騰的內(nèi)心是邪惡的。
“大典,你看那個是什么?”
順著鄒皓示意的地方,一排排的女生必用品差點閃瞎婁騰的24K氪金狗眼,這貨,明顯就是欠揍??!
“皓子,你找抽是不?”大典一瞪眼,想用眼神秒殺鄒皓,畢竟在公共場合‘欺負(fù)’...‘好人’...有點不妥。
“我錯了,我錯了?!编u皓一邊嬉皮笑臉一邊求饒,全無悔改之意,不過這就是他的特點,一個仗著自己打不死就拼命作死的小強(qiáng)。
最后大典的一大包東西還真是鄒皓拎回去的。為了懲罰這個假好人,大典讓鄒皓把婁騰那份也拎回去,但是好好先生嘛,里外總得裝一下的對不,所以最后婁騰還是自己把一大包東西拎了回去。
其實大典剛才只是開了個玩笑,并沒打算真讓鄒皓拎東西,但他在超市里三番兩次地耍大典,一種畏罪自殺的心理油然而生,所以,在公交車上,鄒皓把大典的東西從他的座位旁挪到了自己的座位旁,美其言曰:幫大典拎東西!
“累死了,你們先回去,我歇一會?!编u皓把兩大包東西的放在樓梯的轉(zhuǎn)臺上,夸張的大聲喘氣。
“皓子,咱能不能有點用?就這點東西,就大門口到宿舍這幾步,你就累成這樣?”
受不了鄒皓的無能,大典把兩包東西拎起來繼續(xù)往前走。
眼神一掃而過,在與室長眼神交匯的那0.1秒內(nèi),婁騰明白,這貨的如意算盤又得逞了!
“這不皓總嘛?”
“彭爺一暑假不見,又變帥了呀。”對于夸自己的人,鄒皓向來不吝嗇回夸對方一下。
婁騰他們一進(jìn)宿舍,就看到一人從洗漱間走出來,他名叫彭輝,身高184厘米,雙眼皮,高鼻梁,酷浪短發(fā),白底襯衫,配上剛到膝蓋的牛仔短褲,儼然一位男神型的帥哥。但見其一臉治愈地笑道:“你們超市都去過了,來的夠早啊。”
帥鍋,大帥鍋!沒錯,這就是在我手下混的室員,鄒皓在內(nèi)心毫無理由的得意著。
買東西這會功夫,宿舍就差何金全和祝浩沒到了。
余光一掃,鄒皓便看見了邢思宇,和自己床靠床,又是初中加高二高三的準(zhǔn)五年同學(xué),看見偉大的室長都不知道歡迎,不行,他愈發(fā)覺得自己沒地位了。
“老邢,你偉大的室長回來了都不知道歡迎?”
鄒皓在挽尊,在刷存在感,換句話說,他就是這樣沒事找事的人。
“死去?!毙纤加罘硖聵翘?,“皓子,買什么好吃的了?”
一見面就是吃,這是否會給人一種邢思宇是吃貨的初印象呢?好吧,他就是吃貨。準(zhǔn)確來說,是個怎么吃也不胖,還非常有品位的吃貨。這,不科學(xué)??!
“襪子,衛(wèi)生紙,還有耳機(jī),你要吃哪個?”
“死去?!毙纤加钏吏~眼一翻,跟著一腳甩過來,輕輕踢在鄒皓屁股上。
用書呆子來形容房磊似乎不太準(zhǔn)確,因為他有書呆子的呆滯特性,也有書呆子沒有的悶騷個性。
宿舍里唯一看言情小說的人,唯一把火辣美女的海報貼滿墻的人,唯一笑起來都散發(fā)著內(nèi)奸氣息的人,沒錯,集萬千悶騷行為于一身,那個此刻正坐在邢思宇下鋪奸笑的‘小胡子’,就是房磊。
怎么說也一暑假沒見了,正直青春悸動的年齡,至少在鄒皓眼里,邢思宇的內(nèi)心就是悸動的。所以,一群大男生開始在宿舍大談特談起來。
燥熱的天氣里,躍動著躁動的心。桂花香依舊沁人心脾,但變得是,從今天起,他們就是畢業(yè)班的學(xué)生了。
池塘里的一條魚躍出水面,一片綠葉飛起又落下,標(biāo)志牌上的福樓拜端莊的站著,天才無非是長久的忍耐,努力吧,少年!
柯手君
懷念呀,我們的青春啊!歲月在記憶中生根發(fā)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