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遙望仙山
“哦?新的想法嗎?請講。”陳海不以為意的回答,臉上泛起一絲嘲諷。
他心中暗道,陳某師承一位隱世高人,雖然只學(xué)到他的一些皮毛,但師尊對步虛拳的理解,可謂是讓自己五體投地。你這小子,不過是偷學(xué)了幾招,仗著天賦高進(jìn)度快而已,也敢妄論新想法。
“步虛之意,步伐為核,九虛一實……”沒理會陳海的表情,云陽字正腔圓的開始滔滔不絕背起來。
昨夜演練步虛拳無數(shù)遍,云陽對系統(tǒng)里步虛拳十成完善秘笈的內(nèi)容,已經(jīng)背得滾瓜爛熟。雖然此刻缺少書中那些圖畫,能用言語表達(dá)的只能是十之七八,但依然自成體系。
長篇大論說完,車廂內(nèi)鴉雀無聲,只有外面的馬蹄和車輪觸地之聲交替?zhèn)鱽怼T脐栟D(zhuǎn)頭看向陳海,只見他臉上的不屑早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無比震驚,還夾雜著難掩的興奮。
“陳長老,你覺得我這些想法如何?”看陳海久久不言不語一直發(fā)呆,云陽忍不住問道。
聽到云陽的問話,陳海終于回過神來。他一句話沒說,突然離座退開半步,沖著云陽納頭就拜。
“這,也太夸張了吧?!痹脐柹焓钟銎痍惡!?p> 無奈陳海態(tài)度堅決,運功相抗就是不起來。云陽真氣修煉時日尚淺,只好任他三拜九叩做完,陳海這才再度坐回座位上。
“云公子,陳某嘆服。陳某今日始知天下之大,奇人異士絕非吾輩凡夫俗子能望其項背?!标惡S迫婚_口。
“你不懷疑我在哪里偷學(xué)了步虛拳?”云陽追問。
“絕無可能。即使是尊師,對這套拳法的理解,怕也及不上云公子您。”陳海搖了搖頭。
剛才云陽的一通講解,聽得陳海如醍醐灌頂,頗有大徹大悟的感覺。他萬萬想不到天下間真會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人物存在,居然可以憑與人交手,就能將對方拳法領(lǐng)悟得深刻至斯。
世間絕大多數(shù)的武者修煉武技,都是謹(jǐn)遵師尊教誨。某種武技,師尊掌握七分,做弟子的能掌握到六分,就已是難能可貴。偶有能青出于藍(lán)者,即可算一代宗師。
親耳聽到云陽的解說,陳海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奉若神明的師尊,至少對這套步虛拳的認(rèn)識上,還比不過云陽這個剛接觸這套拳法兩三天的小伙子。陳海不由感慨萬千,感慨天賦秉異者實非自己這種凡夫俗子可以憑勤奮超越。
因為聽了剛才那番心得,陳海突然有了絕對的信心,一年之內(nèi)定能把二十年都未有寸進(jìn)的步虛拳,從三成境界練到五成境界以上。云陽送上的這份大禮,實在不是尋常財物可以報答的。
此時莫說再拉云陽做小弟,連和云陽平起平坐,陳海都覺得不夠格。他不由得向云陽抱拳又說出幾句交心的話。
“云公子。金麟豈是池中物,金獅鏢局這間小廟,怕是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您不妨尋個強大門派修習(xí),久后必成大器。受您如此大恩,它日旦有需要我陳某的地方,只要您一句話,整個金獅鏢局都會全力以赴?!?p> “陳長老言重了?!痹脐柕馈?p> “陳某乃肺腑之言,云公子無需客套?!标惡J┒Y回答。
沒想到自己還沒說離開,陳海就識相的主動提出,云陽倒是有點意外。如此一來,金獅鏢局應(yīng)該可以為自己所用,云陽覺得,這對將來的發(fā)展倒也有益無害。
天色已黑,馬車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陳海向云陽解釋,此乃非常時期,連夜趕路,爭取天亮前進(jìn)入天南縣六合鎮(zhèn),才能獲得安全。
心中明知大可不必如此折騰,但云陽不便說破,也只好聽之任之。只是這樣一來,想爭得獨處機會修煉武技也不可得,云陽只好坐在馬車上發(fā)呆。
陳海倒是沒閑著,細(xì)細(xì)品味云陽剛才一番石破天驚的話。想到高興處,還伸手比劃比劃。偶有不解之處,他也不忘直接找云陽請教。
云陽發(fā)現(xiàn),那幾個陳海疑惑之處,都是系統(tǒng)十成完善秘笈內(nèi)以圖畫方式描述,用三言兩語很難說清的。他也不藏私,擺出拳勢手把手講解,每次都說得陳海嘆服不已。
也不知過了多久,云陽終于沉沉睡去。陳海不敢再打擾,自能自顧自的繼續(xù)揣摩拳法心得。
馬車終于停下來的時候,東方天空已經(jīng)發(fā)白。隨著陳海走下車去,隨意做著動作舒展蜷縮已久的筋骨,云陽發(fā)現(xiàn)馬車已經(jīng)停在了一個不小的鎮(zhèn)子主街上。
順著街道望向遠(yuǎn)方,綿綿群山矗立,一大兩小三座山峰直插云間,氣勢蔚為壯觀。
“好仙氣飄飄的山峰,若能在其上開宗立派,實乃人生幸事?!痹脐柾又械纳椒澹?fù)手感慨說話。
聽聞云陽居然大言不慚要開宗立派,不止肅立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的車夫腹中偷笑,連金獅鏢局一眾精英也面露不滿。
“一個小車夫,也敢妄言開宗立派,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p> 素來與樊天風(fēng)交好的鄭機,終于忍不住開口。他乃副總鏢頭,自問也練過粗淺的內(nèi)功心法,實力高出樊天風(fēng)一籌。昨日議事廳比試,鄭機清楚的知道,云陽乃是利用了戰(zhàn)術(shù),真實戰(zhàn)力并不算很高。此刻已經(jīng)離開陸家寨勢力范圍,沒有了壓力,他很想趁機教訓(xùn)教訓(xùn)云陽,為好友報仇。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睊吡肃崣C一眼,云陽冷冷回答。
“你說什么!老鄭我只是看在你無意所為有助大家脫困,才讓了你三分。但這并不代表你可以沒大沒小,胡言亂語!”鄭機怒道。
“哦,還讓了我三分啊,真是難為你了?!痹脐枦]好氣的回答。
這鄭機擺明了想找茬,還說得好像他很有道理,自己反而是無理取鬧??磥?,跑江湖這一套沒理也要辯三分的本事,他倒是不小。
只不過,這個世界依然是靠實力說話,錯估了對手的實力,再能說會道,依然要吃虧。
云陽嘴上沒說太多,心里卻已經(jīng)盤算起來。他記得議事時鄭機坐在盧經(jīng)天的下首,陳海對面,說明此人實力應(yīng)該遜于陳海,但高于手下敗將樊天風(fēng),自己并無十足把握戰(zhàn)而勝之。
不過,鄭機應(yīng)該不知道自己實力比議事時又有提升。利用對方的誤判,也未必拿不下他來。
想到此處,云陽決定堅決對回去,大不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