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臺球廳回首往事

　　梁一凡：“宇恒，最近看你這球技明顯衰退啊，說，是不是晚上沒干什么好事?！?p>　　“哪有？老師這么說我也就算了，你也來挖苦我?！?p>　　梁一凡：“看這桿，肯定讓你永無翻身之日。Biu—”

　　“哎，一凡，平常那些高手們打的弧線球，你會嘛？”我試探性地問到。

　　梁一凡：“高手？能打弧線球的就是高手了？照你說的話天下都是高手?！?p>　　梁一凡：“記住，打弧線球的必要條件是一要有偏桿，二要有出桿角度?！?p>　　我在一旁摩拳擦掌，桿子沒拿穩(wěn)就使勁的一出溜，球桿和臺球摩擦間催生出對打球者的憤憤不滿，臺球仿佛在說“這都能打出溜了，完蛋玩意兒?！?p>　　梁一凡：“喂，宇恒，你這和打籃球三不沾有的一拼，是時候該展現(xiàn)真正的技術了！”

　　“一凡，宇恒，和你們——，說個事?！崩钅窖┡軄須獯跤醯卣f。

　　梁一凡：“什么事，說來聽聽?！?p>　　“那誰，那誰，劉智仁——她轉到咱們學校了，而且，而且和咱們一個班?！崩钅窖┻€是上氣不接下氣。

　　梁一凡手正握著球桿，正準備開桿，怔了一下，然后把球彈了出去，只用了將近五分之一的力氣，母球根本沒碰著目標球。

　　“一凡，你這也是學得三不沾吧?！保ㄎ衣詭σ猓?p>　　梁一凡：“啊——，桿沒拿穩(wěn)，再來?！?p>　　李慕雪：“你是真沒聽見我說話，還是裝作沒聽見??！”（大吼）

　　梁一凡：“劉智仁，是誰？跟咱們有關系么？你是從哪道聽途說的新聞，李慕雪?！彼Z氣里透露出不屑和嘲諷，臺球廳變得愈加安靜起來，地上掉根針似乎都能聽見。

　　“劉智仁不是你前女友么，不過去打個招呼嗎？”我沒底氣地說到。

　　“李慕雪，是你告訴宇恒的吧，我就知道，我和她的事早晚有一天會傳的沸沸揚揚?！绷阂环怖^續(xù)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宇恒，你應該知道什么意思吧。劉智仁，就算她說認識我，我現(xiàn)在也不認識她了?！?p>　　“不是，一凡，有什么事不能和我們說說嗎？不管怎么著，我也是你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從上高中的一刻起，咱們三個就是一根繩上的蚱蜢，沒了誰也不能獨活?！保ㄎ议_始滿嘴跑火車）

　　梁一凡：“打聽別人隱私有意思嗎？我問你們倆有意思么？！”（小宇宙大爆發(fā)）

　　“沒意思，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有什么仇恨不能放下，那個人和咱仨沒關系，但是你從來沒跟我和小雪提過這檔子事，你根本沒拿我倆當朋友！”我感覺自己已經不是活在現(xiàn)實中的劉宇恒，我是為了手足兄弟，掏心挖肺地感慨。原來沉默寡言的劉宇恒今天徹底蜷縮在了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梁一凡：“劉智仁的事你們就不用管了，這是我們倆之間的過去，你們就當這個人，死了?！彼f完這句話，面如死灰一般，好像是死了親爹親媽似的，面部僵硬，神情凝重。

　　李慕雪：“一凡哥，我不想窺探你的隱私，曾經認識的人為什么裝作不認識呢？如果你不在意她，又干嘛沖我們發(fā)那么大的脾氣，你根本就沒忘，而且記憶深刻。”

　　“你們不懂，宇恒，你沒談過對象你不懂，分手這里永遠是疼的！”梁一凡指著自己的胸口說。（語氣沉重）

　　我們說起的劉智仁，的確是梁一凡的前女友，兩年前，就是初中畢業(yè)那年，梁一凡和劉智仁倆人徹底掰了，原因是被校方發(fā)現(xiàn)早戀，給予了記過處分，并勒令退學回家反省，這就像是犯人被司法機關執(zhí)行無期徒刑一樣，未來的路將寸步難行。

　　“十五歲那年，我進入縣里的一所中學繼續(xù)學業(yè)，家里生活不富裕，我也會偶爾在寒暑假打打工補貼家用，日子嘛，比那些山區(qū)孩子當然是好很多了。那時候，爸媽經常對我說的話就是，千萬別搞對象，別人咱家管不著，早戀是沒什么好結果的，要以學業(yè)為重。從小到大，我就特別懂事，勤奮，肯用功，每天放學幾乎是教室走的最晚的一個，可惜成績還是平平，不過倒也知足。”梁一凡回憶到。

　　“當時劉智仁是我們班的班長，兼語文和歷史課代表，人也長得漂亮，就是當時學校嚴禁早戀，若發(fā)現(xiàn)的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爸媽和我說的話一邊聽一邊忘，畢竟人這腦袋容量是有限度的，每天聽他們嘮叨，不被煩死也被話堵死了。當時可能就是春心萌動，我也有點花心，就每天早晨給劉智仁買好早餐，默默地放在她的課桌上，這樣也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我稀罕人家，我也不會上課給人家塞小紙條、情書什么的，基本的防范意識還是有的。大家都是住校生，很少有父母給學生送東西來，基本就是每周五的時候，附近的家長會給帶些零食，穿的和用的過來。劉智仁每天很納悶自己課桌上的早餐，我也不敢告訴她，畢竟鬧出事來誰也擔不起?！?p>　　李慕雪問：“她沒發(fā)現(xiàn)是你送的嗎？后來沒和她說嗎？”

　　梁一凡：“后來，后來就這樣過去了小半年，我給她買早餐，她納悶，我繼續(xù)給她買早餐。突然有一天大掃除，她過來和我搭話，我看到她的一瞬間整個人都精神了，當時感覺天有點熱。”

　　——

　　劉智仁：“這早餐是你放我那的嗎？”

　　“嗯，是。”

　　劉智仁：“你怎么不和我說啊，我早飯錢都沒給你呢?！?p>　　“不用，算是我報答你的，就當我每天問你問題的補償吧?！?p>　　劉智仁：“你以后別給我買了，我會自己帶早飯的?！?p>　　——

　　梁一凡：“可能戀愛中的男女都是傻子吧，她好像不明白，我也說的不明白，糊里糊涂地被拒絕了，從那以后我并沒有放棄喜歡她，只是依舊給她買好早餐放到課桌上，我想，她看到了一定會明白我對她的心意。后來一次放學回家，她跟我攤牌了?！?p>　　——

　　劉智仁：“梁一凡，不是跟你說別給我買早餐了嗎？我沒有多余的零花錢給你?！?p>　　“真的不用，我是自愿的?！?p>　　劉智仁：“你是不知道，我們舍友都知道了，你每天來得早，她們有時候比你來的都早?！?p>　　“真的？”

　　“真的假不了?！眲⒅侨世^續(xù)說，“你是不是，喜歡我。等等，我完全是猜的，你不用馬上回答我?！?p>　　劉智仁：“如果是的話，我希望下周上課的時候看不到桌子上的早餐，記住，是的話，沒有早餐！”劉智仁當時斬釘截鐵地和我說，她和平常略顯不同，覺得她好像對我不是那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