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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筆畫你

第二十二章 嫁魚大作戰(zhàn)

妙筆畫你 Y嵐嵐 2924 2019-03-22 15:10:55

  今晚是滿月,除了值夜的府門,大概其他所有人都睡了。

  府門也撐著頭在桌前半夢半醒,突然聽到似乎有人聲,他一下子清醒過來,推門而出。

  屋外一片月光閃耀,府里的所有光都熄了,空空蕩蕩只有他一個人,他轉(zhuǎn)了一圈未見異樣,準(zhǔn)備往小花園處走,突然想起屠小姐的交代,于是停了腳步,又晃悠悠走回去了。

  屠大人忙于公事,日日早出晚歸,好幾天也不見一次人也是常事,這偌大一個屠府,真正管事的,也只有一個屠小姐。

  既然她交代夜里不要隨便出門,那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并且,這個屠府,秘密可多著呢。

  .....

  花園內(nèi)繁花盛開,幽香彌漫,水岸的亭子里正坐著一對璧人。

  男人一襲白衣,頭發(fā)高高束起,戴了一個清透的玉冠,那玉冠看似質(zhì)樸,在月光下卻閃著似藍(lán)似綠的光澤,像是暗藍(lán)海面下沉著的一抹海藻。但這男人面容卻比玉冠奪目多了。他眉飛入鬢,剛直凌冽,但那眉眼卻是清亮如水,柔和如玉的。

  他對面的女子卻有些普通,并無驚人的容色,一雙眼睛卻極其堅定閃耀,兼之潔白沒有瑕疵的肌膚,在月色下勉強(qiáng)也稱得上美人一枚。

  倒是女子先開口了:“公子在緊張什么?原以為此事只有我一人緊張至此,原來...”

  白紜卻搖頭:“我沒有緊張?!?p>  屠優(yōu)于是說:“原是我多想了...只是見公子把一個紙糊的玩意兒捏在手里這么久...”

  白紜于是看了看手中那個系了長線的紙杯子,輕咳幾下,掩飾一樣的將手中之物放在了石質(zhì)桌面上。

  如果在現(xiàn)代來看,這應(yīng)該是個極其普通的紙杯,放在哪個貨架上都不會引起任何怪異的眼光。但現(xiàn)在這個時代誰看都會覺得這是個新奇物事,且這個杯子上垂了一根長長的線,這根線從桌面上垂下,一直垂到湖里,更遠(yuǎn)的地方卻看不到了。

  但這根線雖長,卻到底有個盡頭。它的盡頭就是另外一個紙杯子,現(xiàn)在小花園外的草叢里,有另一個女子躲在一株美人蕉后頭,拿著兩根筷子夾著這個紙杯子湊在耳朵前聽。

  此女正是陸佳。

  自那日屠優(yōu)向她表白心跡以后,她好說歹說終于說服魚精愿意與屠優(yōu)幽會培養(yǎng)一下感情。

  白紜頑固無比,她跟個跟屁蟲一樣追他好幾天也只勉強(qiáng)換得他點(diǎn)頭同意見一面屠小姐,但更近一步的話題卻咬死也不點(diǎn)頭。

  而那天被推到池子里灌了水以后,他腦子大概率真的進(jìn)了水,對陸佳的態(tài)度也變了,以前心里面再是不服面上也不會透出多少,現(xiàn)在他聽到自己被安排做不愿做的事情只會直接開懟。

  當(dāng)時,陸佳拿出那個紙杯的時候,他看著十分嫌棄:“這是?”

  陸佳信口開河:“此物極其重要,你先拿著,等會隨便放在一旁即可,這是我祖?zhèn)鞯膫髟捗貙?,可以讓我們互相聽到對方說話。”

  她示意他拿起另一頭紙杯套在耳朵上,自己用筷子夾了一個紙杯出了門去。

  過了一會兒,紙杯里果然傳過來一聲大喊:“喂!聽到了沒!”

  他于是笑笑說:“聽到了?!?p>  “那隨便再說點(diǎn)什么吧?!?p>  “想來你的祖先定然是十分聰慧的。竟然掌握這么多奇淫技巧?!?p>  陸佳鼻子差點(diǎn)翹到天上去:這就叫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小時候玩過做過的紙杯傳聲,終于派上用場了!

  白紜還在笑,他的笑容太好看了,那樣肆意明艷的笑意,大概捂住嘴巴就會從眼睛里面透出來,捂住眼睛就會從綻放的牙齒里跳出來。

  但是這樣的笑容,因?yàn)樘^美麗,總覺得少了幾分真實(shí)。陸佳再一看,這份笑容已經(jīng)從他面上消失了。

  他手撐著額頭,似乎還在繼續(xù)微笑,但話語間卻又帶了幾分冷意:“你就這么不放心我?連祖宗傳下來的玩意都搬出來了?”

  陸佳一時失言,不放心他確實(shí)是事實(shí),畢竟他做的那么多事情,哪一樁是干好的,哪一樁能讓人安心?

  一想這個她因?yàn)闅鈩莶蛔泷W下來的脊背都給挺直了:“能對你放心才有鬼了!”

  .................

  現(xiàn)在,陸佳正蹲在花園的角落檢視現(xiàn)代科技的成果,她不能摸到紙杯和線,只能用個什么東西支起杯子,再將耳朵湊的更近些。

  或許是因?yàn)榫€拉的太長了,耳邊里聽到的東西也有些模糊,她勉強(qiáng)辨認(rèn)才能聽清他們的對話。

  “不知白公子現(xiàn)下可有心儀之人?”柔潤的女生,一聽就是屠優(yōu)的。

  “未曾。”

  ——啊啊啊啊嬌羞少女這么柔情的問你表達(dá)情意兩個字就給打發(fā)了?

  “那白公子,你覺得我....怎么樣呢?”

  “尚好?!?p>  ——啊啊啊啊你是在發(fā)古代好人卡嗎?

  或許因?yàn)楸话准嬆欠N淡淡的神氣也積出了幾分火氣,屠優(yōu)絞著手帕直接說:“不知...令妹有沒有將玉玨帶到?我的心思,白公子可明白?”

  這幾句話是從喉嚨里面滾出來的一閃即逝,卻又溫柔又怠倦帶著說不出來的情意綿長。連陸佳聽著都羞紅了臉。

  果然白紜也不能不動容:“我....明白?!?p>  正當(dāng)陸佳伸著全身的耳朵要去聽下文時,好像桌上什么被打翻了,那聲尖銳的碎裂聲一過,耳邊又變成一片寂靜。

  她跳起來探了探腦袋看亭子里,遠(yuǎn)遠(yuǎn)見到兩人正收拾桌上的殘局,大概是茶壺被打翻了吧。而她如此眼尖,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個落在湖上的東西就是自己的紙杯。

  ——魚精未免太過狡猾了。

  陸佳跳來跳去沖魚精指出抹脖子的姿勢,告訴他即將死定了,居然用這種伎倆??!

  白紜顯然是看見了,卻只是一笑,然后掛了亭子上的淡藍(lán)簾子。

  簾子一旦放下,連他們的身影都完全被遮住。

  他們再走出亭子的時候,月光下,屠優(yōu)臉上并未見異色,還是一片嬌羞和溫柔,依然是女兒家見著心上人的表情。

  而落后一步走出來的人,卻明顯有點(diǎn)不對勁,雖說沒帶到面上來,卻明顯步履沉沉,平時他就總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此刻敷衍之色更甚,連屠優(yōu)向他告別他也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眼巴巴見著屠優(yōu)走了,陸佳終于興沖沖湊上前去,拍了拍白紜的背:“成了嗎?”

  “她同意借給我們這筆帳了?!?p>  “大好事啊!那你怎么愁眉苦臉的?”

  白紜卻不說話,過了一會問他方才嘆了一口氣,垂腦袋看她:“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不過...”

  他咬了咬牙,神情里難得顯出幾分掙扎來,最后他卻還是微微一笑:“我卻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這一切...未免太順利了?!?p>  陸佳楞道:“順利有什么不好?”

  白紜扯了扯唇:“你真的一點(diǎn)兒也沒有發(fā)現(xiàn)啊?”

  他苦笑一下:“我以為你是刻意捉弄我才故作不知,原來你竟真的不明白?”

  “屠小姐早已對你我二人起疑心了。她今日和我說的話,表面為表達(dá)好感,實(shí)際卻為試探。”

  陸佳陡然看向他的眼眸:“你的意思是,她表面裝作對你有好感,實(shí)則是為了探我們虛實(shí)?“

  白紜苦笑了一下:“何止只是裝作有好感,怕是連她有夜游癥一事,也是裝的吧?!?p>  陸佳卻搖頭:“那日...她溺水并不是假的,并且,身為堂堂節(jié)使之女,怎么會為了我們這樣的小兵小卒大動干戈?””

  白紜看了一眼她:“我亦不知她為何如此,但我確定她現(xiàn)在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試探?!?p>  方才好幾次,屠優(yōu)都試圖伸手碰觸他的頭發(fā),并且還刻意將茶水潑到他的身上。普通水族即使化人,通常被潑到茶水就會現(xiàn)原身,但他卻并非普通水族。

  她估計也對那紙杯疑心重重,所以,白紜怕她伸手去碰紙杯,發(fā)現(xiàn)此事怪異之處,于是借著擦拭桌面的機(jī)會,將那杯子丟入水中。

  不知道這樣能否打消屠優(yōu)的疑慮呢?但是...之前在小花園的試探,她似乎已經(jīng)斷定了自己的身份了。

  知道怕是一句話說服不了陸佳,他又說:“你難道真相信一個大戶人家的嬌小姐,光靠一面之緣就能許下終身?你真能相信,她對另一人的身份地位毫不在乎?你真能相信,在內(nèi)陸有人愿意接受異族人做自己的丈夫?”

  陸佳只愣愣看著他,側(cè)面看來,他鼻梁高挺,眼睫纖長。她心里暗想:別人我不一定信,可是你..

  陸佳又迅速檢查了一遍他的外觀,眼見著是萬無一失的:“你被——看到了嗎?”

  白紜微微搖頭:“倒也沒有?!?p>  陸佳方才松了一口氣:“疑心就疑心吧,那倒也沒什么關(guān)系,把錢拿了再走啊。”

  白紜苦笑了一下:“怕是沒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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