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無論是皇甫嵩或者盧植,都是大漢朝赫赫有名的人物,迎接兩人,呂冉自然沒有多想,更不可能對兩人有所防備,再怎么說兩人也是軍中宿老,和他更沒有半點利益沖突,本著讓手下將校見見世面的想法,但凡是千夫以上的軍官,除了幾個必要崗位之人,都被呂冉招呼著一起了。
而禁軍不同于其他地方部隊,別的地方千夫長就是管理千人的千夫長,可禁軍里的千夫長,手下能有個五百人就不錯了,這一切還得從當初靈帝裁軍說起,靈帝的裁軍,可不是只動了地方軍隊,就連禁軍也受到了削減,加上為了西園的建立,也從禁軍之中調(diào)撥了一大批士卒補充,這也就導(dǎo)致,禁軍的人數(shù)大大的減少,后來洛陽兵變,禁軍自然也有參與,不然的話,大漢朝這么一個大國,憑什么只有兩萬禁軍?
兩萬人能干什么?后世隨便拉一個足球場,都能容納幾萬觀眾,大漢十三州,人口五千多萬,別的不說,看看關(guān)東聯(lián)軍,各州刺史哪個出的人馬比禁軍少?皇帝的軍隊,還沒有地方刺史的軍隊多?你敢信?
可大漢就是這么奇葩,禁軍飽經(jīng)磨難,到現(xiàn)在真的就只有兩萬,而且還是苦逼的兩萬人,不過能活到現(xiàn)在的禁衛(wèi),其中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說是老油條集中營,一點也不為過,跟著張溫,他們雖然裝備都要換著穿,勉強維持著禁衛(wèi)的體面,跟著天子,那可就真的連飯都吃不起,但是呂冉的到來,不但給了他們軍餉,還給了他們吃穿,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的他們,這一身裝備,給了他們更多的自信,讓他們都能看到未來的希望。
天子,張溫,呂冉,如果在三人之中選擇的話,經(jīng)歷了那種困苦的他們,絕對會選擇后者,他們當兵是為了什么?也許一開始是想著建功立業(yè),可是他們最初的理想,早就隨著一次次的失望,從他們的心里消弭無蹤,至于現(xiàn)在的他們,能有一個靠譜的上司,能讓他們吃飽飯,這就足夠了,更何況,呂冉可是張溫的傳人,在法理上,張溫的一切,由呂冉接手沒有半點的問題。
所以盧植話音一落,帳中幾十個千夫長,除了幾個身形略微有些晃動,其他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怎么,你們要違抗伯慎公的命令?”
盧植也有些意外,這些禁衛(wèi)軍官,幾乎都是張溫的老部下,按照他原來的預(yù)想,不是應(yīng)該一聲令下,然后這些人就一擁而上,然后將呂冉給捆成粽子嗎?怎么現(xiàn)在這情況和他預(yù)想的不一樣?
“呵呵,我一直當您是前輩,一直以禮相待,可前輩如此行徑,是在是讓我失望啊?!?p> 呂冉臉色不變,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剛才想要邁步的幾位軍官,一開始,他也不知道鐘繇為什么覺得自己會出兵勤王,原本他以為,是保皇黨收買了他手下的將官,會在中途給他來個逼宮什么的,這還導(dǎo)致他這段時間沒少疑神疑鬼,可是現(xiàn)在他算是明白了,什么逼宮,完全就是他想多了,這是打算直接用大佬逼自己就范啊。
這個可以說是?;逝傻臍⑹诛?,如果換成別人,說不定還真就遭了道,可是呢,呂冉只能說這些人小看了自己,的確,論起權(quán)謀心術(shù)什么的,他確實不是那群老家伙的對手,可是要說對人心的把握,呂冉自信比起其他人來,他或許更加擅長。
上輩子就是坑蒙拐騙的好手,坑蒙拐騙的基礎(chǔ)是什么?那自然是對于人心的把握,而能夠靠這個混飯吃的呂冉,要是沒有一點水平,他能靠這個活著嗎?
所以呂冉在接受禁衛(wèi)之后,才會舍得給禁衛(wèi)補充軍餉,好吃好喝的供著,在這個時代呆得久了,呂冉很清楚這個時代的人需要什么,而他只要滿足了那些人的需求,別的一切問題,基本就都不存在了,而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也正是因為有了呂冉的付出,才得到的回報。
“你們!”
盧植一口老血哽在胸口,不由用眼角狠狠的掃向那些將校,他是萬萬想不到,原本該順順利利的事情,居然卡在了這里,他這次來,就是為了接管禁軍,然后和朝中大臣配合,在遷都的路上營救天子,可若是沒有了這兩萬禁衛(wèi),他們就少了鋒頭,也少了能夠吸引董卓注意力的東西,而沒有了能吸引董卓軍隊注意的東西,就憑他們手中剩余的實力,想要營救天子,無疑于癡人說夢。
沒有人敢接觸盧植的目光,或者說,只有少數(shù)人,能夠坦然的和盧植對視,大部分人,在盧植的眼神下,都默默的低下了頭,他們畢竟都是跟隨張溫多年的部下,面對盧植手中張溫的印綬,還是略微有些沉默,曾幾何時,他們在張溫的帶領(lǐng)下,縱橫北疆,從未有任何敵手,可如今呢,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往日的榮光,沒有了當初的激情,剩下的,唯有一身軀殼罷了。
“呂子卿,你真的要背叛天子嗎?”
盧植見說服不了其他人,只能將目光收回,緊緊的盯著呂冉,長安是董卓的老巢,董卓在長安經(jīng)營了數(shù)年,可以說,長安就是董卓的根據(jù)地,在洛陽的時候,董卓或許真的不能將天子和朝臣怎么樣,可是一旦讓天子和百官到了長安,到時候,別說是營救天子,天子的性命,都未必能夠保存,更何況,為了將呂冉弄出來,他們可是搭上了整個禁衛(wèi),這可是保護天子的最后力量,不然當初呂冉接手禁衛(wèi)前后那么長時間,他們能不知道?可知道了為什么沒有人阻止或者連問一句都的人都沒有?
還不是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擬定好了計劃?可是計劃是好的,現(xiàn)實的殘酷的,比如現(xiàn)在的盧植,他突然發(fā)現(xiàn),原本所謂周密的計劃,很有可能成為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