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看病

　　“大妹，怎么回事？”

　　林慧娘回到廚房，錢氏便問出聲。

　　“沒事，就是聞到咱們家的肉味兒，覺得咱們偷了她家的錢?！?p>　　林麗娘接了句：“誰知道她家里有沒有買肉的錢?！?p>　　小丫頭一句犀利的話讓林慧娘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揉了把林麗娘的腦袋，說道：“咱們吃咱們的?！?p>　　幾人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吃吃了碗里的餃子。

　　今日的薺菜餃子加了肉，吃起來比之前吃的那一頓想得多，兩個小孩兒吃得嘴上油光水亮，林文安放下自己的碗，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姐姐，今天的餃子真好吃啊！”

　　林慧娘笑著跟他說話：“好吃以后咱們就經(jīng)常吃?！?p>　　聞言，錢氏不贊同地看了林慧娘一眼，“大妹，母親看病還要錢，倒是肉少吃點(diǎn)沒關(guān)系。”

　　“嫂子錢是省不下來的，既然咱們手里現(xiàn)在有能賺錢的活計，我是肯定會賺夠給母親看病、養(yǎng)我小侄子的錢的。嫂子放心就是，我心里有數(shù)。”

　　見她這么說，錢氏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

　　***

　　第二天，林慧娘照舊是一大早便起來了，她和林文康在鎮(zhèn)上忙活了一上午，這次倒是沒有再見到李允。

　　收好攤子，兄妹兩人數(shù)了數(shù)今天的進(jìn)賬，林慧娘便問林文康：“三哥，這鎮(zhèn)上哪個大夫的醫(yī)術(shù)比較好？我想請個大夫回家去我娘看看?！?p>　　“咱們鎮(zhèn)上只有一家叫保安堂的藥鋪，有兩個坐診大夫，據(jù)說兩個大夫的醫(yī)術(shù)都還可以，咱們?nèi)ケ０蔡冒桑俊?p>　　林慧娘應(yīng)了一聲，她跳上驢車，林文康便趕著驢車離開了。

　　還是先去買了面粉，然后才去保安堂請大夫。

　　作為鎮(zhèn)上的唯一一家藥鋪，保安堂的生意自是不必說的，林慧娘找到坐診大夫，等一個大夫看完了手上的病人，她便問道：“請問這位先生，可以去鄉(xiāng)下出一趟診嗎？我母親重病在床出行不方便?！?p>　　她說話的這個大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大夫，人看上去倒是不錯，聽了林慧娘的話，他捋了捋山羊胡，對林慧娘說道：“行吧，老夫跟你跑一趟?！彼謬诟懒肆硪粋€大夫幾句，便帶上藥箱跟著林慧娘一起出了保安堂。

　　一回到林家，林慧娘便直接帶著老大夫去給趙氏看病。

　　等老大夫收回搭在趙氏脈搏上的手，林慧娘才問道：“大夫，我娘的病怎么樣？”

　　老大夫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道：“令堂的病倒不是什么大問題，只是拖得時間久了有些難治罷了，老夫待會兒開個方子，你抓了藥煎給令堂服下，待令堂的情況好一點(diǎn)老夫再來一趟?！?p>　　“多謝多謝，麻煩您了。”林慧娘忙道，這病不是什么大問題就好。

　　“大夫，麻煩您跑這一趟，您先在我家吃頓飯，等吃完飯我們再送您回鎮(zhèn)上?！?p>　　老大夫推辭了幾句便應(yīng)下了，林慧娘一邊去廚房，一邊跟林文康說道：“三哥，下午還要麻煩你再跑一趟了?！?p>　　“不麻煩不麻煩?！?p>　　“三哥，午飯就在我家吃吧，你先去跟三嬸兒說一聲?！?p>　　林慧娘這么說了，林文康便也沒拒絕，主要是林慧娘的手藝比他娘要好，而且今天他們又買了肉，雖說前兩天剛吃過，但他到底是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就不怕肉吃的太頻繁。

　　林慧娘用在鎮(zhèn)上買的一些菜操弄了一桌還算不錯的飯菜，不過因為男女有別，吃飯時她和錢氏、林麗娘三人都沒上桌，老大夫讓林文康陪著。

　　等吃完飯，林慧娘又請老大夫給錢氏把了把脈，確認(rèn)她身體健康，胎兒也沒問題，便付了診金讓林文康送老大夫回鎮(zhèn)上了。

　　林慧娘進(jìn)了正房，就聽趙氏咳嗽著嘮叨她：“你這多花什么錢，我這病吃吃藥就好了，家里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你這丫頭一點(diǎn)都不會過日子?！?p>　　林慧娘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道：“娘，話不是這么說的。您這病拖了這么久一直不見好，我們都擔(dān)心的緊，請大夫雖然要花錢，但卻能讓我們心安。再說了，這個家以后有的您忙的，你不快點(diǎn)兒好，等我小侄子出生了，您放心我們這些沒經(jīng)驗的來照顧你大孫子？”

　　被林慧娘念叨了一番，趙氏也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想到快要出生的長孫，她來了興致，“你說得對，我得快點(diǎn)好起來才行，不然我大孫子出生了，我可怎么放心你們喲！”

　　見她來了精神，林慧娘笑了起來，“就是啊，娘你別想那么多，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要抓緊時間養(yǎng)好身體，錢的事兒有我呢?！?p>　　林慧娘又跟趙氏說了幾句，便出去了。

　　等林文康抓了藥回來，她便按著林文康轉(zhuǎn)述的，去廚房里煎藥。

　　不多時，院子里便又彌漫開了苦澀的味道。

　　***

　　之后的幾天，林慧娘便繼續(xù)著這樣的生活，每天早起和林文康一起去鎮(zhèn)上賣草帽餅，賣上一上午便回家，下午則是為第二天擺攤準(zhǔn)備。

　　自從抓回了藥，趙氏便每天都喝。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期盼，她現(xiàn)在整個人都比以前精神了許多，甚至有時也會趁著天好到院子里曬曬太陽。

　　藥一天天地喝著，過了十來天，她的癥狀便明顯地減輕了，想起那個老大夫的囑咐，這天回家前，林慧娘便又去保安堂請了老大夫跟著一起回家。

　　老大夫給趙氏把了脈，又修改了一下藥方，按著這個方子又喝了十幾天的藥，趙氏終于好了起來，不過為了癥狀不再反復(fù)，林慧娘讓她再接著喝一段時間的。

　　除了最初的幾天賣的錢林慧娘都拿了，等請碗大夫后開始，每天回到家林慧娘都會把當(dāng)天的銅板分給林文康，因為前幾天林文康沒拿到錢，每次她便不動聲色地多分給林文康一些，林文康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小動作，甚至還因為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便賺了這么多錢而興奮不已。

　　趙氏喝了整整一個月的藥，病終于好了，而有了趙氏的幫忙，林慧娘便不用家里家外兩把抓了，不過為了準(zhǔn)備第二天的材料，她還是只賣半天的餅。

　　田埂上，林慧娘看著地面上一簇一簇的薺菜嘆了口氣。

　　轉(zhuǎn)眼她到這個世界都已經(jīng)一個月了，而薺菜也快要過季了，等薺菜過了季，她再贈送免費(fèi)的湯就要想想要煮什么湯了。

　　林慧娘低頭割著薺菜，目光落到麥苗中間時突然一滯。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好東西。

　　她放下鏟子，往前走了走，待看清麥苗中間的綠色野草時，她臉上瞬間流露出幾分欣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