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燈籠高高掛,簫府內(nèi)一派喜慶,蕭家小姐簫音今日出嫁,必然是要大辦宴席的,畢竟這可是她的終身大事,可馬虎不得。
云卿身著喜服,紅的刺眼,一針一針地扎著云霖的眼,幾乎要刺出血來??蓡螒{兄長的相貌,完完全全是足夠撐得起這件精工細(xì)作的,花了半月有余的喜服。他本就白皙若雪,被大紅色相稱,白的幾乎透明。
今日天公也是做美,風(fēng)和日麗,萬里無云,天朗氣清,似乎也在替這對新人高興。眾人都沉浸在喜悅的氣氛中,好像都忘了還有云霖這個外人在。
為了躲避喧囂的人群,云霖默默地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靜靜地坐在庭院的欄桿上,雙臂放在欄桿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正在湖中戲水的鴛鴦。真好啊,連它們也都是成雙成對的,只有我一個人,至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個人罷了。
不能哭,她可不是那些只知哭哭啼啼的弱女子,怎么能輕易落淚。云霖硬是將淚忍了回去,抬頭看了看天,可真是藍(lán)啊。
撫著耳鐺,云霖苦笑著,那顆早就傷痕累累的心慢慢滴著血,不為人覺。起身欲離開此處,不曾想,那安安分分戴在耳上的耳鐺卻毫無預(yù)兆地脫落了,徑直掉進(jìn)了湖中。
待云霖反應(yīng)過來卻已是來不及,那右耳的紫玉耳鐺已墜入湖中不見蹤影。
她雙手撐在欄桿邊,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縱身躍入了湖中,只身在那湖水中尋找耳鐺。
皇天不負(fù)苦心人,還好那耳鐺沒有隨水流飄走,很快便被云霖找到了。好不容易爬上岸,云霖的全身已經(jīng)濕透了,這個樣子若是隨意亂走被人見了難免說閑話,想了想,云霖決定還是待在原地為好。
那靴子里都浸滿了水,云霖索性直接脫了靴子,赤著腳坐在岸邊,想靠著日光曬干身上的衣裳。
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云霖連忙躲到身后的草叢中,不想讓人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實在是太丟臉了。
光聽腳步聲,她就能判斷出來的應(yīng)該是兩個人,而且應(yīng)該是一男一女吧。之所以這么說,只因為一個腳步聲沉穩(wěn),一個則邁的較為輕盈。
“阿卿,今日是你我二人的大喜之日,你可有什么想對我說的?”簫音試圖挽著云卿的手臂,嘗試了幾次,都被他不經(jīng)意地避開了,又不知是無意為之還是……
云卿微微一笑,回看了她一眼,余光卻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眼簫音身后的草叢,笑容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當(dāng)然,今日乃是你我大喜之日,雖然這綿綿情話日后可一一說與你聽,但是在今日這個特別且又重大的日子里,我還是想說,往后余生,煩請指教?!痹魄湔f著一把將她拉進(jìn)了懷中,眼神卻一直看著草叢,就好像方才的那番話都是對著那草叢在說。
被云卿看的一陣心虛,總有種被人抓包了的錯覺,驚的云霖手心直冒虛汗。原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心死了,可是在聽到云卿向簫音說著如此情深義重的話時,甚至于將她拉進(jìn)了自己懷中,她的心還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眼淚奪眶而出,濡濕了她的臉頰,外面雖是暖陽,她卻似是置身于冰窖之中,只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
他的手微顫著,緊接著,猛地松開了簫音,冷冷道:“你先回去?!?p> 將簫音支走,他大步走到那草叢前,不由分說地脫下身上的喜服蓋在她身上,將云霖打橫抱起,一步一步向她的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