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連幾日,寧弘都沒有來過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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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娣也沒有主動(dòng)去找他,因?yàn)樗惹胺愿揽哲撇榈氖虑?,終于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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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魂穿來此,一共遭遇過四次刺客,第一次在扶蘇王府屋內(nèi),那人是溫習(xí)歡雇來的殺手,如今她已死,也沒必要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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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破了東宮千尸案歸來時(shí)在馬車遇刺的殺手們,竟是寧弘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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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他曾經(jīng),想要?dú)⒘宋???p> ?
昭娣斂眸,一陣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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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當(dāng)時(shí)君上并不識(shí)得你,他在凡爾國(guó)布下了無(wú)數(shù)眼線,尤其東宮的局,是他付出最大的心血,卻沒想被你輕易破了,眼線也被一一拔除。。?!?p> ?
“所以他當(dāng)時(shí)就要?dú)⒘宋遥俊?p> ?
她怒吼了出來,竟然所有的人都要她死,那個(gè)所謂的親妹妹,如今拜堂成親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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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芷不忍,徑直跪下,“主子,那次之后,你以?shī)y銜坊花魁的身份出現(xiàn),君上后來查清了你的身份,婁越國(guó)群臣提出再次除掉你時(shí),是君上攔下的?!?p> ?
她不語(yǔ),空芷還在說著,很多事她只看了這一面,卻不知另一面又該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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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越國(guó)對(duì)凡爾國(guó)所有皇室的人底細(xì)了如指掌,寧弘步步為營(yíng)從中占據(jù)核心,東宮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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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梁換柱之計(jì)進(jìn)行的天衣無(wú)縫,當(dāng)日太子發(fā)現(xiàn)千尸,寧弘本計(jì)劃嫁禍給扶蘇,怎料還未來得及行動(dòng),昭娣已經(jīng)不聲不響破了計(jì)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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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來不是心善的人,逐下追殺令,未免別人起疑,使手下行刺時(shí)只大喝取溫昭娣之命,勿傷扶蘇,讓眾人以為是王府爭(zhēng)寵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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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想,湖上泛舟那一夜,寧弘就動(dòng)了心,次日便知曉了她的身份,婁越國(guó)謀士皆讓他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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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娣移走衛(wèi)計(jì)尸體時(shí),寧弘本是迫于壓力來殺她的,但是見到昭娣,還是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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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途中又遇刺客突圍,他原以為是自己的人,也全然不顧,只為護(hù)昭娣狠下殺手,直到他瞥見草叢間另一撥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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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那些刺客并非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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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shuí)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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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皇后,如今的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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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娣起身讓金環(huán)為自己梳妝,隨即帶著兩人一同前往偏冷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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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角的宮殿靜謐冷清,青磚地面紛揚(yáng)枯葉也無(wú)人清掃,滿樹蕭條經(jīng)烈日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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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jìn)門檻,瞥見一身素服依舊端莊的女子,至少在昭娣心里,她的確是天生皇后的命,想來府中培育她的嫡出姐姐時(shí),她也沒少學(xué)習(xí)吃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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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來,也不意外,晚敬依舊手卷書籍,坐在一木塌上,清灰木塌,清灰小桌,連靠墊都沒有,周圍的柱子上,只有白紗清帳,伴著微風(fēng)徐徐倒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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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頭也不抬,只淡然,“新皇后,是來看我笑話的嗎?!?p> ?
言語(yǔ)沒有一絲狼狽畏懼,平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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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娣轉(zhuǎn)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沒有可以坐的地方,她才將目光重新投向那女子,“這宮中變數(shù),是你我都無(wú)法想象的,雖我曾經(jīng)得罪過你,但你也該知道,那都是過往了?!?p> ?
“我一個(gè)已廢皇后,幫不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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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敬還是目光落入書頁(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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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娣手持絲帕掩了掩口鼻,輕笑,“你瞧,你還是那么聰慧,這便是本宮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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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抬起眸子,見昭娣沒有一絲諷刺之意,她狐疑,“你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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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只想凡爾國(guó)皇室中人安好,雖已亡國(guó),可人,再不能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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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敬凄慘一笑,搖了搖頭,“國(guó)破家亡,如今天下更替,皇族血脈存活,又有何意義?!?p> ?
昭娣忘了,這里是封建的王朝,皇族人對(duì)江山的重視亦如生命,否則也不會(huì)有那么多公主皇后在城門失守時(shí),殉國(gu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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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我能助你們復(fù)國(guó)呢?”她試探著,讓晚敬眼里燃起一星點(diǎn)希翼,其實(shí)她也沒有把握,但她知道以寧弘的手段,所有皇室血脈都難逃一死,如今,讓她替扶蘇保了命才是,“本宮也原是凡爾國(guó)的人,更是扶蘇的原配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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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看著,如果晚敬真的是個(gè)聰明的女人,該知道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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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敬開始放下書籍,由一旁衷心的陪嫁丫鬟扶著,從榻上起來,直視昭娣的眸子,“若你說的是真的,我姑且,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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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揚(yáng)起笑意,眼里不再充訴戒備,“你是個(gè)聰明的女人,本宮選對(duì)了,這身后分別是本宮的丫鬟金環(huán)和屬下空芷,日后任何事,你只能信她們,旁人若是冒了本宮的名義,你可得當(dāng)心?!?p> ?
“心思,竟如此細(xì)膩了,你真的是溫昭娣嗎?”晚敬從小就聽聞過溫昭娣的為人作風(fēng),她何時(shí)有這樣的才能,一直以來,都是依靠自己只手遮天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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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偏殿回去的路上,她就聽聞宮女的傳話,寧弘竟將溫國(guó)公和國(guó)公夫人召進(jìn)宮,沒有廢除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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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當(dāng)朝的國(gu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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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娣雙手緊握,深吸了口氣,“寧弘,是控制了他們?!?p> ?
知曉他們特許來后宮看望昭娣,她加快了步伐回去,剛進(jìn)鳳鸞殿就見到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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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她迎上竺素懷的手,眼里擔(dān)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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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素懷對(duì)身旁丫鬟使了使眼色,所有人都退下緊閉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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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娣兒,早朝的事想必你聽說了,如今我們皆被控制,原本打算讓你祖父發(fā)兵逼宮,現(xiàn)在,反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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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娣突然想起,眼前自己名義上的母親,娘家可是手握重兵權(quán)高位重的驃騎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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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將軍府眾人,他可有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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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民間傳聞他是因你愛屋及烏,但是,”竺素懷犀利的眸子望向窗外,狠了狠,“我倒覺得,他是為了要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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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娣點(diǎn)頭,“娘親跟我想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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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不及防地,她摸著昭娣的臉,方才犀利的眼神已經(jīng)柔和,“你再次出嫁,娘親都沒能陪著,如今深宮步步驚心,為娘,會(huì)替你鋪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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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娘親父親和姐姐,都保重好自己,這深宮詭秘,女兒尚能獨(dú)善其身,只是需要家族勢(shì)力的時(shí)候,還望母親能及時(shí)援助?!?p> ?
昭娣眉眼凌厲,透著睿智,絲毫不輸大家風(fēng)范,讓竺素懷心中欣慰,她眉眼欣慰更是再次望像窗外,犀利刀刃刺向空氣,“這將軍府和國(guó)公府,永遠(yuǎn)都是你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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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開后,溫應(yīng)滟私下跟昭娣聊了幾句,其實(shí)她心里還是不太信任這個(gè)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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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yǔ)間,殿外一公公進(jìn)來,神色焦急,“皇后娘娘快去大殿,皇上出事了!”
晏影時(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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