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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尾鴆:長安妃改嫁

第五十八章

鳶尾鴆:長安妃改嫁 晏影時 2030 2019-04-13 22:36:01

  八月,日上三竿間,烈日如灼。

  鳳鸞宮前的青磚地一片金燦燦,余輝傾灑,深宮紅墻仿若鍍了一層金。

  原本繁多的下人都被打發(fā)了去,她不喜歡人多,只留三兩個,正承韶金色光輝,掃著庭院落葉,時不時擦拭額間汗水。

  一旁繡金鸞鳳云煙錦緞門簾邊,宮女正不斷以蒲扇揮著爐子,爐上燉著正是昭娣的補藥,饒是她熱的滿頭大汗,仍片刻都不能離開視線。

  藥草香味隨著煙霧撩起,映在這灼灼烈日下。

  倒像是幾分冷宮的味道。

  這幾日,朝廷盛傳皇后娘娘與他人私通懷有子嗣,雖未保住但罪名坐實,紛紛請求寧弘降旨,廢了溫昭娣皇后之位。

  聲稱以正后宮。

  與此同時,太醫(yī)院門口寧伯賢與寧弘認親的一幕,被大肆宣揚,廣為流傳,已成了少年繼承人遠從邊塞歸來認父的佳話。

  寧伯賢的出現(xiàn),更讓大家有底氣要求廢除溫昭娣,并徑直立寧伯賢為太子,鞏固著不穩(wěn)定的江山。

  剛剛回宮身后就有了這么些擁護者,還真不能小瞧了他。

  殿前的事情,昭娣這幾日皆有耳聞,讓她最心寒的是,她名義上的母親竺素懷從將軍府派來一隊兵衛(wèi)前往煙靈被禁足的冷宮內(nèi),直接濫用私刑杖責煙靈。

  寧弘趕到的時候,煙靈被打的奄奄一息。

  可他還是護下了。

  雖寧弘沒有半分責罰竺素懷,但昭娣心里已然埋了一根刺。

  “娘娘,喝藥了,”金環(huán)捧著熱騰騰的補藥進來,對她行了行禮,“對了娘娘,那寧伯賢在外面求見呢,咱們見是不見?”

  空芷冷眼相向,語氣沖著,“見他作甚!這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我家主子救了他,他倒好,拉著自己亡母作說辭來認父?!?p>  “空芷,”昭娣有些微怒,“你這是說的何話,若寧弘真是他父親,總得讓人家認主歸宗?!?p>  “主子,他認父,還不忘直言不諱提到要追殺你的事情,當年君上并不識得你,只知曉長安王妃破了東宮千尸案,這才因著朝前那幫老臣們的話,自從見了你,君上一直在保護你啊。”

  昭娣接過藥碗,纖手捻起勺子攪拌著,搖頭吹了吹,“別說了,金環(huán),讓他進來吧?!?p>  空芷氣急敗壞,憤而轉(zhuǎn)身離去,直徑撞了一下剛進來的寧伯賢。

  她正一口一口喝著藥,伯賢拍了拍被撞的有些吃痛的肩膀,見了她,好似沒發(fā)生過先前的事情,對她笑吟吟,“姐姐,我來看你了。”

  “喲,說得好聽,”金環(huán)也對他冷言冷語,“先前是誰說要殺了我們長安王妃的,也不想想是誰救了你?!?p>  昭娣不語,似漫不經(jīng)心喝著藥。

  伯賢有些微楞,對著金環(huán)解釋,“當日一時口快,竟忘了姐姐便是曾經(jīng)的長安王妃,父親不過一時意氣之舉,姐姐可莫要誤會?!?p>  “話都是你說出來的,如今又叫我們別誤會,你瞧瞧你自個矛盾嗎,這究竟是諸多誤會,還是言不由衷呢。”

  見他說不出來話,昭娣才將空空的藥碗交給金環(huán),掏出絲帕輕輕擦了擦唇角。

  “你今日來本宮這,所謂何事?”

  她言語清淡,充滿了距離生疏,目光不帶一絲情感,只淡然瞥向他。

  寧弘留下了他,說明,真的是他的子嗣。

  “姐姐,你我當真,這般生疏了嗎?!?p>  好熟悉的話,前不久才對媚娘說過,今個輪到她了。

  “你該是知曉,本宮是皇后,你說寧弘許諾過你的亡母,如今,本宮搶了她的位分,你又該是何態(tài)度?”

  深宮之中,仍舊敢直呼寧弘直名的,只有她一人,而寧弘聽到別人稟告此事,也默許,他覺得,那才是最親近的稱呼。

  伯賢有些失落,言語帶著懊惱,“姐姐,所以你是要與我劃清界限了?”

  “當日你來尋我,可未提及一言半語,隨我見到了寧弘,便徑直認父,你已經(jīng)依靠本宮,進了這大內(nèi)深宮,于本宮,也是仁盡義至了?!?p>  手指套著幾根鏤空指甲套,她似不經(jīng)意間撫弄著鬢發(fā),眉眼不再看他,恰巧屋外麻雀撲騰著從窗外飛去,幾斑黑影在她眼角如淚痣般的疤痕上掠過。

  那一瞬間,美人寂靜,時光婉轉(zhuǎn)流年。

  寧伯賢只是一愣,隨后語氣淡然,“姐姐放心,在這深宮我不會傷及你半分,雖我確有苦衷,可容我日后,再告知一二?!?p>  行了番禮,氣宇軒昂退了出去。

  昭娣睿智的眸子瞥向他離去的背影,斂下,手執(zhí)絲帕掩了掩口鼻,“空芷?!?p>  她于暗影中出現(xiàn),半跪下。

  “這幾日,你調(diào)查下他,別叫他發(fā)現(xiàn)了,去吧?!?p>  隨后金環(huán)將前皇后這幾日寫的信件帶了來,當日昭娣離開后,她讓前皇后晚敬將目前朝中要員利害關(guān)系與她陳述。

  前皇后晚敬的生父宣平侯雖是個文官,但手握重權(quán),使她可以順理成章成為皇后,但在寧弘大軍入城那天,已被亂軍絞殺。

  他的死,使自己多年來集中的權(quán)力人脈分散,而昭娣首先要晚敬做的,就是將這些人脈重權(quán)重新集中,分別置于她和竺素懷身后。

  為何不是溫國公身后,只因竺素懷母家是驃騎大將軍,拉攏起來不會費力,也不會讓人起疑。

  重要的是,溫昭娣并不足以信任溫國公,這個名義上的父親。

  “娘娘,太妃說,她已經(jīng)私下托陪嫁丫鬟去給那些部分官員送了口信,但至于誰信得過誰已經(jīng)信不過,還得娘娘自己去判斷?!?p>  金環(huán)替她點好蠟燭,見她慢悠悠地將信件點于火上,燃起一小片火海。

  纖手一松,落入金盆綻放,沉寂于層層灰土。

  “金環(huán),替我收拾收拾,過幾日,回茶館看看,”昭娣擦著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可以裝作不經(jīng)意間透露給寧伯賢,看看他,會不會一同前往?!?p>  昭娣冷笑,這個人是敵是友,總得露出明面來看,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這人,最討厭別人玩陰的。

  尤其是像扶煙靈那樣。

  有時候,憋悶越久的報復,恰恰最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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