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一聲脆響,余成海手中刀被黃景威拔刀打開。
于此同時,耿成文卻已是飛身撲到了楊啟鈴身上。
原來耿成文一直盯著二人,見余成海拔刀砍向楊啟鈴,心中也沒想太多,當即就往楊啟鈴身上撲去,希望替她擋去一刀。
那邊余成海黃景威兩人激戰(zhàn)正酣,這邊楊啟鈴耿成文兩人四目相對。
只剩一小道士在旁痛哭,一老頭子在旁干看。
“謝,,謝謝,,不對,你快快起開!”
楊啟鈴面上一紅,身子左右擺動,似想擺開壓在自己身上這座大山。
耿成文連忙往旁一倒,從楊啟鈴身上翻下,打趣道:
“我等行走江湖,怎還如此在意這繁文禮節(jié)?照你這般害羞,莫不是以后受傷了需要我包扎,還得我先戳瞎自己雙眼才行?”
不讓你起開難不成讓你一直壓在本女俠身上?那成何體統(tǒng)了。。
心中這般想著,楊啟鈴還是故作爽朗的大笑道:
“哈哈?本女俠會在乎這些?要不是你太重壓得本女俠喘不過氣來,本女俠怎會如此?”
這個營地本來就小,剛好現(xiàn)在楊啟邢也摸到了二人附近的一個帳篷內(nèi),外面的打斗聲和兩人的聊天聲楊啟邢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娘希匹,我在這殺人殺得都快吐了,你們丫還聊上了???!聊得挺歡呀還!
不對,敗軍之將,聽你話中意思你好像在吃我妹豆腐?娘希匹。。
楊啟邢心中想著別的事,一分心,匕首的準頭便差了幾分,刺到了那人心臟邊緣。
霎時間,一聲殺豬也似的慘叫聲響徹周天。
打斗幾人和被捆在地上的幾人都向聲音發(fā)出的帳篷看去。
沒多久,只見一滿身血跡的年輕人提著柄血淋淋的匕首從帳內(nèi)跑出。
隨后兩個大漢拿著斧子與大刀就從帳內(nèi)追來,見了那渾身鮮血的年輕人,舉斧便砍。
卻不想眼前白光一閃,其中一大漢只覺雙臂處一陣劇痛傳來,卻是兩手皆被人齊齊斬斷,血液噴涌。
陳露瑤劍勢不減,在另一個大漢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情況時,一劍已劃破他的喉嚨。
那大漢丟下兵刃雙手捂住喉嚨跪在地上,雙目驚慌失措的看著前方,似在指望突然出現(xiàn)什么人來幫他止血。
楊啟邢見呆子出來救駕,心中一寬,拉起呆子的玉手便朝自家妹子那邊跑,邊跑還邊問道:
“怎的你身上沒沾一點血跡?你的劍法竟已出神入化到了這般地步?殺人血不沾衣?”
陳露瑤一身白衣,除了斬斷那人雙手時被噴涌的血液濺到了衣角,其它地方和自己一身血衣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
陳露瑤揮劍打開了那老頭向自己砍來的一刀,道:
“帳內(nèi)熟睡的人我只是將他們擊暈了而已,師父說,不能殺手無寸鐵之人?!?p> 漂亮??!這話給你說得!
楊啟邢狠狠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奈何衣袖上也滿是鮮血,越擦臉上血液越多。
跑到楊啟鈴身邊后,他連忙招呼陳露瑤解開幾人身上繩索。
此時剩下三個沒被他們摸進去的帳篷已是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聽到慘叫聲拿著武器跑出來了。
至于帳外的黃景威,余成海,和那老頭三人,見識過陳露瑤一劍斬二人的劍術(shù)后,只是象征性的攔了二人幾下,并不打算上前與之拼命。
此時見得自己人越來越多,三人也向楊啟邢等人慢慢圍攏。
楊啟邢給幾人解開繩索后,便將隨身攜帶的干糧和水囊丟給幾人道:
“吃些東西恢復體力,我會為你們爭取些時間。”
說完,便站起身來,看向周圍漸漸圍上來的眾人。
一共有十九人,其中十六人都是從自己和陳露瑤未進入的那三個帳篷中跑出來的。
而自己這邊算上陳露瑤和自己,還有玲兒她們?nèi)艘膊盼迦?,且玲兒她們多日未曾進食,身子虛弱,又是一場鏖戰(zhàn)呀。。
能拖延多少時間便拖延多少時間吧,等到援兵到來就有救了。
想著,楊啟邢盡量表現(xiàn)得和藹可親,對眾人開口道:
“諸位好漢!我等與諸位并無多大恩怨,何必要打生打死?若諸位肯放過我等,來日,在下必有大禮送上!”
哪想,楊啟邢話音剛落。就有跑去那幾個沒人出來的帳篷內(nèi)查看情況的人沖這邊喊道:
“死了?。≡蹅兊牡苄侄妓懒耍?!牟護法也死了??!都是心臟被人刺破而死?。 ?p> 聽得此言,眾人看向那個一身血衣和藹可親的溫和少年郎,不由都倒吸了口涼氣。
要知道那五個帳內(nèi)有二十余人,竟都叫這面色和善的年輕人無聲無息給殺了?這哪還是人,分明是鉤命的夜叉!
楊啟邢卻是心中叫苦,我哪有殺那么多人,分明有兩個帳篷是陳露瑤進去把人敲暈了,人還沒死呢!
就連楊啟鈴,耿成文,陳露瑤等人也是轉(zhuǎn)頭看向楊啟邢,三人心中百味雜陳。
楊啟鈴眼中似有淚花,在她想來,趁人酣睡取那些手無寸鐵之人的性命,一殺就是這許多人,喚作自己,是如何也做不到。
不是說自己不能辦到這樣的事情,可就算能辦到,卻也無法承受那份心里壓力,在她想來,要戰(zhàn),便拿上兵刃明刀明槍的大戰(zhàn)一場,生便生,死便死。
趁人熟睡暗下黑手,連殺多人,與邪魔何異?
兄長以前心地善良,知書達理,連殺只雞都不忍,如今,卻為了救我,,,
楊啟鈴!你怎的這般不懂事!若不是你慫恿!兄長也不會出楊家,更不會經(jīng)歷這些種種,若不為救你!兄長又怎會如此?。?p> 楊啟邢在心中罵著自己,可她看向自己兄長的目光,卻變了,這天下,還會有誰能像兄長一樣為我這樣做?
兄長,,你若墮入邪魔,那本女俠,不!本女魔,為兄長再造幾條怨魂又如何?!
楊啟鈴隨手撿起幾塊趁手的石子握于掌中,起身站到自家兄長身邊,理直氣壯的看著周圍眾人。
耿成文卻沒楊啟鈴這女兒家般的許多想法,在江湖中闖蕩多年,見得多了,他不會覺得楊啟邢的手段有何錯處。
楊啟邢殺的人皆是邪魔外道,許他們以毒物迷惑自己將自己幾人捆綁來獻祭他們那無生老母,怎就不許人在他們神智不清時取他們性命?
做法雖是對的,但能有此毅力行此事者,卻是寥寥無幾,楊兄,某怎的越發(fā)看不透你了?
陳露瑤思想?yún)s是單純,師父只說不許自己殺手無寸鐵之人,又沒說不許他去殺,故而心中無波無瀾,甚是平靜。
幾人在這邊猜測楊啟邢的心理壓力,哪像楊啟邢卻是沒甚的壓力,就跟平時做外科手術(shù)時一樣,對準心臟,一刀扎下去便是了。
楊啟邢不知幾人想法,他也知道與周圍這幫人無法善了,當即開口道:
“你們。。?!?p> “你手上匕首哪來的??!”
剛開口就被一紅著眼睛盯著自己手上匕首的年輕打斷,聽這聲音,應是那一生正氣的黃景威。
哪來的?從一具姑娘的尸體身上取來的,那姑娘前面還好心想放我走呢,結(jié)果就被我身邊這位英姿颯爽的女俠一劍砍了腦袋。
楊啟邢心中如此想著,當然,在眼下時局話可不能這般說,便道:
“一姑娘送我的?!?p> 說完,便馬上低聲對陳露瑤道:“不要說話,讓我來說?!?p> 他怕陳露瑤這沒心思的直接把事情給說了,那就等著鏖戰(zhàn)八方,血戰(zhàn)四海吧。
“胡說!這是家妹的貼身匕首,她絕不會送予旁人!快說,這匕首到底哪來的???!”黃景威的聲音已是聲嘶力竭,楊啟邢甚至都能看到他臉上暴起的青筋。
殺了那個好心想放走自己的姑娘,楊啟邢心中已是有愧。
如今面對她的哥哥,自己如何還能騙他?可若是不繼續(xù)拖延時間等待援軍,自己等人又要如何辦?
玲兒,呆子,包括那個敗軍之將,我不能讓他們因為我的婦人之仁,因為我的不忍心,命喪九泉之下。
一想通了,楊啟邢面色當即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沖黃景威道:
“原來你是他的兄長?在下楊犬苗,與令妹在林外一見鐘情,互生情愫,令妹聽聞我要來這里,而她有要事在身,不能陪同,便將這把匕首贈予了我,說是只要我亮明這把匕首她的兄長就會給我行個方便。”
楊啟邢此話雖錯漏百出,可黃景威仍是選擇了相信。
因為他不敢去想,如果不是像這個楊犬苗說的這般,那自己的妹妹她的匕首怎會落在楊犬苗的身上?妹妹她。。。
“家妹她,可有何話要轉(zhuǎn)告于我?”
黃景威問道。
“有,她說你們兄妹心地善良,不想傷害無辜的人,讓我轉(zhuǎn)告你,這幾人都是無意間步入此林,雖然傷了你們幾人,但也算是無辜,何不如放了?”
楊啟邢結(jié)合先前那小顧念說的話和自己聽到黃景威的先前的言語,總結(jié)除了一套比較靠譜的說辭道。
是了!自家妹妹心地善良,不忍傷害無辜,通常碰上迷路來此的人都是嚇走了事,這定是自家妹妹的話,她應是安然無恙,安然無恙。。
黃景威這邊完全是為了相信而相信,他若是靜下心來細想,就能從楊啟邢口中找出許多漏洞。
若真像楊啟邢這般說法,那楊啟邢也不至于潛入帳內(nèi)殺這許多人,直接給自己亮明身份不就是了?
待到自家妹子巡林回來確認此事屬實,憑著兄妹二人在這營中的善緣,要放人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周邊到處都是流民,隨便再抓幾個來祭祀就是。
黃景威畢竟與自家妹子兄妹情深,他們無父無母,從小到大都是兄妹一起生活,學武,闖蕩江湖,后加入圣教也是兄妹一起。
二人已是形影不離,他想都沒想過哪天妹妹要是不在了該當如何,因為哪怕是他死,他也絕不會讓自家妹妹死在自己前頭。
而且那樣一個心地善良活潑可愛的小丫頭,又有誰會想去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