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默念獸心通的口訣,試著跟這只兔子溝通道:“你是妖還是鬼物?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如果你想出去,確認你沒有危險了,我們可以帶你出去!”
那只兔子看起來很激動的樣子,要不是花酒看著,它一準就伸著爪子撲到了她身上。
而我開了獸心通,卻聽到她的聲音激動的在說著什么。
“啊啊啊啊你們終于來了,我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待了多久,我還以為直到死都是一只兔子了呢!?。 ?p> 更讓我詫異的是,這竟然是韋芷柔的聲音,這是怎么回事?
我雖然心有詫異,但也知道這里陰氣重,誕生的鬼物有神智也是正常正常,就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竟然會是韋芷柔的聲音。
我沒有打草驚蛇,而是語氣溫和的詢問道:“小柔?你是小柔嗎?你怎么會到了這里?你剛才說你在這里待了很久是有多久啊?你還記得我們來之前說了什么嗎?”
這既是關心,也是試探。
如果不是韋芷柔本人,她自然記不得之前發(fā)生過什么。
那只兔子聽見我如此之問,眼眶含淚,眼珠子更紅了。
“我跟著你和花公子去拜那位凌云仙人的牌位,我剛進去就暈了,再醒來就在這么個鬼地方。我發(fā)現(xiàn)這里沒有活人,除了林子里那群大撲棱蛾子以外,只有我一個能喘氣的!”
“嗚嗚嗚嗚嗚嗚都好幾年了,我天天吃草,都餓的皮包骨頭了……我再也不想做兔子了,好在你們來了!要不然我下頓飯還沒著落呢!”
韋芷柔哭的那叫一個慘,說句實話,之前我從未見過她哭,也不知道她哭起來竟然有種水漫金山的架勢,可能確實是在這里吃了不少苦。
“好幾年?你昏迷沒多久,我們就進來了,沒想到這里的時間流逝竟然不一樣。小柔,你受苦了?!?p> 我安撫的摸了摸瘦的直掉毛的兔子,韋芷柔哼哼唧唧的蹭著我的手。
“不過沒聽說誰家兔子能吃肉的,我記得花酒之前給我吃過一些比較甜的草,我來的路上好像看到了,你再忍會兒,等下就不餓了……”
韋芷柔聽見還要吃草,耳朵都耷拉下來了,兩只爪子攥著那個坑坑洼洼的珠子,伸著舌頭開始哼哧哼哧的舔吧幾口。
“唉,那我先舔幾口珠子湊合湊合,你快點給我找吧!我吃過的草,味道千奇百怪,我寧愿餓死都不想吃,嗚嗚嗚嗚,稍微正常的味道都沒有?!?p> 我瞧著這珠子表面坑坑洼洼的,但莫名覺得有幾分眼熟,于是問道:“這珠子哪里來的?”
韋芷柔抱著爪子里的珠子,特別寶貝的說道:“我突然出現(xiàn)在山洞里的時候,這珠子就在里面。我無聊的時候就叼著它玩,后來我餓了不想吃草,發(fā)現(xiàn)多舔幾口,就不太餓了,不過也不是次次都好使。”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個說法奇奇怪怪的。
花酒突然開口道:“那是仙人的內丹?!?p> 這句話一出,嚇得韋芷柔都拿不住珠子,骨碌碌的在地上滾了一圈,恰好滾在花酒的腳邊。
他也沒嫌棄珠子上面有兔子的口水和牙印,而且捏著那珠子,仔細的看了看,然后又說道:
“這內丹里所儲存的仙元被人抽空了,即便是如此,這內丹不亞于凡人的仙丹,所以韋姑娘魂魄附在這兔子身上以后,舔食幾口,吸收了微弱的仙氣,才會覺得飽腹?!?p> “如果我沒料錯的話,這內丹應該是蒔草仙子的。也只有她的內丹才能在陰氣極重的地方生長出能吃的東西,即便是味道很差。其實韋姑娘的運氣不錯,這里因為陰氣的存在,已經(jīng)沒有多少正常的東西了?!?p> “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堅持幾年,著實讓人意外。不過我沒想到蒔草仙子的內丹竟然出現(xiàn)在這里,也許,她曾經(jīng)短暫的生活在這山洞里?!?p> 我聽了花酒的話心情有點復雜,既然這是蒔草仙子的內丹,那她肯定遇害了。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連忙問道:“對了,你剛才去特意引我們過來的嗎?我好像看到你叼了什么東西出來?!?p> 韋芷柔說道:“我本來是去那邊找草吃的,發(fā)現(xiàn)有人來了,就躲了起來,沒想到是你們來了,我就蹦出去了,想帶你們過來?!?p> “這里跟外面不一樣,很危險的,白天還好,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再過一些時間,天黑了下來,那就是群魔亂舞了。這個山洞里很安全,那些鬼怪進不來,雖然能聽到那些鬼哭狼嚎吧,只要別出去就不會死。”
“算算時間,天快黑了。”
我聽了這話,連忙就出去了,果然看到外面的天逐漸陰沉下來,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花酒眼疾手快的在山洞附近拔了一些能食用的草,拿進了山洞里,準備給暫時變成兔子的韋芷柔當口糧。
花酒剛摘完草,我就眼睜睜看著外面的天色變了,猶如換了個天地。
這已經(jīng)不能用血紅來形容了,那天色跟用濃稠的鮮血潑上去的,只要呼吸幾下,就有些喘不過來氣兒。
但我冥冥中有一種預感指引著我,讓我一定要看下去。
我忍著難受和惡心,硬拽著花酒一起趴在山洞門口看著外面。
至于韋芷柔,因為之前外面的東西給她留下來嚴重的陰影,一感受到外面變了天,她就躲進山洞里,死活不愿意出來。
知道她膽子沒那么大,索性也就沒再勉強她。
我和花酒眼睜睜看著濃重的猶如用濃稠的鮮血鋪就的天空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月亮似的東西,并不算特別明亮,卻在一片血色里異常的顯眼。
那濃重的血色前仆后繼的籠罩著那團亮光的東西,因為被血色糊了起來,那光亮顯得愈發(fā)黯淡了。
我盯著那團光亮,突然有些頭暈目眩,心頭猛的一跳,總覺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了。
我猛的攥緊花酒的手,努力撐著自己,不讓自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