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溪聽了不免好笑。
倒是盛櫻看這幫丫頭絞盡腦汁還是出丑的樣子樂的不行,中間她也被指到一次,題目正好是詠梅。
她寫的是“百花笑它不識春,寒梅朵朵齊盛放。誰人不識梅花香,傲骨雪中獨飛揚。”
其他人當然不會說不好,可羽溪當時笑那一下她可記得,當真是不給面子,而羽溪運氣倒好,一次都沒被指到。
盛櫻還沒說話,又有附和道:“是啊公主,您這莊子是跑馬的好地方,我們總?cè)杖张沃茉谶@兒打打馬球,肯定比在院子里爽快多了。”
盛櫻立刻眼前一亮,道:“好啊,咱們待會兒去換衣服選馬,本宮就不和你們小姑娘玩了。”
“既然如此本宮也就不摻合了吧。”羽溪趁機道。
“那多沒意思,您二位都不參與,到時兩人騎馬轉(zhuǎn)圈圈可不好?!笔雅赃叺呐⒂珠_口了。她是太后的侄女,家里養(yǎng)的嬌,和她那表姐盛櫻一個樣子。
盛櫻也覺得無聊,突然靈光一閃,道:“羽溪,我們來一場雙人對決如何,正好這兒就我們兩個婦人?!?p> 羽溪再三推脫自己騎術不精,可盛櫻簡直像吃了秤砣一樣,加上其他想看戲的人不停地勸說,羽溪最終還是到了賽場上。
雙人馬球十分不好打,一旦球滾遠了就很難往回追。
羽溪和盛櫻一直膠著著,你來我往跑了半個時辰竟沒人能先記一分。
羽溪繃緊了神經(jīng),不敢有絲毫松懈,馬匹跑得飛快,這種高速下很容易發(fā)生危險。
盛櫻也打得很吃力,羽溪的馬術讓她吃驚,她原以為東臨全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嬌女,還想借機將羽溪打下馬,好讓她嘗嘗傷痛的滋味。
二人越打越遠,又都穿的紅色騎裝,款式也一致,其他貴女此時已經(jīng)看不清她們的臉,只識得交錯的身影。
羽溪沒怎么打過馬球,但仗著馬術好體力旺,勉強和經(jīng)驗豐富的盛櫻僵持在一起,漸漸她也有些心急,想要快點結束。
遠處的袁明雪觀戰(zhàn)好一會兒,突然心生一計,修仙者在人間歷劫前法術會被自己的師父封印,只留一成的法力用來保命,但這些足夠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千音羽溪栽個大跟頭。
袁明雪屏息凝神,在遠處一個由法力帶動起來的小小旋渦出現(xiàn)在羽溪的必經(jīng)之路上,肉眼不可分辨的,但完全能夠絆倒飛馳的馬匹。
羽溪和盛櫻面對面沖向中間滾動的球,這個位置對盛櫻非常有利,她只要搶到球就能再一擊進球,羽溪絕對來不及調(diào)轉(zhuǎn)馬頭再防守。
盛櫻眼里流露出狠意,這一擊一定要贏,決不能在自己的強項上輸給羽溪,她猛地甩下馬鞭加速。
而羽溪顯然也看得到了這個局勢,她沒有技巧,打到現(xiàn)在體力快耗盡了,羽溪放緩了速度,想著輸了也不丟人,結束了她好回去休息。
誰也沒想到就在她們即將擦身而過的前一瞬,盛櫻的馬突然矮了下去,似是被什么絆了一下,盛櫻因為慣性而向前飛了出去。
羽溪恰好在正面看到這些,來不及反應,她立刻從馬背上躍起,從側(cè)面撲向盛櫻,抱住她兩人一起摔在草地上,身下正好是一個不算陡峭的斜坡,兩人抱在一起側(cè)著滾了好多圈才停下。
盛櫻完全嚇蒙了,她打馬球第一次出現(xiàn)這樣的事故,剛剛的速度和高度足以摔斷她的脖子。
眾人看到這樣的變故,皆是心驚,紛紛駕馬奔來。
羽溪放開盛櫻翻身躺到旁邊,嘶嘶地抽著冷氣,顯然兩個人都傷得不輕。
盛櫻忍著痛問:“為什么救我?”
羽溪扭頭白她一眼,道:“難道你希望我眼睜睜看著你去死?”
盛櫻心里五味雜陳,聽到羽溪因疼痛而倒吸冷氣,沒忍住道:“你的手怎樣?嚴重嗎?”
“要是留疤了我絕不饒你?!庇鹣獝汉莺莸卣f,可聽在盛櫻耳朵里卻是有氣無力的。
剛剛落地的時候她清楚地感受到羽溪的手護在她的腦后,秋天的草地已經(jīng)變得干硬,撞那一下她現(xiàn)在腦袋里還嗡嗡的,更不要說羽溪的手會傷成什么樣。
當趕過來的人將她們扶起時,盛櫻看清楚了羽溪受傷的左手,手背上鮮血和泥土混在一起,似乎擦破了一大塊皮,手腕折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怕是骨折了。
盛櫻心情復雜,既愧疚,又后悔,但她有點不能理解羽溪的做法,她不討厭自己嗎?為什不袖手旁觀呢?
“公主,您忍著點?!被蹆簭倪h處跑來,急忙為羽溪處理傷口,只見她從身上許多角落里掏出紗布和傷藥來用,動作嫻熟。
只是終究條件有限,要盡快回到屋子里才行??伤齻凂{馬而來,一群小姑娘都不知該怎么把兩個傷員運回去。
正在大家焦急地等待救援時,遠處一個人騎著駿馬飛奔而來,那人等不到馬兒減速就從馬背上跳下來沖到羽溪身邊。
楚清風暴怒,才一天的功夫就把自己搞受傷了,他把羽溪抱起來。
楚清風極力把心底升騰起的怒火壓下去,本來他今日修沐,想著早早來接了羽溪回去還能和她多相處一會兒,結果卻看到這些。
羽溪看到楚清風著實嚇了一跳,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上呈現(xiàn)的怒意讓她打心底升騰起一些愧疚。
楚清風掃視了一圈,他仿佛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殺氣籠罩到在場每個人身上。
當袁明雪對上楚清風的目光時,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脊椎末端竄上來使她頭皮發(fā)麻,她竟是動也不能動。
可恨!
她怎么想得到羽溪在最后關頭會減速,就差那么一點點,她就再也不用見到這個人了。
楚清風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個字,可當他走的時候所有人都像剛從冰水里撈出來一樣,緩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太可怕了。
羽溪覺得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被帶了回去,楚清風騎馬的速度太快,羽溪一面在馬背上顛的頭疼,一面又被楚清風抱在懷里箍得生疼。
偏偏她直覺自己一出聲楚清風就會對她發(fā)火,就這么一路憋著不敢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