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家后慧兒和繡兒都還沒回來,楚清風(fēng)一言不發(fā),拆了慧兒簡單的包扎重新消毒上藥。
羽溪看到他抿緊的雙唇,繃住的表情,那是壓抑著不發(fā)的怒火。
羽溪正想開口叫他消消氣,卻不料楚清風(fēng)突然握住她的手一拽一摁給她把脫臼的手腕接了回去。
“?。 庇鹣饨谐雎暎哿?!這一下幾乎要她的把眼淚逼下來。
楚清風(fēng)快速拿木板幫她固定好,不等羽溪緩過勁來,就聽他道:“低頭?!?p> 羽溪下意識的照做,于是她受傷的手順利的被楚清風(fēng)用繃帶吊到了胸前。
楚清風(fēng)這才舍得分個眼神給羽溪,道:“以后不許再受傷了?!?p> 羽溪雙目含淚,還有點兒后怕,委委屈屈地道:“哦!”
“你別生氣!”羽溪試探道,趁著楚清風(fēng)語氣還算克制,趕緊給楚清風(fēng)賠了個笑臉。
楚清風(fēng)見她還擺出她的招牌討好微笑就更氣了,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真是一口火氣沒發(fā)出來差點憋成內(nèi)傷。
“你把自己搞成這樣如何叫我不氣?”楚清風(fēng)沉聲道。
“盛櫻又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人,我能救她為何不動手?”羽溪沖口而出。
她感到楚清風(fēng)的目光瞬間凝成刀劍朝她刺來,不等他開口,羽溪就趕緊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你是不是沒給我上麻藥?”
楚清風(fēng)明顯一愣,胡亂的“嗯”了一聲。
羽溪松了一口氣,小聲抱怨道:“疼死我了!”
楚清風(fēng)還要再說什么,卻被慧兒的一聲大叫打斷,慧兒沖進來,滿頭大汗,撲到羽溪跟前,險些把楚清風(fēng)擠到一邊去。
“公主,你怎樣了?”慧兒正要查看羽溪的傷勢就被楚清風(fēng)攔下了:“我已經(jīng)處理過了,你記得每日上藥便可?!?p> 慧兒后知后覺的退到一旁,只聽得楚清風(fēng)吩咐道:“去打些清水來?!?p> 慧兒又急匆匆地取了清水,放到楚清風(fēng)跟前,這才感覺到氣氛有點微妙,于是很識趣的沒有作聲,默默守在一邊。
楚清風(fēng)把毛巾浸濕,正要給羽溪擦臉時卻被她出聲攔下:“我自己來,我還有一只健康的手?!?p> 楚清風(fēng)見狀直接把毛巾蓋到羽溪臉上,見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被擋住了,楚清風(fēng)的心情才微微好轉(zhuǎn)。
算了!就當是出出氣,楚清風(fēng)無奈地安慰自己。
他道:“我只是不愿見到伙伴受傷,你可記得你是我的戰(zhàn)友?”
他的語氣里透著一絲無奈,扶著羽溪的肩膀把羽溪轉(zhuǎn)過來同他對視。
過分近的距離和誠懇的話語幾乎讓羽溪不敢看楚清風(fēng)的眼睛,支支吾吾的說道:“我記得,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你也別太擔心,我有數(shù)的?!?p> 楚清風(fēng)沉默,似乎除了再數(shù)落羽溪傷勢的話之外,他真的沒有什么可說道了,楚清風(fēng)莫名覺得失落。
他和羽溪之間的聯(lián)系實在太少了,他想找個話題都那么難。
照這樣子要到哪年哪月他才能走到羽溪心里?楚清風(fēng)有些泄氣的想。
又過了幾日,羽溪百無聊賴地躺在貴妃榻上,舉起受傷的左臂盯著看,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手上,幾乎給白色的紗布鍍上一層圣潔的光輝。
“呵呵!”羽溪冷笑,一定是這幾天在家悶得發(fā)霉了才會想出圣潔這么無聊的形容詞來。
楚清風(fēng)這家伙真是夠霸道的,那天走之前居然給她下了禁令,傷沒好透就不準出門。
什么破規(guī)定!羽溪暗罵,繼而把手放下來,閉上眼睛任由陽光灑在臉上,癢癢的十分舒服。
平心而論,偶爾像這樣靜靜呆著、曬曬太陽也不錯。
羽溪專門在窗邊放了一個貴妃榻,打開窗戶就能看到外面的美景,涼風(fēng)習(xí)習(xí),再煮一壺茶細細的品。
這是羽溪從前很向往的生活,她很少有機會能像一般的貴族一樣享樂,可當機會真的來了,羽溪卻從骨子里都透出了無聊。
雖然受傷了,但該羽溪做的事情也一件都不會少,這幾天她把之前剩的賬本都看完了,可后來真的閑下來了,卻是沒法忍受了。
羽溪正是昏昏欲睡的時候,繡兒走了進來把她叫醒,道:“公主,盛櫻公主求見,您要見嗎?”
羽溪疑惑地起身,盛櫻這么閑的嗎?
“你直接叫她過來吧!府里人少,大堂那地方擺不起來?!庇鹣愿赖?,她整理了一下思緒走到院子里。
而盛櫻跟著繡兒一路往里走,越走越深,她不禁疑惑,羽溪這個女主人放著正房不住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盛櫻不能理解羽溪的做法,事實上她覺得羽溪做的每一件事都透著古怪,但這幾天下來,早先她對羽溪的偏見已經(jīng)淡的不能再淡了。
終于到了地方,盛櫻抬頭看到這方小小庭院上頭那塊匾,心里微微驚奇。
“新月居”盛櫻喃喃出聲,別具一格的行草讓這三個字有了獨特的瀟灑的風(fēng)骨。
有意思,盛櫻心里越發(fā)好奇。
羽溪親自請了盛櫻坐到院子里那顆海棠樹下,這里是新月小居風(fēng)景最好最悠閑的地方,可以看到外面的花園,更有陽光透過金黃的樹葉在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清風(fēng)送來淡淡的金桂香氣,讓人無比放松。
偶爾有漂亮的鳥兒在樹上落下,收起的尾羽劃過一道優(yōu)雅的曲線,隨后發(fā)出輕快的叫聲。
盛櫻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渾身都舒暢了,她饒有興味地道:“小瞧你了!沒想到你這地方這么好,我都想住下不走了?!?p> 羽溪默默翻了個白眼,道:“你小瞧我的地方多了去了,我看你是把腦袋摔傻了才想和我住一起?!?p> 羽溪的共情力很強,盛櫻的語氣很放松,又說了開玩笑的話,說明她是帶著善意來的,于是她說話也放肆了許多。
盛櫻聽了這話也沒惱,反倒笑了起來。
“我的腦袋傻不傻我不知道,但你的手卻是真的摔壞了。”
盛櫻笑夠了,一邊喝茶一邊道。
羽溪和盛櫻誰不比誰尊貴,沒有頂撞這一說,反倒可以不加任何修飾的直接說話,這讓兩人不約而同的感到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