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拱手道:“姑娘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就是,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就一定會盡力。”
“好!”慧兒深吸一口氣,十分認真地盯著林平的眼睛。
“第一,你需要靜養(yǎng),每天除了我安排的恢復訓練以外最好不要多走路;第二,在治病時候必須完全聽從醫(yī)囑,相信我開的藥;第三,你的病治療周期長而且每日都得花費較多時間,你若還有事就盡快辦好。”
林平原以為慧兒要提私人的要求,都準備好接受她的無理要求,可聽到所有條件都不帶私欲,一時間他還有點兒詫異。
看著慧兒認真地雙眼,林平旋即微微笑起來,鄭重地承諾他一定會遵守這三條規(guī)定。
到了真正開始治療的時候林平才知道治病有多麻煩,一天三次必須按時吃的藥,針灸配合藥浴,而且對他每日的運動量也有嚴格的要求,林平真是被折騰的夠嗆。
難怪慧兒會提出那些要求,當這病治療起來后,他這幾天竟是完全沒有精力做其他任何事。
一晃五天過去了,慧兒都在潛心研究給林平治病的藥方,幾乎沒有到羽溪跟前去過。
這五天里,羽溪帶著繡兒走遍了玄音閣在燕都的所有產(chǎn)業(yè),與這邊的線人一一接頭,她真是累得不得了。
從茶館到酒肆到青樓楚館,玄音閣都有相關的產(chǎn)業(yè),再加上現(xiàn)在北燕和東臨大范圍通了貿(mào)易,她要管的事務就更為繁雜了。
尤其是糧食買賣,為這件事,整個玄音閣北燕分部都忙得不可開交。
由于戰(zhàn)爭的消耗,東臨積壓的糧食不僅避免了腐爛在倉庫里的命運,反而賣出了極好的價格。
先前羽溪答應了楚清風幫他解決軍糧的問題,她今日就是專程來新開的糧站同這邊的負責人商量,這畢竟不是她一個人就能完全做主的事。
付先生是北燕分部的總負責人,四十上下的年紀,身材相當強健,國字臉,五官平平,一臉嚴肅,看起來非??煽浚拖駛€地道的北燕人一樣,笑起來爽快而且干練,又兼具商人的圓滑氣質。
可沒人能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不過就像所有小有成就的商人一樣的男人會是玄音閣分部的頭領,糧食交易這樣重要的事自然是他親自照看的。
“我們的人已經(jīng)在私下和楚將軍接觸上了,和北燕朝廷還在談,送貨上門對那些官員來講雖然省事,可同樣沒了油水,朝廷內(nèi)部還在吵?!备断壬蛴鹣獏R報情況。
羽溪一邊聽一邊思索,北燕只有南邊才產(chǎn)糧食,近年來又因戰(zhàn)爭和旱災而耗盡了存糧,不只是軍隊要糧,受災的百姓也要吃飯,可她瞧著北燕朝廷沒有一點要管災民的樣子,就連軍糧還有人想私吞,羽溪不禁覺得諷刺。
“叫你手下的人盡力而為便可,我們畢竟是在別人的土地上做生意,處處不方便,只要他燕銘給錢就都好辦,不過你們一定得提防有人在暗地里?;ㄕ??!?p> 羽溪并不強求,能幫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剩下的就看楚清風自己的能耐吧,她可不想惹自己一身腥。
她的根基還太淺,如果在這件事上折損太多,玄音閣內(nèi)部難免對她這個空降的上司產(chǎn)生不滿。
付先生心里一緊,公主真是說到點子上了,看來不用他再去勸說了。
付先生松了一口氣,他也很怕這位新來的公主像個小孩子一樣只會吸大人的血,但現(xiàn)在看來的確是個明事理的,這無形中省去了他很多麻煩。因此他對羽溪頗有好感。
他在北燕這么多年,對燕銘的行事風格在了解不過了,這完全是個不擇手段的主,于是他鄭重地道:“屬下明白,我們一定會做好防備措施?!?p> “還有,糧食緊著點賣,東臨也不是無限產(chǎn)糧,必須保證我們有足夠的存糧?!庇鹣€有些不放心,又叮囑他。
付先生抱拳行禮,道:“屬下謹記。”
雖然羽溪說的這些他早已做好了部署,可親耳聽到羽溪關心這些細節(jié),還是難免心中感動。他們東臨的皇族,即便是女人也不容小瞧!
新建的糧站在人手調(diào)配和管理上還有些亂,他們又仔細的敲定了一些細節(jié)。
待到羽溪回府時天早已黑了,羽溪又疲憊又饑餓,她本打算回去先睡一覺,可沒想到在大門口和剛好也回來了的楚清風碰了個正著。
楚清風每次回來都是風塵仆仆的樣子,這也不例外。
只見他騎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身披銀色鎧甲,他的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異常肅穆,面容剛毅堅硬,眼睛幽深黑暗不見一點兒亮光,如劍一般鐵血殺伐的氣息撲面而來。
羽溪這才真正見識到他在戰(zhàn)場無數(shù)次的磨煉才有的氣質,帶著殘酷的血的腥味,同他對她的柔情截然不同。
他應當是沒有注意到我,否則不會是這樣的神情吧!
像是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羽溪想到這里,不禁打了個冷顫。
噠噠的馬蹄聲停息在離羽溪很近的地方,羽溪被鎮(zhèn)住了,呆呆地看著楚清風翻身下馬來到她面前。
他好像到了近前才認出她來,于是收了一身的殺氣。
“怎么不進去?”楚清風略帶疑惑的問。
羽溪眨眨眼,道“看見你了,就順便等你?!?p> 兩人一起進門,羽溪明顯感受到楚清風身上的冷意收斂了許多,她暗暗感慨幸好和他做了戰(zhàn)友,不然可斗不過楚清風。
“你怎么回來了?都不先打個招呼?!庇鹣苫螅@家伙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楚清風奇怪地看她一眼:“明天中秋,我當然要回來。”
羽溪恍然大悟:“瞧!我都過糊涂了?!?p> “呵!”
楚清風小聲道:“你可真呆!”他簡直想伸手揉揉羽溪的小腦袋。
這時正好起風了,揚起了羽溪的發(fā)絲,也帶走了楚清風的尾音。
“你說什么?”羽溪沒聽清楚,伸手急著把自己被風吹亂的長發(fā)攏回來。
又追著問:“我怎么了?”
楚清風收斂了笑容,加快步伐,這樣羽溪不得不小跑著才能跟上他,“我說:你可真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