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聽南懷瑾講完來龍去脈,神情嚴肅,安瑜兮往包里摸了摸眼鏡,卻什么也沒找到,模糊中看主任要開訓。
手下意識拉過安樂樂,擋在安樂樂面前替安樂樂辯解:
“主任,這事往小了說,是樂樂不懂事,為了和我媽賭氣,才會讓我來,何況不是沒考嗎?算哪門子替考啊?”
剛才她只是安慰樂樂,處分問題不能小看,不管國內國外都容不下代考的學生,樂樂不能毀了。
主任聽著,眉頭一皺,深覺安瑜兮有些強詞奪理。
推了推眼鏡,湊近她,想要看清她的樣子。
近看后,主任覺得有些眼熟,大腦轉動了一下,便認出安瑜兮,驚呼道:
“你是安瑜兮?”
這熟悉又親切的聲音,好像是她以前的大學物理老師。
從包包最底層,安瑜兮找到了眼鏡,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她戴上眼鏡,看了看主任。
沒錯,是她從前的班主任。
碰見認識的人,安瑜兮可謂加大了她的洗腦力度,力求保下安樂樂:
“是,她是我妹妹安樂樂,主任,你是我以前的大學物理老師,也知道我在C國物理大賽上獲過獎,做為我的妹妹,樂樂的物理成績自然也不會太差,完全沒有作弊的必要,這就是小妹任性,且不懂事開的一個玩笑?!?p> 即是認識的人,主任就更加重視了,沒有聽安瑜兮所說,畢竟這出問題,遭殃的可是他。
關于安樂樂的物理成績,主任覺得,還是要詢問一下當事者的任課老師。
“南老師,你認為安樂樂同學的物理成績如何?今年是否會掛科?”
“咳!”低沉鄭重的咳嗽聲,使安瑜兮眉心一緊,偷偷對安樂樂抱歉:“樂樂啊!姐對不起你?!?p> 樂樂一振,還沒有反應過來安瑜兮什么意思,南懷瑾嚴肅的聲線立刻帶來了死亡前的呼嘯:
“掛科概率其實各占百分之五十,作為老師我也不能確定安樂樂同學是哪百分之五十,所以我想為了公平起見,安樂樂同學可以現(xiàn)場答卷,若及格了,可證明安樂樂同學不是故意的,要是不及格,安樂樂同學不僅會受到學校處分還會承擔扣留學位證的后果,主任,你認為如何呢?”
咽下一口老血,安瑜兮要氣炸了。
C國是關系社會,她和主任再聊聊,說不定一切就擺平了。
為什么半路冒出來一個程咬金,不是班丑不可外揚嗎?
這南懷瑾,簡直直爆了!
“安樂樂同學,你認為怎么樣?”
接受審判吧!安樂樂!
默默在心底給自己加了油,安樂樂踏上了痛苦的受刑路。
拿到考卷的那一刻,安樂樂眼神中透露著悲壯,往后一瞧,安瑜兮眼底深含淚水,伸出手去抓安樂樂,拼命搖頭,示意她不要作死啊!
兩人戲精一樣的行為得到了主任的淚水,卻偏偏得不到安母的感動,嚴厲的怒吼讓兩個人立刻恢復原樣,不敢再有所動作。
一直悶不吭聲的南懷瑾低下頭,不自在地遮住鼻子低抿嘴。
在安瑜兮怨恨的目光飄過來之前,停住了,又恢復若無其事的冷冰冰,惹得安瑜兮更想撲過去咬他一口。
如果不是他,樂樂早已安然無恙,即使重考失敗,她媽媽也不會發(fā)怒,可要是在別人面前丟了臉,封女士不怒也難。
“安小姐,我臉上是有東西嗎?”
因這一句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安瑜兮身上,安瑜兮紅著臉,咬牙回答:
“沒有!別胡說八道,辱我清白!”
望向兩人時,主任奇怪兩秒,突然露出慈愛的笑:
“我記得安瑜兮同學曾經和南老師還是一個班的,對嗎?”
誰和他是一個班的!安瑜兮置去一個鄙夷不屑的眼神,但沒有引起一點點風浪,南懷瑾平靜的回答主任:
“是,安瑜兮同學曾經是高材生,自然不記得我這種后來者,但我聽說安瑜兮同學還沒有找到工作?”
“是嗎?”主任來了興致,安瑜兮當年可是物理天才。要不是因為身體問題,那去B市深造的機會還輪不到南懷瑾。
現(xiàn)在可以先留下她,試著栽培栽培,以后說不定還是學校的一座活招牌。
“渺渺同學愿不愿意在L大當個助教,邊修學業(yè),邊工作,等到有了一定工作經驗與學歷,再進社會找工作?!?p> 安瑜兮笑笑,自嘲道:“老師說笑了,如南老師所說,我已經找不到工作了,又怎么會挑剔呢。”
這夾槍帶棍的話,明顯是針對南懷瑾的。
暗示著你說我找不到工作,現(xiàn)在不就找到了嗎?
南懷瑾挑眉,眸光微閃,完全不把安瑜兮的挑釁當回事,慢語解釋:
“安同學不要誤解我的一番好意。”
“哼!”
傲嬌地別過頭,她才不要和這個人說話,壞了她事的腦殘!
主任見兩人氣氛尷尬,握拳咳嗽,眼里透著疑惑不解。
彎腰從抽屜里拿出一份勞動合同,戴上眼鏡,對合同做了一次檢查后遞給安瑜兮,語氣和藹近人道:
“渺渺,看看吧!如果可以,就簽了,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
“我相信老師。”安瑜兮在嘴上奉承了一下,用筆低頭簽名時,偷偷用余光瞟向合同詳細,細看覺得沒有問題,她手一轉,化出了兮字的最后一勾。
正當安瑜兮處于找到工作的欣悅中時,某個臉黑教授收了卷子,封女士還緊緊跟在后面,臉色黑的能滴水。
“媽,如何?”
顫顫巍巍的問了一句,封女士斜眼一愣,里面的憤怒安瑜兮看的清清楚楚,捂住兩眼,她悄悄移到安樂樂面前,斗起了耳朵:
“樂樂,怎么樣?能不能不掛科?”
“姐,我腿軟?!?p> 她大概猜到了結局,提著一顆不上不下的心,裝作無事安慰自家妹妹:
“別怕,別怕,等一下媽教訓你的時候,趕快躲到我身后,媽不會打我,我護著你,就不會有事了?!?p> 兩姐妹被恐懼支配著,一個是怕老媽,一個是怕老媽和原物理老師的訓誡。
而恐懼的上一個支配者——南懷瑾。
他不緊不慢的批閱,并做了一個總結,正式宣告二人是判刑,還是減刑:
“總分100,安樂樂同學,你的表現(xiàn)分加卷面分是……”
南懷瑾這大喘氣的時間,把兩姐妹急得夠嗆,安瑜兮緊緊握緊安樂樂的手,默默祈禱一定要過。
同樣,安樂樂雙手發(fā)汗,側額滑落出一滴汗水,內心深深的在崩潰邊緣試探。
老天,一定要過啊!否則老媽會殺人的,她死不要緊,絕不能連累姐姐。
南懷瑾一張口,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教務處四個人各懷心思,紛紛等著最后審判。
“66分,及格?!?p> “耶!樂樂,過了,過了!太棒了!”
“嗯,過了,過了?!?p> 兩個人仿佛中了五百萬般開心,歡呼。
安樂樂喜極而泣,抱住安瑜兮嚎啕大哭,嘴里開始自爆黑歷史:
“姐,我已經好久沒有聽過及格二字了,哇!”
這話說的……真實誠。
不太高興的安母拉過物理卷,檢查了安樂樂的答題結果,不解道:
“這孩子最多得個四十六分,為什么會及格呢?”
一句話,再次讓兩姐妹提心吊膽。
媽,你有必要那么負責嗎?
少言寡語的南懷瑾出于對學生的負責,向安母解釋:
“安阿姨,總分算了百分之三十的平時表現(xiàn)分?!?p> “哦?!卑材感牢苛?,便不再過問。
受到驚嚇的二人一時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安瑜兮高興之余攬過安樂樂的肩,埋頭慶幸:
“幸好老媽平時不讓你逃課,白白有了二十分的表現(xiàn)分。”
“嘿嘿,我看是姐姐面子大,南老師才給了我一個高分,平時不逃課,老師一般也不會給那么高的分?!?p> 即使知道南懷瑾幫了忙,安瑜兮也不想承認,嘟嘴說:
“別不好意思,這是你自己表現(xiàn)所得,謙虛什么?還有他,我不認識!”
一看安瑜兮表情憋屈,安樂樂懂事的憋回想說的話,斗著手指回答:
“哦?!?p> 事情結束后,主任語重心長的和安母談了兩個小時的話,才放了母女三人,也沒提處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