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同學(xué),你是幾班的?”
拍了拍卷成筒狀的卷子,南懷瑾嚴(yán)肅問道。
“大一(3)班?!?p> 安瑜兮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報妹妹家門,不得不說某些時候渺渺真是坑的一手好妹!
“大一(3)班?我是大一(3)班的物理老師,請問這位同學(xué),我最近教到哪一章,哪一課了?”
一聽南懷瑾是安樂樂的老師,安瑜兮臉色大變,微微扭曲。
不幸??!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樂樂的物理老師,而且一看南懷瑾那兩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憑正常人的智商就能看出,這是故意在找茬??!
舔了一下唇,想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死得轟轟烈烈。
立即豪邁地將腳踩在窗臺上回答:“老娘是學(xué)渣,老師問我這些,莫不是在自取其辱?”
底下有人悶不住笑了:“哈哈!”抬頭時,便遭到南懷瑾懾人的凝視,他渾身一涼,臉皺成一團(tuán)。
慘了,被魔頭盯上了。
身邊好友拍向他的肩,沉重道:
“兄弟,一路走好,哥們兒不送了!”
男生欲哭無淚,咬牙當(dāng)作什么也沒發(fā)生,暗恨捶胸,獨自痛苦。
“同學(xué),老師看你不舒服,需不需要請校醫(yī)?”
想也沒想,安瑜兮緊張到直接拒絕:“不要?!?p> 整個L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校醫(yī)室是一個可怕的地方,那里有一位校醫(yī),摸摸你的手便能知道你的大約年紀(jì)。
來了,自己就露餡了,何況自己身體弱,以前在L大時經(jīng)常跑校醫(yī)室,這樣一想,校醫(yī)來了,怕是連摸都不用,直接就能認(rèn)出自己。
對于安瑜兮的拒絕,南懷瑾捂住鼻頭,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既然不去校醫(yī)室,作為老師,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還是聯(lián)系你的家長,讓你的家長帶你去看看?!?p> “住手!”
恐慌中,安瑜兮一個沒站穩(wěn),從二樓窗臺處,掉了下來,安瑜兮捂住超貴的眼鏡,看身旁與她肩并肩的白磚紅瓦,心中內(nèi)流滿面。
樂樂,你姐為了你連天價眼鏡都要舍去了,你快點來救我的眼鏡??!
“姐!”
“樂樂?”
她的祈禱被老天聽見了?
逼迫自己睜眼,安瑜兮扶住眼鏡框向聲源望去,安樂樂小朋友正被封樂女士揪住耳朵,眼神惶恐不安。
封樂女士聽見兩人交流,扭過頭便想要訓(xùn)安瑜兮,一側(cè)頭見到安瑜兮即將落地。
嚇得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媽!”
安樂樂一見封女士暈了,連忙蹲下猛掐封女士人中。
看安樂樂在給封女士做急救,安瑜兮放下了吊著的心。
開始提前做好迎接腿斷的命運,取下貴的要死的眼鏡放進(jìn)懷里,捂住自己這張“絕世容顏?!?p> 然后淡然的閉上眼睛,安然接受痛意來臨。
“哇!南老師好帥!”
嗯?怎么沒有四分五裂的痛感?
她醒于一片驚呼狂叫,對女生們夸獎的南懷瑾置去一段目光。
棱角分明的臉,兩雙脈脈含情的含情目里帶著冷然,仿佛什么事也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高挺的鼻子加上一張抿成一條直線的嘴,看起來一絲不茍,多了幾分屬于老師的嚴(yán)肅,刻板。
總的來說,臉上雖冷,卻另有一番禁欲感,讓人忍不住想看看,扒光了是什么樣子!嘿嘿!
對安瑜兮的打量,某人一臉冷漠,順道告訴安瑾兮:
“代考是道德問題,你需要和我去教導(dǎo)處處理一下?!?p> 說完,南懷瑾手一放。
“砰!”
“??!”
“不好意思,某人的體重恕我實在無法適應(yīng),請包涵?!?p> “當(dāng)然!”
咬牙切齒的安瑜兮好不容易憋出了兩個字,內(nèi)心腹誹:要不是這次我理虧,我非懟到你神志不清!王八蛋!
“OK,來兩個同學(xué),將尤博教授請過來代我監(jiān)考,我?guī)О矘窐罚€有家長一起去一趟教務(wù)處?!?p> 咽下一口不甘,安瑜兮憤慨自言:“得意什么?以后別讓我抓到痛處,否則我……”
怒氣迫使她捏碎了手上的考試筆,她怒啊!
還有樂樂怎么把媽招來了?
趁安母不注意,她如泥鰍一般,偷偷滑到了安樂樂身邊,小聲問:“樂樂,告訴姐,你怎么被抓了?難道我們其中有叛徒……”
談到叛徒,兩姐妹同時想到一個人——安爹。
“樂樂,我就說過,不能告訴老爸,你看,一次性全完了,我畢業(yè)了,不要緊,你要是記大過可怎么辦?連拿學(xué)位證都困難?!?p> “老姐,你別嚇我,記大過,媽回家就可能殺了我,再拿不到學(xué)位證?!币幌氲竭@里,安樂樂就開始哀嚎:“我不活了!”
剛從虛驚一場中出來的安母本就不適,又聽見安樂樂的鬼哭狼嚎,冷冷的目光射向兩人,怒道:
“吼什么?安樂樂,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一定是你求你姐陪你胡來的,你能不能懂點事?你姐身體不好,你還讓她替你代考,你怎么不讓她替你花零花錢呢?”
“媽,你偏心!”
強(qiáng)烈對比下,安樂樂深覺委屈,留著眼淚質(zhì)問安母。
看到妹妹哭了,安瑜兮強(qiáng)迫自己挺腰,將安樂樂的頭往自己懷里一壓,蹩眉替安樂樂鳴不平:
“媽,我也認(rèn)為你不公平,樂樂也是你的女兒,你怎么能不怪我呢?”
這句話氣得安母心口痛,用不似四十多歲的手捂住胸口,難受道:
“渺渺,當(dāng)年你妹妹任性,死活要往冰窟窿里跳,害得你下冰窟救她,你把她推上來了,自己卻被凍住了,幸好發(fā)現(xiàn)及時,才留下這條小命,但是后來也落下了病根?!?p> 重提當(dāng)年事,安瑜兮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保護(hù)妹妹很正常,有什么值得一提?
但安樂樂心里特別難受,媽媽說的對,要不是當(dāng)年腦殘學(xué)著別人冬泳,姐姐又怎么會有體寒這種毛???
“媽媽是心疼你,而且這事大部分責(zé)任完全不在你,如果樂樂不想著投機(jī)取巧,你又怎么會卷進(jìn)來?!?p> 安樂樂對安瑜兮有愧,可對安母沒有,依舊任性的反駁說:“那還不是因為你死要面子活受罪,爸說送我出國,你偏不允,你又怎么知道哪個教育適合我?”
“什么教育適合你?安樂樂,你以為你爸那種開放性教育適合你?你看看你從小到大干了什么?不提害你姐的事,就說高中時,如果不是我管著你,你恐怕現(xiàn)在就去了戒毒所!”
眼瞅兩人恨不得馬上干一架,為了面子與家庭和睦,安瑜兮急忙擋在中間,隔開兩人勸道:
“停,樂樂,你少說兩句,媽,你也是,先把今天的事解決了再說。”
別平白無故讓人看了笑話。
幾人吵吵鬧鬧著來到教務(wù)處,安瑜兮打量了一下附近,還是如原來一樣,特別是那崴腳的四個毛筆字,風(fēng)琴林秀。
她不由嘴角彎彎,眼中透露著懷念,沒想到老校長當(dāng)年為了逗大家放松的東西還在。
回頭瞧樂樂還是不開心,安瑜兮攬過悶悶不樂的她,偷偷說:
“你如果受處分,國內(nèi)學(xué)校你就待不下去了,你說,為了你的未來,老媽會不同意你去留學(xué)?”
安瑜兮的安慰說到了安樂樂心底,原來掛滿淚水的臉,也在一瞬間變得干凈,還露出了笑容。
陪著開心的安瑜兮抱住安樂樂的頭,用下巴去碰她的額頭,目光含著擔(dān)憂,說笑道:
“一聽說有機(jī)會放飛自己,就那么高興?”
“嗯!”
抹掉眼淚,安樂樂心情頓時大好,現(xiàn)在她看誰都一副好臉色,連面對平時最看不過眼的主任也是和顏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