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書和龐云,溫容還沒走出后園,安樂樂就捂住肚子,拉扯易吳說:“我肚子疼。”
易吳沒明白,去看安樂樂擠眉溜眼的表情,立刻懂了,扶住她跟上龐云三人,五個人就這樣退場了。
安母即使發(fā)現(xiàn)不對,想要跟上去也已經(jīng)晚了,只得握住酒杯擔(dān)憂。
她剛才如果沒看錯,躲在樂樂身后那丫頭,絕對是溫容,“老頭子插手了?!?p> 安父兩眼一驚,“什么?!”
父親怎么會插手?
“暫且不要急,先靜觀其變,我看渺渺那丫頭也得手了,既然是她自己選的,就算以后出現(xiàn)任何意外,也與我們無關(guān)?!?p> 安母鎮(zhèn)靜飲酒,繼續(xù)與他人談笑風(fēng)生,卻不知三樓上,一雙無神的眼睛正在注視著她。
眼睛的主人——安瑜兮,她如同破碎的洋娃娃,被南懷瑾擁在懷里,等待屈辱來臨。
可一段時間過去了,南懷瑾還是抱著她,也不做什么,她仰頭瞧見南懷瑾厚實的下巴,問:
“我又不是你的洋娃娃,抱我不覺得硌得慌嗎?”
自己幾斤幾兩她還是知曉的,如樂樂曾經(jīng)說的,她就是一副披著皮的骨頭精,一點肉也沒有。
“很暖,很舒服。”
這回答……安瑜兮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感情這人是真的把她當(dāng)娃娃了,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對,這樣不是很好嗎?讓他抱一抱就可以救安家,可比奉獻(xiàn)肉體好多了。
自己好像還賺了。
照著自己的想法,安瑜兮惦著腳尖一轉(zhuǎn),便以面對面的姿勢抱住南懷瑾,可惜南懷瑾太高,看不見他的臉,不過從他僵硬的姿勢與動作可以看出,這家伙害羞了。
沒想到??!沒想到!她以為的情場老手居然是一個純情小處男。
“砰!”
兩人靜靜溫存時,三個女孩踹開了門,安樂樂小盆友滿臉淚水,看見安瑜兮便沖過去拉開她,然后抱緊。
安瑜兮被這一下弄蒙了,眼神疑惑,伸出手輕輕拍拍她的背問:“怎么了?”
“姐,我錯了!你不要嫁給南懷瑾,他們都是圖謀不軌之徒,你不能嫁!”
要不是爺爺,她怎么能知道姐姐對她那么好,能將自身幸福拋棄,只為保下她的自由與幸福,她不要,不要這種犧牲他人換來的幸福!
雖不解,但安瑜兮還是溫柔安撫道:“傻孩子,說什么傻話呢?姐姐又沒說自己要嫁人,不要胡思亂想,你沒有畢業(yè),姐姐是不會嫁的。”
“真的?”
安樂樂不相信,掛著淚珠抽噎,安瑜兮溫柔笑笑,附在她耳邊保證:
“姐姐保證,況且姐姐有騙過樂樂嗎?”
的確,從小到大姐姐從未騙過她,得到保證,安樂樂抹干凈淚水。
如同護(hù)母的孩子,兇狠的盯向南懷瑾,警告他:
“不許再靠近我姐姐,要是你再靠近她或者是威脅她,就算坐牢,我也一定不放過你,你的破東西,還你!”
甩下那張意圖收買的卡,安樂樂拖上安瑜兮就向外跑,安瑜兮有些迷糊。
不過潛意識還是提醒了她不能放過南懷瑾這個脾氣好的大款,指了指手機(jī),示意明天聯(lián)系。
南懷瑾看到動作點鄂,安瑜兮才放心隨安樂樂跑出去。
安樂樂一路上跑的踉踉蹌蹌,讓身后的安瑜兮擔(dān)心不已,繞到前面抱住安樂樂焦急的問:“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沒什么?”
安樂樂氣息不穩(wěn),大腦也是糊涂的,嘴上下意識念叨著三個字,顯得呆呆傻傻。
從樂樂處問不出什么,安瑜兮看向易吳等人,皺眉質(zhì)問:“樂樂剛才出什么事了?”
溫容擠到前面,一臉愧疚,她沒想到樂樂得知這個消息會受那么大的刺激,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
“渺渺,我……”
話說到一半,安樂樂扭頭斜視溫容,目光冷似冰霜,警告她不要多嘴。
溫容心下一震,二指相纏道:“我……我,我……”
猶猶豫豫半個小時,溫容最終選擇妥協(xié),干笑回答:
“沒什么,好久不見了,老爺子有些想你了,讓我來看看你,再給他帶消息回去?!?p> “哎~你們兩個真是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出事了,一個小哭包,一個結(jié)巴妹,真是讓人頭疼?!?p> 摸了摸前額,安瑜兮松了一口氣,對兩個妹妹感到心累,差點被她們嚇出心臟病,真是……
看姐姐沒發(fā)現(xiàn),安樂樂用手使勁揉搓手中的紙,讓它變糙,變花,直到看不見上面的字,她才將它偷偷丟進(jìn)背后的花叢里。
處理了一些麻煩物件,安樂樂心中如釋重負(fù),挽住安瑜兮的手帶她向酒會外走:
“姐,我們走吧!”
這里不能久待,姐姐今年二十五了,是最適合結(jié)婚的年紀(jì)。
不管以前姐姐如何被逼迫,從今天起,她要保護(hù)姐姐。
“好。”
安瑜兮察覺奇怪,抿嘴觀察幾人,只是氣氛略微沉重,其他的倒是如常。
這樣的異常讓安瑜兮沉思。
猜測間,她突然感覺頭上有一道炙熱的視線,她仰視上方,見南懷瑾指著手機(jī),眼神帶著微微迫切。
不要問她是怎么看見的,那表情都寫在臉上了,想讓人不知道恐怕也難。
摸出手機(jī),滑開了接聽鍵,一手?jǐn)堊“矘窐返募?,一手拿著手機(jī)說:“抱歉?!?p> “沒關(guān)系?!蹦蠎谚镁米⒁暎辉匍_口,安瑜兮等了一會兒,猜想他又沒話可說了,為了不讓金主尷尬,她抬頭看向他問:“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掛了?”
“安同學(xué)沒問題?”
“嗯?”
這語氣有一點急迫,他是在緊張自己會掛電話嗎?
“那個,晚安?!?p> “嘟嘟……”
“掛了?”
呆呆一問,她突然噗嗤一笑,再次望向三樓落地窗,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了南懷瑾的身影。
唉,今晚這場宴會可讓她對這位南老師了解多多?。?p> 改觀也挺多的……
安瑜兮笑著收好手機(jī),沒注意到自己懷里的安樂樂眼里有寒氣,直射三樓落地窗處,那眼神恨不得殺了對方泄憤。
她想如果不是她進(jìn)去了,姐姐會不會就被那個不懷好意的混蛋玷污了?
不行,不能,她的姐姐絕不能接受這種命運!
兩姐妹開車回了安家,也沒通知還在酒會中的安父安母。
一回家,安樂樂就開始收拾安瑜兮的東西,安瑜兮有些懵,上前按下安樂樂的手問:“樂樂,你在做什么?”
“姐,爺爺想我們了,我們回去吧!”
她想過,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姐姐絕對跑不了,如果是回爺爺身邊,父母就不敢把手伸過去,姐姐就安全了。
期望的眼神照進(jìn)安瑜兮眼里,還沒過十分鐘,安母敲響了房門,掃了一眼床上散落的衣物,還有兩姐妹的表情,向安樂樂命令道:
“安樂樂,滾出去!”
“你憑什么讓我滾?”
氣急之下,安樂樂徹底與安母開戰(zhàn)了。
“你們都是自私自利的父母,憑什么讓我滾!”
一聽這話,安母兩眼清明,說:“我們只是做了父母該做的事,哪里自私自利?”
“呵,是啊,媽媽你以前就將事業(yè)看得比我們重要,現(xiàn)在你說你不自私自利,小時候你不管發(fā)燒的我,去管其他孩子的是誰……”
說著說著,安樂樂腦中不由自主的冒出小時候安瑜兮照顧她的點點滴滴。
耐不住眼眶熱度,再次用冰冷的淚水去滋潤,可惜眼眶如煉爐,讓寒冷刺骨的淚水回溫,提醒她自己從小到大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乃至今夜,她都還在做的事。
安母被質(zhì)問,喉嚨瞬間不舒服,一些難言之隱上不去也下不來,只得怒吼:“安樂樂,誰允許你跟我頂嘴的!”
“沒有誰允許,我又不是你的學(xué)生,為什么要聽你命令,你是我的母親,但我已經(jīng)成年了,不需要母親再來管教我了!”
聽見母女倆針鋒相對的聲音,安父從門外進(jìn)來,抱住安樂樂的頭壓在肩膀上哄道:“樂樂,跟我過來。”
他們都在盡心竭力保護(hù)她,她不能讓他們失望。
“爸!”安樂樂甩手撒嬌。
平時這是對安父最有用的一招,可現(xiàn)在卻毫無作用,安父表情凝重,語氣沉重道:“出來!”
安瑜兮坐在床上不發(fā)聲,用手推了推樂樂,讓她出去。
“你們!哼!”
望安瑜兮不反抗,父母又表情嚴(yán)肅,獨她一人在奮力反抗,不免失望透頂,跑了出去。
跑出門,還沒有到樓梯口,沉重的耳光聲讓她回頭,眼里滿滿的難以置信。
剛才,是耳光聲?
媽打了姐姐?
“樂樂,跟爸爸下去說說話?!卑哺赋蛞姌窐妨⒃跇翘菘诓粍樱斐鲎笫謱⑺讼氯?。
父女倆坐在沙發(fā)上,不發(fā)一言。
安父習(xí)以為常地端茶抿了一小口,打開電視平靜的觀看。
而樂樂眼神呆愣,直視那扇緊閉的門扉,仿佛透視出姐姐在里面的悲慘遭遇。
她的耳邊出現(xiàn)鳴語,不停的提醒她該去救姐姐,可她邁不出那一步,她偷望安父,捧起他面前的那杯茶小心翼翼問道:
“爸爸,如果安家出現(xiàn)危機(jī),犧牲我們其中一個就可以解決這次危機(jī),你會愿意嗎?”
安父的神色明顯一僵,不自然的說道:“不會有那種可能?!?p> 然后起身拿過那杯茶上了二樓書房。
安樂樂在安父起身的那一刻,心忽然空了。
“吧嗒吧嗒”的腳步聲驚醒了她,回首見到媽媽出來,隨爸爸去了書房,她急忙跑上去查看姐姐的情況。
姐姐孤獨地環(huán)抱自己,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兩邊臉蛋更是腫的不像樣。
原來姐姐房間有那么多傷藥,是因為她要受傷。
自己卻毫不知曉,這些年,自己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