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12月24日。應冕生日,他和席硯初哥倆在眾口齋小聚。
莫師準備了滿滿一桌子菜,中間架一個銅鍋,圍著銅鍋擺滿了各種涮菜,葷的素的,赤橙黃綠,好看也好吃,自家釀的黃酒灌滿一壺,三個人圍爐煮酒,好不愜意。
“你打算跟方家姑娘說清楚?”席硯初夾一片羊肉放鍋里輕輕涮兩下放嘴里,“還是莫叔這的羊肉好吃,鮮嫩沒膻味?!?p> “羊肉沒膻味還是羊肉嗎?這是羯羊肉,沒結(jié)過婚,味小而已?!睉釆A了幾片豆腐放進鍋里。
“放老豆腐,嫩的涮著不好吃?!毕幮尢嵝阉?。
“曉得你口味,莫叔就沒準備嫩豆腐。白菜總不要老白菜吧?!?p> “蔬菜肯定要嫩的,”席硯修咂吧一口酒,詩興大發(fā),“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真舒服?!?p> “打住,席教授,最近牙口不行,不想吃酸的?!毕幮拚媸墙淌冢诘鄱家凰髮W授課,教經(jīng)濟學。
“摘得金蘭雪煮酒,攜來紅袖夜添香??上?,缺倆紅袖。不如打電話叫橙子和智妙過來?”席硯修當沒聽見。
“我和智妙就像這菠菜和豆腐,清白著呢,是純潔的男女關系。”應冕認真胡說八道。
“都男女關系了還清白。”
“小應,方叔幾個意思?”席硯初也懶理風流教授。
“不清楚,和智妙沒說清楚就是擔心他會不會心思狹隘,將兒女感情牽扯進來,影響大局?,F(xiàn)在看來,可能我多慮了?!睉崦蛞豢诰疲澳艿剿莻€地位的,哪有心思單純的人?!?p> “不管怎樣,這事是你不厚道,怎么能利用人姑娘的感情呢?”席硯修一向憐香惜玉。
“其實一開始,我是認真考慮和她在一起的,不過后來.....”他自嘲道,“當斷不斷,你這么說,我也不算冤枉?!?p> 席硯初哧笑,很是不屑,“男人成事何拘小節(jié)。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割韭菜一茬接一茬,別太在意?!?p> “跟你這獨斷專橫的沙文豬話不投機?!毕幮薹创较嘧I。
席硯初也沒打算跟他討論兒女情長?!袄戏绞侨司?,現(xiàn)在形勢不明,不想過早站隊也正常。聽說上面讓限期結(jié)案,要收手了?!?p> “嗯,收就收吧?!睉彷p輕嘆口氣,“三尺冰凍,哪那么容易消融?!?p> “小應,都說經(jīng)商不問國是,既然不愿意走你舅的路子,除非身不由己,盡量還是不要僭越政治?!?p> “我明白?!睉岬皖^取酒。
“今天小應大壽,先走一個,什么也不說了,都在酒里?!毕幮夼e杯。三個人碰一杯,均一飲而盡。
應冕夾一口菜,問席硯初:“你不是想做it嗎?”
“嗯,有好主意?”錦聲實業(yè)是席硯初一手創(chuàng)建,地產(chǎn)發(fā)家,后來慢慢又發(fā)展了建材,物流等相關產(chǎn)業(yè)。雖說現(xiàn)在這些傳統(tǒng)行業(yè)依然一副如火如荼的勢頭,可商場瞬息萬變,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節(jié)目收視長虹,不能等到老行當日薄西山了再來找出路。所以席硯初一直在留意其他行業(yè),比如it,生態(tài)甚至養(yǎng)種植等等。
“如果你從頭開始,組織研發(fā)搭建銷售網(wǎng),一來成本高二來培育期長,短期沒收益。不如我們收購一家現(xiàn)成的類似公司?!?p> “道理我知道,可是合適的公司不好找。經(jīng)營不好的破公司買來不夠給人擦腚的,經(jīng)營好的人家要么不樂意賣要么要價高?!?p> “眼下有家公司,挺合適?!狈块g里溫暖宜人,酒香彌漫,“我跟他們老板初步接觸了。賣倒不賣,不過愿意合作,那我們就先從合作開始?!?p> “哪家公司?規(guī)模怎樣,干凈嗎?得調(diào)查清楚?!?p> “中小規(guī)模,不過便于掌控,至于干凈與否。”他呵呵一聲,“哪家企業(yè)沒點灰色地帶,不過是多與少輕與重的差別?!?p> 他吃幾口又繼續(xù)說道:“銷售型公司最難便是人材的培養(yǎng)和管理,這家公司老板卻是好手。他們產(chǎn)品不拔尖,營銷能力卻是同行中的翹楚,我主要是看中他們的人,至于產(chǎn)品,研發(fā)資金一進來自然也不是問題了。”
“你又看中哪家姑娘了?”席硯修剛進門,就聽見最后一句。
應冕沒搭理他,繼續(xù)說:“就以這個公司為蹺板,至于以后如何就視合作情況再看吧?!?p> “你也是錦聲董事,你既然覺得可行,回頭我們上個會。公司名字是?”
電話突然叫起來,打斷了應冕的聲音,他拿起手機,“我先接電話。”
聽不出誰的來電,只見他聽了幾句眉頭緊皺,聲音沉穩(wěn),“你先盯緊,我馬上過來?!闭f完掛了電話對另外倆人說:“我出去下?!?p> “去哪?”席硯初問。
應冕站起來邊解釋邊向外走,“酒吧。丁經(jīng)理打不通臻臻的電話,打我這了?!?p> 席硯初哥倆看他表情凝重,也跟著出了門,三人一同往酒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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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人也是平安夜這天生日,這個人是何詩意。
這一天她格外想念徐雋,他們有幾天沒聯(lián)系了。從早上睜眼到夕陽西下,也沒聽到任何來自他的生日祝福,何詩意感到失落,心里埋冤他是不是又把自己的生日給忘了,以前又不是沒忘過。
好在還有許多人記得。父母一早電話過來,提醒她在外別辜負好日子吃好喝好玩好,幾個關系較近的同事也有表示,連跟徐雋一起出差的程斯凱也早早的@她,送來祝福。還有遠在國外的文嫣和時佩佩沒有忘記,趙銀澄也打電話約她晚上一起吃飯。
“行了,平安夜生日,多好多吉利的日子,你不知道全世界多少人祝福你呢,甭跟人徐雋置氣了?!?p> “你都說全世界人民都祝我平安了,我跟他置什么氣。我馬上下班,我們吃什么?”
“今天你最大,你說?!?p> 何詩意認真想了想,“特想吃衛(wèi)川土菜。可惜我媽不在身邊,她做的最地道了?!背聊瑑擅耄靶祀h做的也好吃?!?p> “得,三句話不離徐雋。你是想他呢還是想人家回來做飯呢?!?p> “我覺得沒區(qū)別啊。”
“你說吃土菜我還真想起一個地方,不過是私人會所,不營業(yè)。文嫣他們跟里邊人熟,我們?nèi)ピ囋嚕俊?p> “不營業(yè)?那怎么吃?”
“用嘴巴吃啊。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想辦法滿足你這個壽星這點愿望。你先打車到四季等我,我過去找你?!?p> “四季?酒吧什么時候改飯館了?”
“沒改,你先過去等我就是?!?p> 銀澄掛了電話,又撥了文嫣號碼,他們上次在眾口齋吃過一次后,對莫師手藝贊不絕口,趙銀澄知道他們跟應冕相熟,由她去溝通應該沒問題,她在門口的蛋糕店買了個小蛋糕,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