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時候對女人也能下得去這么狠的手了?”席硯初從他身后冒出來,遞給他一個大大的購物袋,袋子上還標著某著名手工定制成衣的Logo。
應冕幾不可聞的一嘆,“我也是才知道。”
黑色的手套捏著一個小小的玻璃瓶,伸到席硯修眼前,“孝敬你,要不要?也許你哪天想演一處霸王硬上弓能用得上?!?p> 席硯修一臉厭惡:“滾,爺用得著這玩意?”
“我覺得,你這么正經,也許女方比你更需要,看在一起長大的份上,我還是不禍害你了。”他一本正經的瞅著席硯修,連同脫下的手套和玻璃瓶一起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我謝謝你手下留情。成功將一起犯罪事件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p> “你認為我這是犯罪?”應冕豎起食指搖一搖,“NO NO,我不過是無知的惡作劇,我對她沒興趣也沒有侵犯她,你瞧,我連她碰過的衣服都很嫌棄?!彼麩o懼室外天寒地凍,當街脫下梁美珍靠在他身上時接觸過的上衣,隨手丟進垃圾桶,換上購物袋里面的新外套。
“嘖嘖嘖,你這個,你這個算不算有?。咳思也贿^靠了一會,六位數(shù)的大衣就這樣殉職了。那你以后除了你老婆就不接觸別的女人了?”應冕這種變態(tài)的行為令席硯修嘆為觀止。
“看情況?!睉岚櫚櫭?,腦海里浮現(xiàn)出自己與女人比較親密的畫面,好像除了她,換其他人還真是沒法忍受。
“我去,萬一哪天出點意外或者特殊情況下你拉了哪個妞的手,你豈不是要剁掉自己的爪子?你要是下不去手,盡管通知我,我非常樂意效勞?!毕幮尴胂笞儜B(tài)的應冕抓把砍刀對著自己的爪子比劃來比劃去就是狠不下心的樣子,他就忍不住要磨刀霍霍躍躍欲試。
“放心,這輩子你怕是沒機會對我下手了。”應冕將大衣整理好,翻出袋子里張程的車鑰匙,“走吧,席教授?!?p> “話別說那么滿,一切皆有可能。”席硯修跟上他的步子,“萬一,我是說萬一,剛才被你惡作劇的女人將來當了你女朋友,今天不就成了笑話了?”
“李寧給你多少代言費?說的這么溜。別的我不知道,這事絕無可能,我女朋友,除了她,誰都不行?!?p> “你怎么知道……”席硯修當場遭雷劈,眉毛挑起幾丈高,“她?她是誰?小應,隱藏的夠深啊,一點沒瞧出來你情根深種了,誰啊,這么大魅力,坦白從寬,趕緊?!?p> “……”應冕停下步伐,抿緊一張嘴,眼神幽幽看向席硯修。
席硯修察言觀色,“看來不是很順利,暗戀?”
“……”應冕收回幽幽的眼神,繼續(xù)前進,步子邁得更大了。
“有婦之夫?”這小眼神看著,怎么那么像一只別的狗有肉吃我沒肉吃主人還不許我搶的小狼狗,我見猶憐的。
“……”
“單相思?”席硯修絲毫不知道自己在火上澆油。
“你丫能不能閉上你的鳥嘴!”應冕忍不可忍,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看來是相當不順利,來,說說,跟哥說說,哥給你分析分析,集思廣益好過你一個人鉆牛角尖?!毕幮迒伪蹟埳蠎峒珙^,被他嫌棄的拿開。
“你一千年單身犬懂個毛,起開,別勾肩搭背的?!毕幮逕o視他的嫌棄,又搭上來。
“所謂旁觀者清你懂不懂,橫看成嶺側成峰,只緣身在此山中,哥眼下雖單身,但以前也有,呃,比較豐富的感情經歷,比你還是豐富的,說說,說說。”
“……”
“你不說,我今晚怕是要輾轉難眠了。”
“你復讀機啊你。說說,說什么說,你怎么比娘兒們還八卦?!睉崽茹@進車里,旁邊坐一只鼓噪的青蛙,幾平方里的酸黃瓜味都使他郁卒,他不等席硯修拉好安全帶,轟一下將油門踩到底,車子猛地竄出去,將席硯修摔在座位上。
“我靠,能不能穩(wěn)當點,你當這是碰碰車?肺都要給你摔出來了?!惫脑氲那嗤荏@呼一聲,拉緊安全帶。
“肺不是我的目的,摔出腦震蕩才是我的目的,看來還差點火候?!?p> “就是腦死亡我也在死前弄清楚,到底哪家的閨秀啊,能入了咱應少爺?shù)那嘌邸!鼻嗤軋?zhí)著的把話題又扯了回來,“誒,我認識嗎?”
“……”應冕又扮起鋸嘴葫蘆。
“中國人?美國人?”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同學?同事?”
“你他媽不早都猜出來了嗎?”應冕幾乎要拍方向盤而起了。
“我什么時候猜……”席硯修恍然大悟,“有婦之夫?”
“……”鋸嘴葫蘆又上身。
“可以啊,小應,看不出來,你還有愛上安娜的勇氣,誰啊到底?”席硯修感覺心口有只貓不停的蹭啊蹭,蹭得他心癢難耐。
“你能不能打個吉利點的比方?”聞名世界的安娜的愛情以悲劇收場,她最后臥軌自殺。恰好車子微微顛了一下,這波顛簸輕輕卻有力的隨著那個悲慘的結局一起撞上了應冕的心臟,他覺得一瞬間呼吸驟停,被席硯修撩撥起來的火氣突然就偃旗息鼓了,他小聲的嘀咕,“她不是安娜,我也不是沃倫斯基。再說,她還沒結婚呢?!?p> “我擦,小應,你不是暗戀文嫣吧?!毕嗤芨緵]聽見他嘀咕,驚恐萬分地瞪大了蛙眼,“這個絕對不行,嫣兒和高嶺多好的兩口子啊,青梅竹馬,琴瑟和諧的,你不能挖朋友的床角啊,老話還說了,朋友妻不可欺,你千萬不能沖動啊,啊……我擦擦,這回肺真的被你震出來了……”伴著一陣高昂刺耳的剎車聲,席青蛙身子猛的前沖又被拽回座位。
“下車。”應冕一臉鐵青。胸口那團剛剛才鳴金收兵的小火苗又蹭蹭得有了搖旗吶喊的勢頭。
“這老爺車的ABS系統(tǒng)經不起你這樣子虐待?!毕嗤軓纳迫缌鞯瞄]了半分鐘嘴,然后識相的轉移了話題。
應冕抬起雙手使勁地搓了把臉,“Sorry,我今天,我今天真的……”
借著窗外斑駁的燈光,席硯修看到一張失魂頹廢的面孔,這是他很久不曾見過的應冕。
應冕緩慢的吐出一口氣,重新踩下離合,“走吧,喝兩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