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消瘦的流浪狗趁著夜色無人,靜悄悄地潛進烏云巷沿街覓食,修長的鼻子緊貼地面,細細的尾巴夾在屁股底下。一輛黑色的車緩緩的拐進巷口,瘦狗睜著糊滿黃色分泌液的黑眼睛,怔怔的與兩只前霧燈對視著,直到車子來到狗前幾米處,它才嗖一下離開了。
應冕將車停在眾口齋門前,和席硯修一左一右地下了車。
起腳才上了兩級臺階,門就從里面拉開了,莫仁清披著一件軍大衣,穿著厚厚的棉睡褲,提著一個手電燈站在門檻處。
“莫叔,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過來打擾。”應冕脫口的話迅速液化在嚴寒刺骨的天氣里,被手電照得縹縹緲緲。
“沒事,老頭子本來覺就少,再過幾年多的是睡覺時間?!蹦是宕麄冞M了門,重又把門鎖上。
應冕笑笑:“您離那時候還遠著呢。麻煩您給熱兩壺黃酒,切兩斤醬牛肉,在弄一盤您腌的黃瓜。我和硯修去西屋坐會。”
席硯修是眾口齋???,但是西廂房卻是頭一次來。
暖黃色的燈光溫柔的籠罩下來,使房間顯得古樸又溫馨。
相較于另外幾個房間西巷明顯小了一圈,陳設也非常簡單,一張不大不小的明清款床榻,一張小圓桌,配了幾條將軍凳,一個早就該被淘汰的洗臉架,兩張卷書椅中間一張根雕的矮腳茶臺,所有家具有序擺放,放眼一圈也沒有什么現(xiàn)代化電器,顯然西巷平時也沒人住。
應冕拿起洗臉架上的盆子出去接了一大盤涼水進來,席硯修才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居然連個衛(wèi)生間都沒有。
數(shù)九寒天里冷冰冰的水澆上臉,將應冕體內(nèi)的躁氣驅(qū)散,他覺得通體舒暢,扭頭問席硯修,“你要不要也洗個臉?”
席硯修光是看著都感覺渾身酸爽的不行,飛快地搖搖頭:“謝謝,我剛才睡了會,清醒著呢?!?p> 莫仁清很快就把東西送了過來,還很貼心的多放了幾瓶酸奶,一碟花生米。
兄弟二人圍桌而坐,卻都沒急著說話,似乎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一人捧著一杯酸奶吸溜吸溜。
應冕當先吸溜完,將空杯子放下,“你先說吧,難為你都跟我一晚上了,連金帝都不嫌棄的跟進去了,你想知道什么,我保證知無不言。”
席硯修斜眼瞅瞅他,“你也知道我跟你一晚上了,那你還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
“還是莫叔這的醬牛肉好吃,”應冕嘴里嚼著牛肉,“你哪只眼睛看見我遮掩了?再說了,我要有心跟你擺譜,晚上都不帶你玩?!?p> “是,我先謝謝你,下回別帶我跟瀟瀟一起玩?!?p> “她今天也沒怎么著你啊,你就那么怕她?”
“我不是怕,我……”席硯修擺擺手,“切切切,不說這個。說正事。今天晚上那個婦人是不是你安排的?你別否認,張程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p> 應冕覺得好笑:“這有什么好否認的,是我安排的?!?p> “還有那,珍珍是吧,我還真是好奇,她一個女人也能勞你應少親自動手?”雖然席硯修知道他這兄弟不會平白無故的坑害人,可還是難掩對她的惻隱之心。
“她就是那天平安夜里在臻臻的酒吧給何詩意下藥的女人?!?p> “何詩意?”席硯修在腦海里搜尋,“哦,想起來了,就是橙子那朋友,跟你同一天生日那個?!?p> “那姑娘不是沒事嗎,酒吧臻臻也都給處理好了,這位好歹也是瀟瀟的朋友,你多少也留點情面,意思著警告警告算了,你還真以彼之身還之彼身,居然還把她送到任小六那個流氓手里……”
應冕打斷席硯修的菩薩心腸,“她沒事只是她運氣好!萬一那天我去的晚了,萬一遇見的人不是江效禮……”他根本不敢想象這些萬一。
“……”席硯修啞口無言。默默的給自己倒了杯酒,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斑€是說任小六的事吧。之前我一直在帝都,沒怎么回來,不清楚你跟硯初在計劃什么,上次吃飯,我大概也聽明白了點,我來說,你聽,不對的地方你指正?!?p> 應冕給自己和他倒上酒:“洗耳恭聽?!?
若無其意
抱歉,今天又更晚了。我好想使出洪荒之力,把每一章都精雕細琢,讓你們打開新章節(jié)都能產(chǎn)生拆禮物的心情。??晌宜綄嵲谧玖?,遠遠達不到。謝謝追文的你們,我會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