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許愿(11)
打罵了一會兒,那夫人才消停,過了一會兒,一位青壯小伙子沖了出來,那小伙子樣貌與那掌柜的有些相似,周身的儒雅氣息,但是身子骨不大行,一看便是藥罐子。感覺風隨便一吹,都能將他吹倒的感覺,弱不禁風的。那小伙子口口聲聲斥罵母親,幫襯著自己的父親,誰知道那老板娘起身,二話不說立刻賞了那小伙子一個響亮的巴掌,那婆娘的力氣真是大??!一扇便將那小伙子扇到了地上,重重地磕傷了后腦勺。哐當的一聲,流了一地的血液,外人看著心都得揪起來,看得倚衡陳蕖是一怵一楞的,那老板娘是真的狠真得下死手??!
那掌柜的擁起躺在地上的孩子,又是心疼又是責罵,孩子?。∧憔秃煤么谖堇飳W習嘛!你干嘛要出來與你母親作對啊!那掌柜的一邊替孩子拭去血漬,一邊默默啜泣,兒子長兒子短的,
而那毒婦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在她的眼中丈夫孩子就是豬狗畜生,不,連豬狗畜生都不如,就像是面對仇人一般,呵斥道,兔崽子,老娘生你出來是來跟老娘作對的嗎?倚衡陳蕖詫異的表情異常同步,天啊,原來不是后媽,是親媽,居然是親生的媽。倚衡陳蕖面面相覷,實在是匪夷所思??!看來這件事有些復雜?。?p> 隨后那老板娘的眼睛徑直落向倚衡陳荔,斜斜地凝望著她們兩個人,輕松地打了一個響指,立馬有人遞上了一把戒尺,那戒尺上頭血跡斑斑,那掌柜的一見那戒尺心里頭就發(fā)怵,就像是被蛇咬過的農夫一般,在他的內心深處,那一把戒尺比那削鐵如泥的刀劍還有滲人,他極力護著懷中體弱的兒子。
他與兒子是時常與戒尺打交道,那戒尺一出,陳蕖本能地護著倚衡,顧凡不甘示弱也有樣學樣,那一霎那倚衡覺得陳蕖無比地高大,正當倚衡陳蕖等人都以為那婦人要懲戒倚衡陳荔,才拿出的戒尺的時候,誰曾經想到,她將那把戒尺轉向了掌柜的,她居然又打起了丈夫,那掌柜的一聲都不敢吭,任由她打她罵,倚衡的腦袋是越來越糊了,暗自嘀咕,親生母親毒打親生兒子,父親居然無能為力。
更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那血淋淋的小伙子突兀地推開父親,站起了身子,比那老板娘還要高還要大,他嘴角含著血痕漂亮凄美極了,他穿的是一身的素衣發(fā)喪的素衣,但是此刻卻變成了血衣,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那糟小伙子撕開了身上的衣物,衣物一撕開,掌柜的卻回避了,因為那是遍體鱗傷的枯木,一鱗一鱗的傷,身上結的痂發(fā)膿生臭,臭到人惡心想吐,實在是不堪入目,他逶迤艱難無比,一步又一步走向母親,申訴母親,眼里充滿了絕望,無懼。那小伙子道,
我知道是我的存在是父親的挽留,困住了你的幸福,讓你沒能與那個男人遠走高飛,你記恨父親記恨我,記恨所有的人,自我記事以來,你有抱過我多少次,你有關心過我嗎?你從來都沒有,我稍微做的不好,你動輒打罵,我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是拜你所賜,你不配作我的母親,真正連畜生都不如的人是你,是你背叛了父親背叛了你們的誓言,是你?。〔駸o晴,柴無晴是你??!
那小伙子一連直呼老板娘的名字兩次。話語間透露出了積壓多年的憤怒,眉頭皺得不能再皺了,你這一輩子都不要想那個男人回來找你,因為他已經死在外面了,當年就是我下的手,他死的時候是七竅流血,是我給他下的毒,我親眼看見他死的,他死的時候手里還捏著你寫給他的信,你這個傻女人,傻乎乎地悶在鼓里,還在苦苦地等候著他。哈哈哈,你真是個傻女人,他含著淚仰天大笑,然而聞者卻覺地無比地悲哀。
你……,柴無晴氣地身子發(fā)抖,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一口氣沒有喘上來,堵塞在了咽喉部分,險些沒有昏死過去。
她硬撐著幾口氣,狠了狠心,來人??!把他這個不肖子給我拖出去給我打上三十大板,那些人猶猶豫豫的,不敢上前,因為那小伙子平日里當他們是好兄弟,從來都不把他們當成下人。柴山晴見他們都不敢上前,自己搶過板子一板又一板地打在了那小伙子的身上,一板就是一口血,最后還是倚衡看不下去了,攔下了板子,忍受了許久的掌柜的終于發(fā)聲了,他幾近嘶吼,就像是護犢子的野獸一板,齜牙咧嘴的足以震撼天地,
夠了……,柴無晴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為了情夫竟然連兒子都要殺,虎毒尚且還不食子呢!你還是不是人啊!我們父子兩人上輩子是欠了你什么啊!那個男人究竟給你施了什么迷魂湯藥,將你迷地五迷三道六親不認??!柴山晴你睜開你的眼睛看一看??!你是要親手殺死你的兒子嗎?他可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啊!與你一同呼吸一同生存了十個月的肉??!那小伙子此刻已經昏死過去了,
連那抬小伙子出來的家丁都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似乎是心有不忍,紛紛解下披衣披在小伙子的身上,那小伙子氣息奄奄,命已經去了半條了,茍延殘喘罷了,但是卻無比的堅毅,拳頭還是緊緊地攥著,風華正茂的青年?。捉L燭殘年的落山夕陽一般,
那柴無晴居然還笑的出來,她故作疑惑,兒子,他是我的兒子嗎?兒子就可以毀掉母親最愛的東西嗎?兒子會傷母親的心嗎?他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是她的母親,所以才敢摧毀我心中的摯愛,誰摧毀我的摯愛,我就與誰過不去,兒子是,你也會是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摧毀我心中的摯愛,柴無晴一字一句就像千百跟刺一般,扎入掌柜的心尖上,那一種痛是無形的,我那么愛你你感受不到,
柴無晴若無其事地順了順打亂的散發(fā),切了一聲,你的愛,我不在乎。我早就與你說過了,可是你依舊我行我素我有什么辦法??!好傷人的一句話??!傷到掌柜的體無完膚,虐到他寸骨無存,他憤怒之余又顯的無奈,是他自己無能,沒有留住妻子的一顆心,那偷心的賊從他手中光明正大地拿偷了去,他也是無能為力,
他緊緊地閉上了雙眼,一行酸淚滑落了下來,那一霎那他明白了,原來真正的傻瓜一直都是他自己,是他自己。
同樣身為已婚男子的陳蕖特別能理解那一種無助與痛苦,也不由地同情了起來,空氣僵持了一小會兒,顧盼,
眾人只聽見啪的一聲,那掌柜的狠狠地打了柴無晴一巴掌,你真是無可救藥了,柴無晴,是我自己眼睛瞎了,這些年的情誼都付水東流了,既然如此咱們就此一筆勾銷了,從此以后你我二人再無情誼,柴無晴毫不在意,反而如釋重負,甚至嘲諷起掌柜的起來了,
好,我求之不得,你這個窩囊廢我早就受夠了,整天只知道看女人的眼色,你永遠都不能與他相比,永永遠遠都不能。
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小伙子有一聲沒一聲的啜泣聲,有一聲沒一聲的爹爹爹的喊,牽動了原先那的掌柜的心緒,那掌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模模糊糊地含著淚,咬牙切齒地剜了背過身老板娘后腦勺一眼,他的眼中已經積壓了難釋的仇狠,再也沒有一絲的無奈與愧疚,更多的是那不可忽視一閃而過的殺意,那殺意似乎潛伏在他心底埋旋了許久,現下蠢蠢欲動了。
那小伙子似乎看出來什么,他艱難地挪到父親身邊拉扯著父親的衣角,腦袋一個勁地搖頭,他被打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然后那老板娘并沒有察覺出來,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倚衡等人的身上,右手的戒尺有一下沒有一下地打在手心,粘糊糊散發(fā)著惡臭的血腥味飄散了過來,多少蒼蠅蚊子熏染過的,顧凡上頭忽然覺著一陣惡心,手肘撐著陳荔的肩膀,陳荔與他差一個頭的距離,軟塌榻的如蠕蟲一般的顧凡,肘部剛好撐到陳荔的肩膀,那老板娘卻是宜人自樂,那老板娘:現在輪到你們了,
孩子孩子,孩子,那板子終究是太過于狠了,那小伙子僵持了許久,終究是抵擋不住,咽了氣,掌柜的再也忍不住了撲向了躺在地上的孩子,孩子的身體越來越涼爽,就像冰塊一般,聲淚俱下自責不已。誰知道那老板娘上前就是狠狠的一腳蹬開了二人,指著掌柜的與那已然歇菜的小伙子大聲的斥罵,簡直不堪入耳。倚衡自以為自己霸道刁蠻,卻不曾想這世間居然還有如此惡毒的毒婦,也徹底地刷新了倚衡的三觀,人們常常說虎毒不食子,那地上躺的被斥打的血淋淋的小伙子可是老板娘親生的孩子,斥打自己的丈夫與兒子,現下兒子死了還不放過,你是吃什么蛇蝎臟腑長大的,實在是太狠毒了,你就應該千刀萬剮啊!下輩子生不出孩子,
那柴無晴也是辣手無情,連對自己的孩子都能做到如此絕決的,對待外人自然也不再話下,況且她又是個善妒之人,那陳蕖拼著命擋在倚衡的面前,用生命去守護她,那柴無晴是妒忌又是個缺少愛的人,氣地都快要吐血,憑什么她的運氣好到爆,而自己卻走了一輩子的霉運呢!論樣貌身材年輕的柴無晴不低于倚衡之下,為何倚衡能攤上好人家,自己卻不能呢!真是世道不公,越發(fā)地覺著倚衡如同眼中釘肉中刺一般,柴無晴也越發(fā)生氣。反正情郎死了自己也不想活了,
既然要死那黃泉路上無比地孤單,也得拉到一個人來陪一陪??!柴無晴心一橫,眼神凜冽直逼向那倚衡,趁著陳蕖注意力分散之際,遂一個反身掐住了倚衡的脖頸,使勁了吃奶的氣力妄想致倚衡以死地,倚衡雖然會一些武功,可是現下被掐住了命門,那有力也使不上,臉色漲地飛紅,額部的青筋都快要暴開了,五官也猙獰地皺成了一團,眼角也被逼出了許多的眼淚,
她側側地往陳蕖哪里望了一眼,眼淚飛濺了出來,在她眼里陳蕖的模樣,似乎都變地模糊起來了,心跳砰砰砰得跳,心尖頓然生出了一種無助感,那柴無晴下手也忒狠了,柴無晴下手固然是狠辣的,但是陳蕖可不是吃素的,他雖然不打女人,但是敢傷他的妻子,他可不答應,看到往昔雄赳赳氣昂昂的倚衡,被那柴無晴鉗制于手,表情異常地痛苦,陳蕖不得不大開“殺戒”了,
一個手急眼快就咔嚓的一下,將柴無晴瞪飛,那柴無晴正好落在了掌柜的的面前,她依舊用命令的語氣命令這個剛剛喪子,為她當牛做馬幾十年的丈夫。她依舊是那么跋扈囂張,依舊那么自信,她讓掌柜的扶他起來,他的確扶她起來了,同一時刻他給給她了一刀,那一刀狠狠地扎進了心窩子里,狠心地說,既然咱們的情誼已斷,那咱們的仇怨也一并了解了吧!我?guī)资甑臅r間換一刀一點都不虧,刷的一下那白刀子一下變成了紅刀子,那柴無晴連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就這樣死了。當場咽的氣,
倚衡看到掌柜的是一臉的釋然,想來他也是忍受了許久,柴無晴一步一步將他逼上了絕路,人們常說,人生三大悲中年喪子、晚年喪妻、老年孤苦,那掌柜的居然都占了并且是提前占了,他白若縞素般的臉盤子加劇了慘白,他的妻兒終究是因為他而死,終究是死在了他的面前,倚衡不知道他的在大牢里的余生,該如何艱難的度過,因為對于他來說在大牢里度過與在自由天地里度過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因為愛的人恨的人,全部都已經離他而去了,這真是一個悲劇,一個推遲了將近幾十年的悲劇,
那掌柜的在大牢里,倚衡陳蕖還專門去探望過他,他的頭發(fā)白的接近雪,茫茫一大片的雪。牢頭說,那掌柜的當日進大牢就是白著頭進來的,倚衡不禁嘖嘖感嘆,一夜白了少年頭的真實案例,倚衡問掌柜的后悔嗎?掌柜的似搖頭非搖頭,想了半天,道,如果時光倒流我依舊會殺了她,就算自己不殺她她也會自行了斷的,他太了解她了,她就是一個為愛而生為愛而死的人,他言語中透露出自卑,
作為男人他覺得自己是無比地失敗,無比的自卑。他說他羨慕倚衡陳蕖,因為能與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真好,他說他看的出來倚衡是個一心一意的人,倚衡問他,難道他們曾經不相愛嗎?掌柜的低下了頭,身子有一下無一下的抽動,他的心很痛真的很痛,連回答的聲音都很虛弱,愛,我們也是相愛的,可是到了后面,柴無晴發(fā)現了她的真愛,她愛那個男人勝過于掌柜的,所以她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將所有的愛意與熱情從掌柜的身上收了回來,轉送給了他人,我已經沒有什么牽掛了,唯一牽掛的就已經離我而去了,現下的我已經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是一具臭皮囊而已,死了活著有什么分別呢?人們常說哀默大于心死,其實是哀默直接殺死心。
興許是從中得到了一些觸動吧!從大牢里出來后倚衡沉默了許久,她突兀地頓下了身子,鄭重與陳蕖道,陳蕖,如果有一天我們都覺地遇上了比彼此更好的人,那么你覺地我們該怎么做,假設性的問題,陳蕖從來都沒有想過,陳蕖噗嗤一小揉了揉倚衡的小腦袋:我們活在當下,未來不確定的事我們就不要去胡思亂想了,反正當下你只要知道你我都是彼此心尖上的人就行了,倚衡嘟了嘟嘴,背過了身,陳蕖知道反正自己做出怎樣的回答,倚衡都會不滿意的,因為她自己心里都沒有趨向于完美的答案。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九月初九是老人節(jié),陳蕖習慣了將兩家的老人喊到一塊過老人節(jié),因為倚衡與陳蕖都是家里獨苗的緣故,所以但凡是過大節(jié)都會聚合在一起過,一則既消除了倚衡的顧慮,二則能促進倆家的情感,一舉倆得何樂而不為呢?陳蕖的阿娘是個逢年過節(jié)連紀念日都不落下,不折不扣的禮物的禮物達人,這也賴陳蕖的外祖父,是外祖父留下的后遺癥,陳蕖的外祖父太過于嬌慣陳母,萬事都由著她來也不會養(yǎng)成過年過節(jié)索要禮物的習俗,
在陳蕖年少的記憶中,他是十分羨慕母親的,因為母親每隔幾天就會得到一件禮物,要么就是外祖父送的,要么就是外祖母送的,要么就是母親逼著自己的父親買的,那些禮物都是些寶石金錢,母親會很細心地將那些東西收入一個妝匣盒子里頭,小的時候陳蕖只是看過一眼,反正日積月累早已是價值連城了,母親得到禮物尚且容易,而陳蕖想要禮物卻只能等上好久,一年頂多在生辰之際才能得到一件禮物。
而且是那種地攤上的便宜貨,反正沒有人買的那一種,連撿都不愿意撿的便宜禮物,那是陳父專門敷衍陳蕖的,陳蕖也曾經抗議過,但是抗議無效。因為陳父根本就不搭理半坨米高的陳蕖,那陳蕖也是有骨氣的,后來他堅決抵制陳父給他買的低廉禮物,他寧愿不收禮物也絕對不要低廉的禮物,那時的陳蕖因為沒有禮物,心情郁結了好久,一回偶然出神的私塾先生說過的一句,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因為陳蕖時常見到母親收的禮物,要么就是金要么就是玉,間接地影響了小小的他在禮物認知上膚淺的認識,禮物代表金玉,金玉就是禮物,因而激發(fā)了陳蕖在書中尋找禮物的念頭,
以至于后來陳蕖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學業(yè)上,以讀書為樂趣,隨后中舉入了翰林院的大門,過上了現下朝九晚五的三點一線平平淡淡的生活,家里、翰林院、岳母家,三點一線三點一線,
正值重陽老人節(jié),禮物問題讓陳蕖有些腦袋大,蕭倚衡也不例外,她的母親也是不擇不扣的禮物達人,但是她喜歡的禮物是那極具有收藏價值的藏品,但是又與陳夫人喜愛堆砌珠寶的風格截然相反,那些個什么名家的字畫啊!雕塑??!另外她還喜歡從死人堆里挖掘出來的東西,列如一些陪葬品?。∧鞘强啥际鞘捯泻獾哪赣H的摯愛??!外人聽上去是毛骨悚然,但是蕭倚衡自小就了解,也就不覺地害怕了,岳母陪葬品喜好,連那見多識廣的陳蕖初聞都乍了一跳,見過口味重的,沒見過口味如此之重的,
話又說回來了,兩個人畢竟是要是才剛出來掙錢,手里頭沒有過多的存錢,哪里有那么多的錢去給他們買禮物呢?倚衡陳蕖都快愁死了,兩個人決定一個出一個主意,
陳蕖道,要不就到木材店給我媽車一串木手串,還有你娘既然那么喜歡死人的東西,那就打一口棺材給她,這樣總行了吧!氣地拍案而起,擰著陳蕖的耳朵,把倚衡氣的呀,倚衡:怎么說話的呢!我娘那身體能活到一百歲,興許我走了你走了,她都還好好的呢!我看你娘才真正需要打一口棺材備著呢!陳蕖后悔莫及,真是一時失語則成千古恨啊,
陳蕖也就是開了一口玩笑,他怎么敢給岳母打棺材呢!替誰打棺材也不能替岳母打棺材的,現下最后的補救方法便是撒嬌,雖然他很不喜歡撒嬌,但是關鍵時刻撒一撒嬌也是有用的,陳蕖細聲細語地腦袋輕輕地枕在了倚衡的肩膀,耳鬢廝磨不斷摩挲著倚衡的秀發(fā),倚衡抹的頭油香而不膩,沁人心脾,陳蕖撫摸著倚衡頭發(fā),倚衡正在氣頭上呢!陳蕖死皮賴臉的示好,一點都沒有用,倚衡使勁推開他枕在肩頭的腦袋,吼道,邊兒去,給老娘滾,陳蕖那撲通撲通小心臟撲通地嚇了暫停了一會兒,
他連忙捂住了胸口,大口呼吸上氣不接下氣,哎呀媽呀?完蛋了我要死了要死了,因為陳蕖的小聰明太膚淺了,而且翻來翻去就這么幾招,要么就是撒嬌要么就是裝病危,所以那些小把戲倚衡一眼便能看穿,翻了個白眼:要死就死外面去,別在我的跟前死。陳蕖立刻不裝了,反而小心安撫著蕭倚衡道,媳婦,你瞧瞧你說的那叫什么話呢!我不過是開了一個玩笑罷了,你何必動氣呢!氣大傷身體啊,那岳母……就算借我十個豹子膽附加一百個熊膽,我也不敢替岳母打棺材啊,我就是要打棺材也是先打我的,倚衡捏住他的嘴連忙打斷他,呸呸呸,烏鴉嘴你胡說八道什么呢!越說越離譜了,你今天怎么盡沒事找事啊,咱們能不能認認真真地坐下來商量了,
陳蕖立刻變成了一張認真臉,倚衡: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就暫借西墻補一補東墻如何,我那兒還有幾件金飾,你拿了去重新打倆件金簪,什么寶石?。∽龅脑骄略胶?,一定要一模一樣,當著面的給她們每人一枝也就公平了,省得到時候你娘說我一碗水沒端平,好,咱們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陳蕖還沒說話,倚衡就一人主張已經定下來了,
陳?。哼虾牵眿D你怎么變得開明起來了,大散錢財呢!倚衡呵呵了一聲:你想多了那倆件金簪只是在她們哪里,暫時存幾年而已,父母都是愛子女的,我呢!做事比較馬虎,這些個金銀細軟哪,但凡是與數字掛鉤的,我的腦子都是一片雪茫茫,說不定丟了些,我都不記得了呢!所以咱們將貴重的東西給他們,比放在咱們手里更安全,反正以后他們還是會還給我們的,而且還哄得她們開心,所以何樂而不為呢?陳蕖默默注視著倚衡笑嘻嘻地,攬住倚衡的細腰,
嗯嘛,倚衡感覺就陳蕖的臉快要掉到她的臉上了,嗯?倚衡眉頭緊皺,那倚衡一個急手只聽的啪的一下,就跟打蚊子一樣啪的一下,掌心呼到了陳蕖的臉上,然后扒開他快貼緊自己臉的那張臉,另一只手則是捂住自己的口鼻,嫌棄的地凝視著陳?。耗阏f你是不是又偷偷吃了大蒜,倚衡再嗅了嗅,干嘔了一會兒,嗯,看樣子你還吃了不少呢!怎么的也有一頭的分量了吧!我說過了多少遍了,讓你不要吃大蒜,明天還上翰林院呢?你那些同僚與你同處一室還不得讓你給熏死?。∥业故菬o所謂,可是你這樣子不好,不尊重別人,
陳?。簺]有??!我沒有吃大蒜,我只是吃了一顆蘸蒜蓉醬的大蔥而已??!我沒有吃大蒜啊!倚衡翻了一個魚肚白:陳先生,請問那有什么區(qū)別嗎?你去漱一漱口吧!我聞著腦袋有些暈,而且還有點想吐,咦,陳蕖你的樣子怎么有些模糊??!還有為什么周圍的東西都圍著我轉啊!天旋地轉地轉的我頭暈,還有你也是,我好像……倚衡話都沒有說完就倒下了,過后倚衡和盤脫出,說自己對大蒜等一系列重口味的東西過敏,此后陳蕖徹底戒掉了蔥姜蒜等一系列重口味的東西,連沾染都不敢沾染了,
過后倚衡與堂妹在茶園后院喝茶聊天時談論起來,那陳荔是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笑地肚子都快撐破了,連那眼淚都蓋不住飛濺了出來,陳荔對自己的嫂子是佩服地五體投地,居然能想出大蒜中毒的方法替兄長戒掉重口味的食物,陳荔撫著案桌,那果子、點心、茶水都快散落一地了,陳荔笑岔道,平日里,兄長是多么精明能干之人,我家的顧凡在我面前夸過兄長好幾回了,說兄長精明圓滑又足智多謀,深受上司賞識及同僚喜愛,跟松鼠一般機靈的人,居然會相信嫂子說的什么大蒜過敏,連我都不信的謊話,兄長居然相信了,我現下只要一想兄長那深信不疑的模樣我就想笑?。〔恍辛?,我可不能再笑下去了,再笑下去我會岔氣的,岔氣會死人的,我下個月就要當新娘了,要是我死了就當不成新娘了,我可不能讓顧凡年紀輕輕的就當了鰥夫,罪過罪過啊。
倚衡戳了戳陳荔的腦袋,胡說八道什么呢!你下一個月會是最美麗的新娘,不過說實在的,你兄長待我是真的好,千依百順的。他還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忤逆過我呢!我讓他牽狗他絕對不敢牽一頭鹿回來,
陳荔吹胡子瞪眼,拍了拍石板桌揚聲道,他敢忤逆你,他若是敢忤逆你,你就盤他削他?。∫泻庋谧煲恍?,喝了一口茶水,陳荔湊近了倚衡:嫂子,明天顧凡妹妹要去觀婿門,倚衡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嗯了一聲,那陳荔的記憶也與魚的差不多,才不過幾秒鐘就忘了上一句,還故作神秘,小心翼翼與倚衡咬耳朵道,你知道是干什么嗎?我天啊,她剛才不是才說過去觀婿門嗎?會不會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一撮類似于女人頭發(fā)的東西吸引了倚衡的注意力,那頭發(fā)實在是惹眼,陳蕖不能不注意?。?p> 倚衡輕輕地捻起了,陳荔肩頭忽略的一大縷青絲,倚衡:妹子,你最近的壓力有些大?。£惱蟮念^跟撥浪鼓一般,沒有?。∥颐刻斐缘孟滤闹?,很好啊!倚衡哦了一聲:那就好,然后又回了陳荔之前的問題上,并且做出了回答:那當然是為了選夫婿??!陳荔驚愕不已,眼睛睜地比那銅鈴還要大還要圓,嫂子,你也太聰明了吧!你會讀心術嗎?你怎么知道顧凡的妹子要去選夫婿呢!
倚衡:你自己說她要去觀婿門的,既然去了觀婿門自然是要去選夫婿,不然到那里是去吟詩作對嗎?眾所周知長安大多數的官眷通過觀婿門選夫,這已然不是什么新鮮事,那陳荔初來乍到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陳荔:哎呦,她說讓我給一些建議,我與她說我自己看人的眼光都不行,我想拒絕她來著的,但是妹妹一直懇求我,我也就答應了,嫂嫂我……我是真地害怕自己給指導錯了,會誤了妹妹的終身,陳荔急得揪著那蝶戀衣蕖,那衣蕖都快讓她揉成歲末了,
倚衡:我的建議是適當給她一些建議,半參與半不參與,身為未來嫂子的你,得為妹子的終身幸福把一下關,小妹子的眼睛終究會花一些,你一定要及時擦亮雙眼,將那些人品不好的給摘去,留下那些品行端正的就任由她自行選擇,這個你就不必參和進去了,任由她挑選,若是多加提點左右了她的想法與選擇,那夫妻兩日后要是有個不痛快,你免不了落得埋怨,那陳荔心中毅有了數,自然千恩萬謝的,因為外頭有些事,那陳荔便提早先行了一步。陳荔離開后,倚衡也就回了,路過了一翠脂坊,尋思著帶一些生發(fā)補血的阿膠、核桃、黑芝麻之類的給陳荔,
趕巧了遇上了上回的小云,那小云先倚衡一會兒瞟見倚衡,見到了倚衡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覺得十分地尷尬,便裝作沒有看見,等到倚衡走近了實在是難以回避的時候,才勉強打了一聲招呼,倚衡也不是個不容人的人,上回教訓了一會兒事就算完了,那小云向她問候,倚衡自然也以禮還禮微微點頭,那隨后徑直走到翠脂坊,可巧不巧翠脂坊除了小云一人再無旁人了,
那小云自知理虧也不敢向倚衡推薦產品,就像是只活的招財貓一般,站在了門外,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哪,她巴不得倚衡快些離開,如此也能自在的一些。千算萬算??!沒想到倚衡居然既往不咎,主動讓小云給她介紹新品,小云起初心里捏了一把汗,甚至已經做好了如何應對倚衡的刁難了,誰能想到那倚衡非但不刁難還買下了不少東西,老年人保健品、脂粉、堅果等等,那倚衡不計前嫌著實令小云無比慚愧,無地自容。
那倚衡臨走的時候,小云突然喊住了她,真心實意地向倚衡鞠了一躬,并且無比真誠:夫人,請你原諒我上上次的唐突與無知,您才是真真正正的貴婦,是修養(yǎng)素質上的貴婦。倚衡真心地接受了小云的道歉,并且回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我只與你說一句,人生路漫漫長,行事說話都要謹慎小心些才是,不然以后可是要吃一些苦頭的,那小云也很聽教誨點了點頭,倚衡行步至家門口的時候,突然頓下了腳步,望了一眼掛滿兩只手臂的東西,自言自語道,我為什么會買那么多東西回家??!思度了一會兒自我安撫,算了,屯著吧!總是能用完的,
陳蕖:你又自我安慰了,
那倚衡提了一路,陳蕖就跟了一路,聽到了陳蕖的聲音,倚衡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腦袋一扭,見到了陳蕖如同見到救星一般,大庭廣眾之下,直接飛到陳蕖的懷里,然后掛在陳蕖的身上就像是一只考拉一般,那路過的人都嘖嘖指責,紛紛搖頭,陳蕖:那么多的人看著呢!要抱回家抱,倚衡:好啊,那地上的東西就你提了,我回去了,那考拉蹭的一下竄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