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許愿(12)
是夜,倚衡只覺得肚子疼痛難忍,蜷縮在了床角,她從來都沒有疼到如此狼狽的地步,一身又一身的汗下來,連貓咪都被她給趕走了,被褥一角也被抓爛了,她實在是難以忍受了,因為實在是太疼了,又趕上陳蕖加班了,陳蕖只能求助小曲
“小曲,小曲,”聽到了湖蕁的傳喚,小曲衣服都沒穿好就沖了進來,進來的時候還系著柳帶,只見湖蕁臉色慘白右手一個勁地壓著腹部,哎呦哎呦的叫,湖蕁的全身已然濕透了。痛苦不已,茍延殘喘。
“少夫人,你……你我去找少爺”小曲當即也只能想到陳蕖了,遂叫起睡夢中的小氣,那小氣正做著夢硬是被小曲拖了起來,倆人提著燈燭一同去翰林院。湖蕁已經(jīng)疼的昏死過去了,意識不大清楚了,倆人走后,不久陳夫人陳老爺也過來了,要不說小曲的嗓門大呢!平日里睡地跟一頭豬的陳老爺都能驚醒,老倆口一進門見倚衡蜷縮在床尾,一動不動如同僵硬的蠶一般。
陳夫人喚了倚衡幾聲,“兒媳婦,兒媳婦,”倚衡依舊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yīng),陳夫人:哎呀,老爺媳婦的手怎么冰涼冰涼的,趕緊的,還楞在這里做什么,叫那下人,快??!焦慮不安的聲音抖動的發(fā)顫
陳老爺哦了一聲,匆匆忙忙出了門,不久,來了幾個小廝將倚衡連夜送到了醫(yī)館,等到陳蕖匆匆忙忙趕回府邸的時候,倚衡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睡了好幾個時辰了,是母親照顧的。
陳蕖為之一振,府邸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但是自己的母親是絕對不可能的,陳蕖有些恍惚,他揉了揉眼睛,他想再一次證實一下所見,“那坐在床沿悉心照料倚衡的人,真的是自己的親娘嗎?”陳夫人見兒子回來了,就將差事交給了陳蕖,照顧了倚衡許久的陳夫人,脖子酸死了。抬都抬不起來。
陳夫人:既然你回來了,你的媳婦就自己照顧了,陳夫人話不多說,便離開了房間。陳夫人離開房間不久,倚衡也醒了睡了好一會兒,腦袋都痛死了,
她醒來后呆呆地坐在了床頭:這算是徹底地和解了嗎?陳?。耗阏f呢!我都妒忌死你了,我都沒讓我母親衣不解體照顧呢!你是第一人啊!高級待遇啊!倚衡:我覺得好不習慣啊!也覺得好對不起她,想一想從前我,唉,倚衡一聲悔恨的嘆息已經(jīng)表明了她的悔歉。
陳蕖握著倚衡的手,邊搓邊道:什么都不要說了,以后知道該怎么做了,就好。一家人終歸是一家人,現(xiàn)在你明白了吧!陳蕖松了一口氣,你知道嗎?小曲小氣跟我說的時候,我都快要嚇死了,幸虧你沒死。你是不是吃壞了什么東西啊,還是你那個……,要來了所以,按照日子也就這幾天的時間了,我都替你算著呢!
倚衡的臉熱如灼巖:哎呦,你怎么……,多不好意思?。〔缓靡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之前是學醫(yī)的,我怕什么??!倚衡知道話雖然如此,但是直面說出真的是蠻尷尬的,
倚衡:算了,咱們還是跳開這個話題吧!陳蕖言歸正傳:我想你應(yīng)該是吃壞了肚子,才會引起腹部劇烈疼痛的,要不要喝一些熱水啊!暖一暖腸胃會更舒服一些,倚衡點了點頭。
陳蕖斟了一杯溫茶,倚衡握著茶杯心疼著胡子拉碴的陳?。喊ミ希銊e理我了,你自己先睡吧!這么晚了,明天又要早起,那翰林院的工作幅度強大到可怕,我沒事了,我只是想坐一坐,你能不能幫我拿一本詩經(jīng)過來啊!反正也睡不著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倚衡的氣色好了不少,連說話語氣都中氣十足的,看來已經(jīng)沒事了,陳蕖也就放下了心,踏實地睡下了。
倚衡讀了一會子詩經(jīng),肚子又劇烈疼痛起了來了,沒完沒了。疼地倚衡生氣,倚衡死按著肚子,想以此緩解疼痛,但是沒有任何用。而且疼痛轉(zhuǎn)移到了手臂,倚衡疼地嘴唇發(fā)紫,就連手背顯而易見的青筋都暴突出來了,
倚衡嚇死了,陳蕖陳蕖,
陳蕖起身一看,倚衡的嘴唇紫的嚇人,臉色無比地慘白,這分明就是中毒之狀,
倚衡只覺得咽部一陣鹽腥,霎時間,居然吐出了一口黑濃黑濃的粘稠血液,那血液發(fā)紫發(fā)黑,黑得有一些滲人,
倚衡心口一痛,又厥暈了過去。
哦哦哦,雄雞已經(jīng)鳴了好幾聲,倚衡昏昏沉沉的,她依稀就得昨夜反復疼了好幾回,也吐了好幾回,臨近天亮她才睡著,周邊沒有人,倚衡也不想喊小曲他們,他們照顧自己了一夜,想來也是困乏了,門枝椏地開了,倚衡立馬撲進被窩里。假意睡著,
陳蕖唉了一聲:睡覺怎么蒙著頭,會窒息的。嗯,陳蕖沒有去翰林院嗎?陳蕖掀開了蓋在倚衡頭上的被角,聽著他困倦的語氣,想來自己折騰了他一夜未睡。倚衡既然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了,倚衡睜開了雙眼,陳蕖一夜間仿佛老了幾歲,他的胡茬昨天才冒出點點胡芽的,今天卻長成胡草,就像是歷盡滄桑的黃土溝壑一般,一縱一橫的細紋爬上了他的臉,縱橫交錯。真叫倚衡一個心疼??!倚衡起身,手扶上了他的臉,陳蕖見倚衡醒了歡喜不已,倚衡近些才發(fā)現(xiàn)他昨天哭過,因為他的臉側(cè)還有淚痕,
男兒有淚不輕彈,倚衡從前怎么欺負他,他都沒有哭過。然而現(xiàn)在卻哭了,看樣子還哭了不少回,那淚痕重重疊疊,陳蕖一做表情,那粉刷刷地像掉墻皮地往下落。
他捻起湯碗,舀了一口湯,來喝下這碗湯,身體就會好受一些。倚衡定睛一看,那碗里頓的居然是蜥蜴蜘蛛等物,倚衡當即推開了。你怎么用毒物給我頓湯喝呢!倚衡覺得無比惡心。陳蕖苦口婆心得勸道:以毒攻毒?。∧阒卸玖?,所以你得多吃一些毒物,倚衡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得這種毛病,只是一直聽陳蕖的話,一直倚靠著毒物養(yǎng)護。
可是倚衡也知道,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她都吃了多少條毒蛇、蜈蚣、蜘蛛了,又食了多少劇毒之物,
她還能懷孕生孩子嗎?自從上一次世紀大和解了以后,倚衡是越發(fā)地想要孩子了,但是她長久食用毒物,恐怕對養(yǎng)胎不利。倚衡向陳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倚衡一口回絕,他說他只要妻子,不要孩子。湯,依舊是每日定時送來,但是倚衡背著陳蕖將那些毒物湯,偷偷得倒掉了,一夜,那夜的腸穿肚爛般劇痛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嚴重。倚衡明白了原來自己的腹痛是要依靠劇毒之物鎮(zhèn)壓下去的。
小曲拿了一包孔雀膽粉,倚衡就著溫水喝下孔雀膽粉,片刻,居然就沒有事了。
小曲,你去給我找胡女醫(yī)來,我有事要問她,小曲猶猶豫豫的不肯前去,借口道,夜已經(jīng)深了,況且女醫(yī)最近著急要二胎,咱們就別打擾她了吧!
倚衡:那好,那就由你告訴我,倚衡聲音雖然低迷卻如雷貫耳。小曲不敢不從,只好將真相和盤托出,
陳蕖悄咪咪地回了家,怕打擾倚衡的睡眠,他直接在外脫鞋。房間里死氣沉沉的,原本漆黑的屋子突然亮堂了起來,倚衡坐在了床頭但是她卻不說話。她低沉的聲音從黑暗中撲來,
陳蕖,你告訴我,我究竟怎么了,其實倚衡心里知道答案了,但是她還是想親口聽他說出真相,陳蕖倒吸了一口氣,輕松道,沒有什么事??!不過是你天生體質(zhì)喜好毒物而已,沒等陳蕖繼續(xù)說下去,就被倚衡打斷了。
倚衡接道,所以你就要用毒物湯供著我嗎?陳蕖你知道嗎?你在養(yǎng)一個毒罐子,你知道嗎?
那又怎么樣,他的聲音掩蓋住了她的氣勢,那又怎么樣,有什么關(guān)系嗎?就算你是毒罐子,你也是我的妻子,你還要我說一些什么。倚衡,只要你好我就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替你尋找換血的法子了,只要你一換血,那么你就不需要依賴毒物了,
他似乎是在挽留自己,
你相信我,我知道那些毒物湯喝著難受作嘔,但是我希望,你能堅強喝下去好嗎?算我求你了,倚衡眼睛一酸,陳蕖的鼻頭也酸了一大片。夫妻倆人相擁而泣,陳蕖撫著倚衡的額頭,親聲細語地安撫,
倚衡靠在他的肩膀上,你知道嗎?我真得好想跟你一輩子過下去。我的脾氣不大好,我實在想象不出了,除了你以外,還有誰能心甘情愿地被我欺負,還不敢還手的。陳蕖,我害怕,我害怕,害怕自己會失去你,倚衡拽著陳蕖的臂膀,就像失落無處可去的落魄鳥兒一般,努力地尋找內(nèi)心缺失的安全感,
陳蕖心里發(fā)出聲音:害怕的話,那就過一輩子唄!
原本倚衡以為自己只要一直喝著毒物湯,就沒事了,但是沒有想到隨著自己身體的變化,自己對毒物的需求量也越來越大了,就像欲望一般不斷滋長,她需要每天吃幾十只毒物,才能震緩住腹部的疼痛,可是供不應(yīng)求,陳蕖每周都會進買大批量的毒蛇供倚衡食用,倚衡現(xiàn)下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了,
任你是什么毒,都毒不倒倚衡反而是錦上添花,成了倚衡體內(nèi)的補品,這樣每日服毒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將近半年,倚衡便遭到了劇毒的反噬作用,那毒蔓延到了倚衡的臉上,腐化了倚衡嬌艷欲滴花朵般的面孔,換成了一張滿面疙瘩的臉,且散發(fā)著陣陣的毒氣,整日整夜的出不了門,除了小曲以外整整一個月,倚衡再也不愿意見任何人,就連陳蕖、母親、父親都被她拒之門外。她也想他們,但是實在是見不了。她怕看到父母心疼的眼神,陳蕖為難的表情,有難個男人愿意看丑陋的女人呢!更不要說與她一輩子過下去,一天可以兩天可以三天勉強,
倚衡低頭將目光鎖在了地上,
地上一大片摔碎的銅鏡,是她今天摔壞的,曾經(jīng)的她是多么自信,她不知道為什么,為什么美好的生活朝她走來的時候,她會染上這種惡疾呢!一個女人如果沒有一張好看的臉,那還怎么活下去呢!地面上碎碎的鏡片一閃一閃的還是新鮮的,她突然有一個可怕的想法,
如果自己死了,那么這張丑陋的臉就永遠都見不到了,與其同時永遠見不到父母了,永遠欺負不了陳蕖了,不久以后,陳蕖會淡忘自己……,她想了很多很多,件件殘忍撕心。
她的心一橫牙一咬,死就死,我十八年過后還是一條好漢,她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碎片,狠狠地往脖頸一喇,鮮血幾乎是噴涌而出的,可是她卻后悔了,因為她好像看到了父母痛不欲生的畫面,鬢微霜柱著拐杖的祖父母的抽泣聲,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他們已經(jīng)很老了,卻還要為自己擔心操心,實在是不該,可惜箭已經(jīng)出鞘,覆水難收了。后悔莫及后悔莫及。
血液不斷的涌入空氣當中,撒了一地板,倚衡再也聞不到空氣當中檀香的味道,因為濃厚的血腥覆壓住了香味,
倚衡伸出手想要去拽翻凳子,可惜力不從心。他從來都不覺得拽放凳子是如此吃力的事情,直到她今天才發(fā)現(xiàn),
好想睡覺好想睡覺啊,
“少夫人,少夫人,依然姑娘回來了,”小曲一進門就看到了倚衡倒在血泊里,小曲甩開了手中的茶杯,飛奔到倚衡的身邊,依然探了探倚衡的鼻息,嗯,還好我們沒有錯過黃金時間,你先出去,這里交給我,我有辦法。望著攤躺在血泊的倚衡,小曲狠狠地抹了抹淚,哦了一聲便出去了,聽到門關(guān)上的聲音依然才放下心里,
掏出了一只瓶子,瓶子里倒出了一些粉末狀,依然將那些粉末狀的粉末往倚衡的傷處一撒,那奔流不止的血液即刻凝滯。
依然大喜,是少凡是少凡,果然不出之前所料。
依然跪在了倚衡的面前,一聲一聲,少凡少凡的喊,倚衡緩慢睜開了雙眼,但是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的,說不了話,
倚衡大約還不知道她還活著,她看到了依然,倚衡的第一反應(yīng)是驚喜,第二反應(yīng)便是驚愕,依然,怎么你也死了嗎?依然笑了笑,少凡我沒有死,你也沒有死,我們兩都沒有死,都好好的活著呢!
依然凝望著倚衡心中竊喜,爹娘,我沒有辜負你們的期望,少凡我總算是找到了,依然一把抓握住倚衡的手,倚衡震然了一會兒,但是沒有力氣掙脫。她只是知道依然很興奮很高興,
陳蕖一連請了七天的假,將這一整年的年假都休完了,徹夜地守在倚衡的身側(cè),倚衡吃了依然帶來的一粒萬毒丸無需再從其他毒物上汲取毒素了,
倚衡心里有一萬個為什么,依然的身份,還有為什么自己醒來,她喚自己少凡呢?婆婆也隔三差五的替倚衡頓蛇湯做蛇羹,因為倚衡之前需要依靠毒物過活,一家人都學會了空手捕捉毒物的技能,倚衡之前吃的毒物,一部分是陳蕖買的,一部分是陳蕖公婆合力抓的,他們也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來的,野生的毒物比那人散養(yǎng)的毒物毒上百倍,那段時間,倚衡經(jīng)??梢月牭饺税胍蛊鹕沓鲩T的聲音,那蒙蒙的燈紗照著烏黑的路,他們帶上幾個小廝一路摸索著出去,那個時候,倚衡真是感動到涕淚交加,患難見真情,
陳夫人端來了蛇羹,那蛇肉撕成了絲條狀混搭著雞肉絲魚肉絲,說實在的倚衡一看到蛇就有些范圍,她吃蛇吃了都快一年了,她實在是不想吃了,況且現(xiàn)下有萬毒丸,她也不需要再依靠這些東西了,但是陳夫人的心意,倚衡又怎么好浪費呢!只能忍著反胃,當著夫人的面吃個精光,陳夫人高高心心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依然站在旁邊眉頭緊皺,好似有什么心事總是化不開,說來也奇怪了,依然這一次給倚衡的感覺總是怪怪的,倚衡能深深感覺得到,倚衡想趁著病好了一些再來探問她,
倚衡大病一場,那翠脂坊的老板都惦記著,但是自己有事不方便前來,便由蕭蕭做代表,這不沒幾天便找上門來了,撞上了倚衡正在讀書,
進門便道,“看來你的身體恢復的不錯了,我聽著讀書的聲音中氣十足,想來沒過幾天就能好了,你這大難不死必然有后福,以后鐵定能活到一百多歲??!”倚衡一看翠脂坊的老板娘派的實則來了,又是喜又是驚,“老板娘的使者,今日店中不忙嗎?”那蕭蕭笑了笑“忙啊,一如既往地紅火,但是只是這再忙,老板娘說了,也不能忘恩負義不是嗎?”她口中的恩,倚衡是清楚的,當初翠脂坊剛起步的時候,那時候無人問津,只有倚衡一個勁得買,再加上翠脂坊有實力,那生意很快便起步了,到如今的盛況,所以翠脂坊的老板娘格外感恩,倚衡這些當年的老顧客。
倚衡“來就來唄,還那么客氣帶什么東西來??!”說著就讓小曲收下了,倚衡猜都不用猜,要么是新品要么就是補品,左右就這兩樣,蕭蕭簡單地與倚衡說了一些話,又匆匆忙忙地趕回店鋪里做生意去了,倚衡前后兩天應(yīng)付了許多的人,也頗覺得乏累,便尋思著瞇一會兒覺,養(yǎng)一養(yǎng)氣力。
慌慌張張的小廝在院里一個勁的喊叫陳蕖,聽上去情況十分危急,但是陳蕖早就出門去了,倚衡尋思著讓小曲出去問一問,那片刻,小曲也慌慌張張的進來了,說是婆婆讓眼鏡王蛇給咬傷了,
因為婆婆的年紀擺在那里之前抓蛇大多由陳蕖抓,她也不過是踩住毒蛇的尾巴,防止它亂動而已,剛才外出買東西的時候,見一條眼鏡王蛇盤踞在路中央,眾人見到那吐著蛇信的大蛇,都躲得遠遠的,唯恐觸怒毒蛇傷己。
而陳夫人卻眼鏡發(fā)亮,在她的眼里這哪里是蛇分明是寶貝??!因為抓的蛇多了,也就不懼怕了,她伸手就要去抓,怎料那王蛇剛剛從睡夢中來,脾氣大的很,帶有一些起床氣,一口就咬住了陳夫人的手上的護腕,卷住了陳夫人的手臂。死都不放手,
機會難得啊!這么大的毒蛇,那嘴鞘大大的兩顆獠牙,毒液一定非常多,陳夫人死得不肯放手,說是要將蛇帶回家殺了,那蛇是帶回來了,只是那獠牙不小心刮到了陳夫人的手指,刮蹭出了一丁點血,就這一丁點也夠毒倒一頭牛了,
待倚衡趕到房間時,蛇毒已經(jīng)侵入了五臟六腑了,眼瞅著陳夫人回天無轉(zhuǎn)了,
倚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總是覺得身體里有一種力量,中流砥柱般的力量,就要從身體里竄出一般,好像是很久以前就存在體內(nèi)的一種力量。
她將手輕輕搭在了婆婆的傷口,她的手發(fā)抖好像是跟什么力量,較量一般,拉鋸一般,甚是艱難。但是最后那場拉鋸戰(zhàn)還是倚衡贏了,滋滋滋的毒血從傷口就涌了出來,凝結(jié)成了一個巨大的血塊,連倚衡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毒血一出那陳夫人的臉色即刻回轉(zhuǎn)過來,只是嘴唇有些紅而已,
小曲目睹了一切,一個勁地在揉眼睛,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觸了觸倚衡的手,然而又似觸礁一般快速縮了回來,她下巴快掉到地上了,“少夫人,你”她的聲音是抖顫的,就像是摸到毒蛇那般,小曲的疑惑同樣也是倚衡的疑惑,她望著自己的手仔細地觀察了一遍又一遍,倚衡喜歡看武俠小說的,
但是武俠小說中的內(nèi)功通常是隱于無形的,殺人于無形的,能夠逼出毒血毒氣,替人正骨救命的,小說里說的武學內(nèi)功,倚衡暗自猜想,剛才自己用的,莫不是內(nèi)功,可是那些武林高手的內(nèi)功也不是與生俱來的,是要修煉的,哪里可能會有憑空得來的內(nèi)功,況且那些絕世武功的武功秘籍,豈是我等平民百姓可以得到的,倚衡自知自己平日里除了常練五禽戲、導引之類的強生健體保養(yǎng)之術(shù)以外,就再也沒有練過其他的術(shù)法了,倚衡覺得實在是怪異的很,但是在未明真相之前,倚衡暫時先讓小曲守口如瓶,
是夜陳蕖從翰林院回來了,
倚衡神神秘秘的,拿了一只注滿毒液的小白鼠偷偷藏在身后,
陳蕖我要給你變一個術(shù)法,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答應(yīng)了我就給你變。陳蕖想了想:左右不過是看上了什么好東西,已經(jīng)買下了。問了跟沒問有區(qū)別嗎?反正錢都撰在你的手里,只要你別把家中的房契抵押出去,其他的隨便你,愛買什么買什么。只要你開心,其他的我都沒有意見的。
條件都還沒有說呢!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我也太失敗了。
鐺鐺鐺,倚衡將那只半死半活吐了一嘴唾沫星子,耷拉小白鼠亮在陳蕖面前,我給你變一個術(shù)法,
其實在前一刻她就已經(jīng)當著小曲的面做了實驗,當時的她只是想證明證明,究竟是巧合還是不巧,她試了好幾遍結(jié)果都是不巧,她真的有這種本事,可是她之前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過呢!
倚衡當著陳蕖的面又試了一遍,那只半死的小白鼠居然活了,活了。陳蕖驚愕不已,
倚衡拍了拍手,怎么樣厲害吧!快表揚表揚我,陳蕖下都要嚇死了,還表揚呢!他看倚衡的眼色是詭異的,
但是奇怪歸奇怪,喜悅還是大于奇怪的,倚衡高興地拉著陳蕖的手轉(zhuǎn)圈圈,太好了,陳蕖,以后你中毒了就不用死了,你可以來找我,我一分錢都不會收的,陳蕖雖然替倚衡高興,但是倚衡這句話,聽著總是有一種滲人的感覺,不過不管了,總之她沒有性命之憂,又意外收獲這個救命的技能他很高興,這就足夠了。是福是禍后面再說吧!陳蕖凝望著倚衡載歌載舞,心中雖然喜,但是眉宇間總是凝結(jié)了一絲憂慮,
世間上哪里有天上落餡餅的好事啊!事實證明了,陳蕖吃的鹽巴果然比倚衡吃的飯多,
自從救了陳夫人,倚衡的傷不愈合,反倒是加重了不少,三天兩頭的發(fā)燒發(fā)熱,倚衡樂極生悲,她本以為獲得了這么個開掛的救命技能,卻不想這技能也是要以消耗體力為代價的,婆婆虎虎生威像打了雞血一般,而自己卻跟一條病弱的病蟲子一般。成天地唉天唉地的。所以說啊,天下就沒有便宜的事情?。?p> 原來救人是要以自己的健康做交換的,就說嗎?天下沒有便宜的事嘛!
陳蕖幫倚衡錘著腿,有意無意搭話道,現(xiàn)在胳膊還會酸嗎?倚衡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你錘的是小腿,你問我胳膊酸不酸矛盾不矛盾啊!陳蕖換了一只胳膊錘腿,雖然挨了懟但是倚衡有力氣罵人,說明她身體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了,倚衡砸吧砸吧嘴,她心里一直有一個疑問,一直想向陳蕖求證,
唉,咱娘什么時候變的那么善解人意了,你是不是在她的耳畔說了我什么好話??!
陳蕖搖頭:沒有??!我什么都沒有說啊!想來是她自己想通了吧!突然間開的竅吧!反正你們婆媳兩個和和睦睦的,我這是在外頭累成狗,我這心也是心甘情愿。有什么能比家和萬事興更珍貴的呢!倚衡身子不大爽快,陳蕖三兩句溫情的言語,倚衡倒是覺著十分的受用,心里多了些小小的安慰,
陳蕖每天在翰林院忙活地夠累了,回來還得幫倚衡捏肩膀捏腿的,也是夠辛苦,諾,連烏漆的鬢發(fā)都多長出了一絲白霜,倚衡托著下巴仔細端詳著陳蕖,心里無比地滿足,有意無意道,就是給我皇后當,我都不嫁,也不知道今天的月亮圓嗎?我想出去看星星看月亮。
因為這段時間太忙了陳蕖有間接性的耳鳴,陳蕖前面的那一句沒聽清楚,后面的那句看星星月亮倒是聽的一清二楚,:你要看月亮嗎?倚衡嗯了一聲,遂嘆了一口氣:可惜受不得夜風,
陳蕖打了一個響指:這又有何難,陳蕖的方法倚衡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只見他在窗旁擺了一盆水,那空中的月亮倒影在水中,那月亮看的是一清二楚,倚衡獲得了極大的滿足,不禁夸贊道:別說,真有你的,
那水影波瀾的月亮好看極了,別有一番水中月鏡中花的趣味,看了一會兒,倚衡也有些累了,陳蕖接著又是一番拾倒,
倚衡心疼:“算了,那水就擺在窗戶邊吧!你手腳笨加上夜里不通亮,要是讓那桌角椅子絆住了腳,摔了個啃泥,得不嘗失快些安歇了吧!”倚衡往被褥上輕輕一拍,夜里,陳蕖因為勞累過度睡的不大安穩(wěn),翻來覆去的總是睡不著覺,就連翻一個身都像壓著一張紙般謹慎小心,生怕吵醒倚衡,
其實倚衡也是沒有睡的,倚衡哀嘆了一口氣:你轉(zhuǎn)過身去,我替你揉一揉肩膀,好睡一些。陳蕖卻猶豫了一會兒,他家夫人手勁素來是沒有個輕重緩急的,記得上一會捏肩膀,她是硬生生掐出自己二兩肉來,那叫一個疼??!
陳蕖沒來得及拒絕,倚衡就上手了,嗯?她的手怎么變成了棉花一般輕柔了,后背好舒服啊!從未有過的舒服,當牛做馬許久,第一次感受到她高級的待遇,陳蕖竟然有些涕淚交錯。
“夫人,對對對,就是這個地方,我低了一天的脖頸了,對對對酸死了?!币泻獍戳嗽S久,陳蕖也呼呼大睡睡著了,從清醒到沉睡左右不過花費了幾分鐘的時間。
倚衡從他的后背攬住了陳蕖的腰,感受著他起伏不定的后背,就像是大山一般,無論自己闖多大的禍,他總是會為自己撐下一片天的,
依然說過了,倚衡體內(nèi)的萬毒丸是需要配合著一些招式,作用才能發(fā)揮地更好的,依然是倚衡的救命恩人,倚衡是相信依然的,依然一遍又一遍地演示給倚衡看,倚衡也是有慧根的,不過一個月便學會了所有的招式,依然還教倚衡打坐說是結(jié)合起來,效果會更加地明顯,兩個月過后,倚衡覺得自己脫胎換骨身輕如燕,她覺著自己越發(fā)地能控制住體內(nèi)那一團氣了,甚至到達了一種境界,
一盆水晶瑩剔透的水,倚衡對那盆水居然可以隔空下毒,她只要稍稍一一鼓作氣。下毒解毒收放自若且無人能夠覺察到,
湖蘇前段時間得了一子一女,因為婆家人丁稀薄,而湖蘇生的又是嫡子嫡女。雙胎之相,婆家?。∩跏菤g喜,因而給予了湖蘇幾日寬裕的假期,允許她四處走一走,那湖蘇一從府邸出來便直奔倚衡的家中,那湖蘇自嫁入豪門,身邊顯少又知心好友,大多數(shù)的貴胄夫人是瞧不起她的,所以湖蘇也是有不少的委屈,但是生下了孩子地位就不一樣了,日后豪門的財富統(tǒng)統(tǒng)隸屬于她湖蘇的兒子女兒們,那些小妾妖精們,就算是擠破腦袋都撼動不了她的地位,自己的事有了著落,湖蘇便操蘿起倚衡的事了,
雖說陳蕖是個小官吏,不比大府大宅般富貴,但是也得有子女方能穩(wěn)定住倚衡正室的地位,湖蘇在高門府邸里待久了,讓陰謀詭計浸泡良久,說話三句兩句不離心計、地位。她哪里知道小門小戶的夫妻情深,因為她從來都沒有感受過。所以她才能說出這一番話的,倚衡見著湖蘇的眼色蒼老了不少,按照老人們說的,生完孩子的女人應(yīng)該是養(yǎng)的珠圓玉潤才對,可看湖蘇滄桑的模樣,倒像與倚衡一般生過一場大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