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海等人也沒有想到宮慶陽竟然會舍棄自己的那枚蓮子。
這可不是一般的東西。
“哈哈......”
烏海粗獷的笑聲又一次響起:“慶陽公子不愧是慶陽公子,智冠天下,胸襟宏偉,更是柔情似水......讓我等自嘆不如!”
宮慶陽淡然一笑,并沒有回應(yīng)烏海。
烏海也不在意,帶著笑意又看向了一旁那頭白蛟。
“如今浮月蓮蓬我等已經(jīng)得到,只可惜,這白蛟身上處處是寶,我等卻是只能干看著了。”
沒想到那烏海得了浮月蓮蓬后,又打起了這白蛟的主意。
這白蛟數(shù)千載修行,其血肉都充斥著強(qiáng)大的精氣,對修士的進(jìn)補(bǔ)可謂是有著莫大的好處。一身皮肉加起來雖比不上那蓮蓬中的一枚蓮子,可也足以讓烏海動心。
只是奈何,他連一絲痕跡都不能在這條白蛟的身上留下,又如何能奢求得到更多!
這時,李二狗突然蹭到了烏海的身邊,笑道:“海爺想要宰了這條白蛟?”
見李二狗站到自己身邊,烏海眉頭一皺,聲音不悅的道:“怎么,你還有辦法不成?”
李二狗諂笑道:“嘿嘿......如果海爺想,那小人就有辦法?!?p> 烏海目光一亮,聲音中的不悅淡了幾分:“當(dāng)真?”
李二狗直接走到了那白蛟的跟前,然后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瓷瓶,對著那白蛟指了指:“讓小的試試便知!”
說著,李二狗就將小瓷瓶的塞子撥開,頓時一股奇異的香味就彌漫在了空氣之中。
那白蛟困在線網(wǎng)里,轉(zhuǎn)動著兩只碩大的眼珠看著眼前這廋小的李二狗,似乎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白蛟并沒有察覺到危險的氣息。
宮慶陽和云媚等人也好奇的看了過來,他們也想知道李二狗到底有什么辦法能殺了這頭白蛟!
李二狗將手中的小瓷瓶搖晃了一下,再慢慢的將瓶口傾斜,待一滴晶瑩的液體緩緩的滴落在那頭白蛟的頭顱上時,李二狗就已經(jīng)將瓷瓶收回,用塞子塞上,收了回去。
李二狗回過身來,又看向了烏海,將手往白蛟的方向一伸,笑道:“海爺,請!”
看到李二狗的動作,烏海卻是一臉的黑線,不明白的道:“什么意思?”
看到烏海臉上的冷厲,李二狗也沒害怕,只是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反身抬手就在白蛟的身上隨意一劃。
那匕首暗淡無華,顯然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自然不可能劃破那張能困住白蛟的千絲百幻網(wǎng),但驟然出現(xiàn)在白蛟身上的一道血口,卻是驚呆了烏海等人。
特別是烏海,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道。
自己傾盡全力的一擊尚不能在那條白蛟的身上留下一絲的痕跡,這李二狗修為平平,不過是隨手一劃,竟然能留下如此明顯的一道血口。
這時,烏海等人才想起了李二狗先前在那白蛟身上滴落的一滴液體......
雖然一道淺淺的血口并不能讓白蛟感受到疼痛,但兩顆眼珠中閃動著的驚駭,無疑顯露了它此刻內(nèi)心的恐懼。
對......是恐懼!
這條白蛟恐懼的并不是李二狗能傷得了自己,它恐懼的是,它感受到自己體內(nèi)數(shù)千載的修為竟在突然間全部消失殆盡,空空無也。
烏海等人感受到了那頭白蛟的恐懼,卻仍舊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為何一滴看似尋常的液體會使得那頭白蛟原本堅不可摧的皮肉,變得如此的脆弱。
李二狗那個瓷瓶里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這時,烏海等人第一次感覺有些看不透這個李二狗了。
他為什么會這么熟悉萬妖禁地?又能拿出這么奇異的東西?
只是李二狗并沒有留給他們多余的思考時間:“海爺,這白蛟修為深厚,效果只能持續(xù)半炷香的時辰,可不能耽擱了?!?p> 聞言,烏海目中寒光一動,沒有絲毫猶豫,方天畫戟旋于手中,一股強(qiáng)大的氣息頓時從他的周身涌出,震得四周風(fēng)沙迭起。
一聲沉喝,烏海再次踏空,如同先前一般,凌空一劈,再次斬向了那條白蛟。
見到烏海的攻擊,那白蛟早已經(jīng)沒有了先前那般的平靜,嘴中發(fā)出恐懼的低鳴,身軀不停的蠕動,只是沒有了修為的支撐,它越是掙扎,線網(wǎng)的束縛就越是讓它疼苦。
“咔!”
一斬之下,烏海手中的方天畫戟如同重錘一般,直接就砸進(jìn)了白蛟的體中。
一股鮮艷的血流如水柱一般噴射而出,灑向了四周。
叫人稱奇的是,但凡經(jīng)白蛟血液流過的地方,竟然荒地生花,草地如林,其血液中蘊(yùn)含的精氣竟是說不出的強(qiáng)大。
看到這一幕,烏海并沒有因為白蛟的哀鳴而有著絲毫的憐憫,反而愈發(fā)的興奮了。
這白蛟的血液中蘊(yùn)含著如此龐大的精氣,就這樣白白流失倒是可惜了,但其血肉還在,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jī)遇。
烏海將方天畫戟生生的從白蛟的身軀中拔出,于空一旋,又是一斬,只是這一次烏海直接對準(zhǔn)了那白蛟的頭顱,看來是想要一擊之下直接將這白蛟給斬殺。
看到烏海的動作,身為女兒家的云媚卻是眉頭微皺,卻并沒有選擇去阻止。
這本是一個踏著別人的尸體往上爬的世界,眼前的殘忍,無非是自己必須經(jīng)歷,也不得不經(jīng)歷的過程,云媚這樣安慰著自己。
就在云媚思緒不寧的時候,一道極為溫和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了云媚的耳旁:“如果不想看,就不要勉強(qiáng)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事都是自己非做不可的。”
或許是因為烏海的舉動而導(dǎo)致云媚太過出神,以至于宮慶陽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旁,也沒有發(fā)現(xiàn)。
聽到宮慶陽的聲音,云媚平靜的心靈就如同被撥動了一根琴弦!
泛起微微的漣漪。
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的困難和危險都只能獨(dú)自的面對,從不允許退縮。
因為教導(dǎo)自己的人說:“只有這樣,才能配得上屬于你的身份,如果你比別人弱,那又有什么資格凌駕于萬萬人之上?!?p> 就因為如此,她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萬妖禁地。
而此刻宮慶陽的話,無疑觸碰到了云媚作為一個女子最為柔弱的地方,這是在她的世界里從未有誰給過她的......便是依靠!
在宮慶陽聲音落下的同時,烏海手中的方天畫戟已經(jīng)徹底的落向了白蛟的頭顱。
面對烏海手中的方天畫戟。
那頭白蛟的目光就像一個人類一樣,不停的做出變化。
從一開始的恐懼逐漸的變成不甘,再演變成最后的決絕,似乎是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決定一般。
只是此刻所有的人目光都停留在了烏海那結(jié)束白蛟生命的一斬之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那白蛟此時目光中的變化。
除了李二狗和一直在遠(yuǎn)處的孤辰。
“吼.....”
撕心裂肺的怒吼如同死亡來臨前的宣告,整個皎月湖的湖面都因這聲怒吼震蕩不斷。
突然間,白蛟的身上涌起一道耀眼奪目的光芒,比懸空的烈日還要灼人,耀眼。
“砰!”
一聲巨響,白蛟的身軀轟然爆開,方天畫戟還沒有徹底落下,強(qiáng)大的沖擊力就將烏海整個人給擊飛了出去。
就連那位離得稍近一點(diǎn)的白衣公子以及那位一直未曾開口目光卻頗為冷厲的青年也受到波及。
在這頭白蛟自爆所產(chǎn)生的強(qiáng)大沖擊力下,也被一同震飛了出去。
這頭白蛟如此孤注一擲,自爆肉身,將自己數(shù)千年的修為一朝斷送。
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因爆炸而閃爍的光芒如流星般稍縱即逝。
讓烏海覬覦的蘊(yùn)含著強(qiáng)大精氣的血肉,也全都化作了泡影。
光芒消逝后,一道包含著微微亮光的白珠突然自白蛟爆炸開的身軀中涌出,直射而出。
在觸碰到那線網(wǎng)時,竟然越網(wǎng)而過,將那千絲百幻網(wǎng)直接穿透出了一個大洞。
白蛟自爆的力量尚不能損害這千絲百幻網(wǎng),而這顆莫名出現(xiàn)的白珠竟然做到了。
很顯然,這顆白珠子是個寶貝。
千絲百幻網(wǎng)受損,一時間原本大張的網(wǎng)線也在眨眼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根細(xì)細(xì)的如同蠶絲模樣的線條落回了云媚的手中。
當(dāng)千絲百幻網(wǎng)落回手中之時,云媚就知道,這件靈寶已經(jīng)徹底的毀了。
烏海被白蛟自爆的沖擊力炸飛,生死不明。
那白珠一時間失去了目標(biāo),竟然又直直的飛向了云媚。
白珠的速度很快,云媚根本沒有反應(yīng)的時間。
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像被嚇傻了一般。
而就在這時,一道并不偉岸的身影擋在了云媚的身前。
只聽見一聲輕鳴,長刀已經(jīng)出鞘。
這把刀一直在宮慶陽的腰間,從未拔出來過。
就是先前對付那頭白蛟,宮慶陽也是用的一把尋常的刀。
宮慶陽手中的長刀在光束的反射下,一時間讓人看不清刀的本來面目。
過了好一會兒,光芒漸褪,才叫人看清了這把刀。
刀面白光瑩瑩,映射人影,刀身如峰似岳,厚重深沉。
這是一把寶刀,亦是一把極為不尋常的寶刀。
不過這個時候沒有人有心情去關(guān)注宮慶陽手中的刀。
除了遠(yuǎn)處的孤辰。
當(dāng)看清這把刀的真面目時,一段記憶在孤辰的腦海中閃過,隨即口中輕吐出幾個字:“大慶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