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渠帥難道不想縱橫州郡了嗎?”
陡然一聲高喝,魯肅穩(wěn)住心神朝著張多的背影大聲喊道。
震呼聲終究還是喊住了張多,停下腳步。緩緩轉(zhuǎn)身,斜眼瞧著那儒生,張多忽而嘴角一邪,冷聲道:“談是可以談!不過只允許你一人入內(nèi),你敢么?”
沒有咄咄逼人,沒有猖狂不可一世,張多只是風(fēng)輕云淡的一句話,就這樣把問題拋給了魯肅。
漠然盯著張多,沒有張多預(yù)料中的大驚失色,魯肅扭頭看向蔣欽道:“公奕隨吾入內(nèi),其余人等隨叔至留在舍外!”
癟了癟嘴,瞧著眼前的一幕,張多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自顧轉(zhuǎn)身往亭舍走。
亭舍內(nèi)還是當(dāng)初的擺設(shè),陳舊的物件也沒有撤去。
院落中,張多熟練的循著石桌旁的石墩坐了下來,而后只默默的目視著前方的魯肅。
淡然的瞧著眼前的張多,魯肅禮貌拱了拱手,便自顧的落座了下來,端起石桌上的茶具,熟絡(luò)的給自己斟了一盞,輕輕的抿了一口,后才悠然放下。
漠然瞧著魯肅的動作,張多不由心中有些詫異:如此行為,莫不是他當(dāng)真以為自己不敢殺他!
“閣下是想喝了這盞茶好上路么?”
眼睛端瞧著手中的大刀,張多看也不看魯肅,就這樣對著刀說道。
“張渠帥不敢殺吾!”
“哐啷!”一聲,大刀轟的落在石桌上,聲音炸響,使得魯肅身后矗立的蔣欽也更著身體一緊。
渾身釋放出淡淡的殺意!
幽幽抬頭瞧了眼蔣欽,張多繼續(xù)看著刀刃,道:“為何劉子咎不來!閣下可以代表他么?”
“都尉身兼一營軍務(wù),脫不開身,此行由魯肅代勞!”
“魯肅?”瞥了他他一眼,張多繼續(xù)道:“你就是東城魯肅?那個被劉子咎欺負(fù)到門口的人?”
脹紅著臉,兀自捏著拳頭,魯肅也沒有想到張多對自己調(diào)查的那么深,稍傾,幽幽吐了口氣,魯肅再次淡定看向張多道:“正是在下!”
眼眸驚異之色一閃,張多繼續(xù)出言道:“說吧,劉子咎要用什么換那書生?”
“渠帥最要想得到的!”
“莫要和我繞彎子,沒有那份心思,直接說吧!”
“大首領(lǐng)之位!”
驟然瞇起眼眸,張多冷冷的盯向魯肅,周圍的氣壓瞬間為之驟降,魯肅面色淡然。
“是誰說的?”
沒有顧忌這個話題會被周圍人聽去,顯然這些都是他的心腹,這同樣也意味著魯肅只要有一句說的不對,說不得今日就會留在這里了。
“哈哈!”魯肅卻忽然的笑了一聲,道:“渠帥端的小瞧了人!換句話說渠帥也過分高看了壽春諸人的動作了!”
“此言何意?”聲音低沉,張多面色陰沉。
“日前劉都尉上書一份將佐吏失蹤之事稟報了府君,渠帥以為此時壽春是何種景象?”
“混賬!”瞪眸怒喝,張多叱道:“劉子咎害某!”
嘴角一彎,張多還不算笨,魯肅繼續(xù)道:“如今郡府暫且不論,只那壽春相關(guān)勢力恐怕早已書信告知鄭首領(lǐng)了!”
猛然起身,揪住魯肅衣領(lǐng),張多咬牙切齒道:“都是你們干的好事!”
淡淡的抓著張多的手臂,緩緩挪開,魯肅面色淡漠道:“如今張渠帥只有一條道可走,擊敗壽春郡兵,進入芍陂,否則只能與我們合作!”
“某宰了你信不信?”兇惡的瞪著眼眸,張多豁然將刀架在魯肅的脖子上。
輕輕捏著刀背挪開,魯肅知道,張多已經(jīng)自亂了陣腳,果然他此次只是想找機會和劉渙交換利益而已。
“張首領(lǐng)息怒,肅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愿意談,首領(lǐng)之位定是你的!”
“怎么談?”
“很簡單,將壽春城中與你們接洽的人告訴我,剩下來的事情由我來操作,你只要配合好就行,屆時肅保證張渠帥就不再是張渠帥,會成為張首領(lǐng)的!”
瞧著魯肅蠱惑的眼神,張多不愿相信,“你會有這么好心?”
“哈哈!”忽然向前輕輕一傾,魯肅低聲道:“張首領(lǐng)不也正是吾等初來壽春,孤立無援才想合作的么?況且子衡還在你們手上呢?”
瞬間眼眸一冷,深深的看著魯肅,張多突然有種想要當(dāng)場擊殺他的沖動,魯肅小小年紀(jì),便這般善于蠱惑,若是以后還得了!
“張首領(lǐng),此事乃雙贏的局面!若我家都尉沒有誠意,也不會讓我前來的?!币姀埗噙€有些猶豫,魯肅再次加碼道:“都尉說了,若是往后合作順利,芍陂也不是不能讓的!”
猛然眼眸一亮,張多早就覬覦芍陂這塊寶地很久了,沒想到這次劉渙居然用它來誘惑的自己!
默默的盯著魯肅,張多心跳莫名的加速著,良久,方才幽幽吐口濁氣,道:“某跟你們合作!”
壽春城、壽春令府邸
陳紀(jì)端坐在案幾之后,饒有興致的把玩著手中的珍珠,巢湖中果真是寶貝眾多,這樣一顆巨大的白色圓珠居然都能產(chǎn)出。
兀自在手中盤了許久,陳紀(jì)方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來,看著下方拱手矗立的雷薄,冷聲道:“看來雷司馬與這巢湖中挖掘了不少寶貝呢?”
“令君!”聞言,一臉憂郁的雷薄自是連忙拱手,恭聲道:“卑下哪里敢于賊寇暗通啊,只是數(shù)日前不知何故,家中管事告知卑下,有人送來了這些東西!如今已經(jīng)全數(shù)在這里了!”
說著,雷薄不由心疼的看著堂中這數(shù)箱的珠寶,那可是自己這一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沒想到到頭來,全孝敬這些人了。
“唔!雷司馬不必如此!”連忙伸出手,安撫起雷薄,陳紀(jì)深情道:“你我共事多年,紀(jì)怎會不知雷司馬之為人呢!”
瞧著他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雷薄都感覺有點裝不下去了。
“說吧!雷司馬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理?”稍傾,陳紀(jì)終于將問題問出了口。
聞言,雷薄眼眸精光一閃,當(dāng)即拱手對著陳紀(jì)認(rèn)真道:“據(jù)卑下推測,此次巢湖群盜前來劫掠,與南營有所沖突,定是那劉子咎與群盜分贓不均,起了內(nèi)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