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冒充顧氏
走到一個只有他們二人的地方,婦人停下了腳步,剛回過身來,就瞧見閣主跪在了她的面前。
“卿塵見過淺夕姑姑,卿塵方才之舉,實在失禮,還望姑姑能夠海涵?!?p> 見他此舉,婦人趕忙伸手將他拉起。
“公子折煞我這個老人家了,我現(xiàn)在只是一介村婦,早已不再是梔紫閣的人,你自然不必如此拜我?!?p> “不論姑姑愿不愿意回到梔紫閣,是否位于閣中尊位,姑姑在卿塵心里,都是十分值得尊敬之人,卿塵給姑姑行禮,自然是應(yīng)該應(yīng)分的,還望姑姑不要如此客氣。”
閣主這話講完,二人都不免沉默下來。
過了許久,那婦人才開口道:
“方才院里那丫頭是念久吧,她都···長這么大了”
“我們此行的目的,相必姑姑也應(yīng)該知曉了,卿塵在這里跟姑姑保證,任務(wù)一旦結(jié)束,本閣主定會將她帶回,護她一世周全。”
此時站在婦人面前的這位男子,早已經(jīng)脫去了剛來梔紫閣時在她面前哭鼻子的稚氣,尤其是在他立下此番承諾之時,俊朗英氣的面龐上,又多添上了一份認真。
聽見此話,婦人略顯痛苦地緊皺著眉頭,閉上了雙眼,一行眼淚霎時劃過臉頰而下。
良久,她緊緊地拉著閣主的手說道:
“答應(yīng)我,永遠不要告訴她真相,就讓像她如今這般快樂的活著,雖然很艱難,但姑姑求你···求你了?!?p> “姑姑放心,卿塵定會竭盡自己所能,拼上全力,不辜負姑姑今日重托?!?p> &
回到院中,閣主將小牧與阿竹叫到一旁,簡單地同小牧交代道:
“小牧,今日你和阿竹就留在這姚家村,記著,從即刻起,你的名字叫做‘顧念久’,而這位夫人,便是你的娘親?!?p> “娘親?”
小牧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閣主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交到了小牧手上。
“這信里的內(nèi)容,你看了趕快記下來?!?p> “這里面都寫了什么?”
“面記著的,是有關(guān)于顧氏小姐的大部分情況,其中包括她的家族成員、生辰八字、平日喜好等等,你都要盡快記熟,要做到像自己經(jīng)歷過一樣?!闭f到這兒,閣主停頓了一下,怕小牧察覺到,他趕忙簡單說了句:
“偽裝成顧氏——就是你此行最重要的任務(wù)。”
他盯著小牧看了一會兒,眼里隱隱帶著些許擔(dān)憂。
“據(jù)梔紫閣在宮里的探子來報,不出半日,昆都城里派來的人就會抵達這里,接你們進宮。小牧,到時···記得機靈些,隨時應(yīng)變,待你們進宮之后,我再派人與你聯(lián)系,告知你下一步具體的行動計劃?!?p> 聽到“任務(wù)”二字,小牧很快便恢復(fù)了往常的冷靜。
“是,小牧明白。”
“小牧?!?p> 閣主猛然這一句,叫的小牧一愣,一時間也想不出應(yīng)該回什么話。
“照顧好自己?!?p> “嗯,閣主身子不好,也要照顧好自己?!?p> 閣主沒再說什么,淡淡地回身,遠遠朝著那位中年婦人行了個禮,轉(zhuǎn)身離開了。
望著閣主已經(jīng)走出好遠的背影,小牧都沒有回過神來。
“主子,聽閣主方才的意思,馬上就要有京城的人到達這里,那這姑娘的尸體是不是?”
有了阿竹的提醒,小牧才反應(yīng)過來,這姑娘死在了這兒,確實需要處理一下。
回身看了一眼立在遠處那個婦人,小牧給了阿竹一個眼神,示意她幫自己一起。
小牧這眼神所表達的意思,阿竹心領(lǐng)神會,她們二人默默地將女孩的尸體用麻布遮蓋住,拉到了屋后的大槐樹下,推到了樹旁的深溝內(nèi)。
“時間緊迫,就把她放在這兒吧,想來這偏僻地方,也不會有什么人過來。”
“嗯?!?p> 處理好尸體,阿竹小聲問道:
“主子,你說這夫人她是怎么回事啊,都不同我們講話?”
“我們殺了她的女兒,你還乞求她用多好的態(tài)度對待我們,不沖上來要咱們以命抵命就不錯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夫人的性格還真是夠冷淡,女兒死了,也沒見她有多傷心地哭哭?!?p> “主子,你說這位夫人現(xiàn)在如此冷靜,不會是在等待什么時機,然后對我們一招致命吧?”
阿竹略帶哭腔地小聲同小牧講道。
“阿竹別害怕,看這夫人如今的態(tài)度,估計閣主已經(jīng)同她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閣主離開時還對她行禮,想來是位令人尊敬的夫人,反正不出半日就會有人過來,她不會對咱們怎么樣的?!?p> 她倆在后院叨咕了半天,回來時,發(fā)現(xiàn)那婦人已不再立在原處,而面前這間簡陋的小茅屋,此時煙囪里,也冒出了熱騰騰的炊煙。
是有人生火了么?
看著從煙囪里不停冒出的陣陣白氣,像頑皮的孩子突然擺脫了束縛般的飛向天空,小牧有點恍然。
很快,一桌很是素雅的飯菜,呈現(xiàn)在了一張簡陋的木桌上。
之所以形容其為“素雅”,是因為在桌子上真的找尋不見一點葷腥。
被那婦人拉進屋內(nèi)的小牧和阿竹,望著這一桌子菜,面面相覷。
“飯菜簡陋,辛苦二位小姐將就一下。”
瞧見她倆都站得離餐桌遠遠的,那婦人第一次開口。
阿竹拉了拉小牧的手,提醒她不要冒失。
小牧自己也明白,自己方才失手殺了這婦人的女兒,現(xiàn)在她做飯給自己吃,八成是下了毒的。
“這夫人為女復(fù)仇心切,自己可以理解,只是這報仇的手段也太不高明了?!?p> 小牧心里如此想著,沒有上前去。
她們不上桌,那婦人便獨自端起碗筷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