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羨君握著劍走進去,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花憐。
花憐唇角上揚道:“歡迎你們來到紅花宮第二層……”
方羨君并不想跟花憐廢話,直接拔劍,冷冷的對著她。
看著方羨君的劍,花憐卻沒有多少表情,只是道:“門……是你打開的吧”
方羨君不答。
花憐接著道:“果然……只有方家嫡系修煉,才能真正發(fā)出天玄的作用”
“什么意思?”
“哦?他還沒告訴你?”花憐眼角微揚,極其邪魅道:“他竟然沒告訴你,方家”
“不必了,我來告訴他”
方清玨的聲音自身后傳來,語氣依舊淡然,神色依舊無波,好似一切仍舊在他的掌控中。
方清玨行至方羨君身旁,緩緩道:“天玄功法……是方家世代所傳,方家數(shù)百年前并非第一世家,而是江湖天玄門,后來由于天玄功法實在霸道,占據(jù)江湖第一位多年,很多江湖門派看不過,便聯(lián)合起來,滅了天玄門,想要奪取天玄功法”
“然而,祖上不甘,派族中嫡系一脈尚在孕中的一名女子,帶著天玄功法逃出天玄門,隨后,祖上便一把火燒了天玄門,燒的干干凈凈,只剩一把塵土,這群人以為天玄功法隨著一把火燒了干凈,便就放棄了”
“之后,那名女子誕下一名男嬰,待其成人后,便將天玄功法交給了他,但他并不著急報仇,而是尋了一個地方潛心練功,直至百年前,方家人出山助風敬推翻天奇,居功至偉,忠心耿耿,從而一躍成為風敬百年第一世家”
“天玄功法只能由嫡系子弟修煉,雖然方家入仕百年,但天玄功法卻不曾落下”
方清玨頓聲,看了一眼對面的花憐,隨即接著道:“羨兒,你是我方家這一代的唯一嫡系子弟,我本意是設局刺激你,以此成功激發(fā)你體內(nèi)的天玄內(nèi)力,這些年來,我一直派人暗中觀察,發(fā)現(xiàn)你的天玄內(nèi)力始終無法發(fā)揮真正的威力,故而設了方街一局,本想讓你在劫親不成,無能為力的四方壓力下激發(fā),卻不想”
方清玨忽而沉聲道:“紅花宮的迷魂陣卻是提前刺激了你,從而讓你激發(fā)天玄內(nèi)力”
此事,是他的錯,但他不悔,身為方家的繼承人,方羨君必得經(jīng)歷這些考驗。
說完后,方清玨清冷眸光投向花憐:“說來,我倒是要感謝你”
聽著這句話,花憐勾唇諷笑道:“本宮該接受嗎?......”
方清玨不作反應。
花憐眼角微揚,邪魅著道:“你謝本宮,本宮卻是悔得徹底,本來我以為打開玄鐵門的人會是你,沒料想,竟是他”
花憐眸光落在方羨君的身上。
“從他進來伊始,本宮就知曉他體內(nèi)的天玄功法已真正激發(fā).......本宮千防萬防,卻還是沒防住你將天玄功法給了他,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派人殺了他,也好過.......”
“給自己弄了這么大一個麻煩”花憐忽然眼神一凌,如千刀萬劍似的落在正拿著劍的方羨君身上。
方清玨走上前,擋住她的凌厲目光,淡淡道:“即便沒有羨兒,你今日也逃不掉”
“逃?”
“........哈哈哈哈”
好似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花憐蓮步輕移,款款轉身,坐在身后一把鑲滿玉石的寶座上,邪魅的笑著,“本宮何時說過要逃了?今日,是本宮設局讓你們來到此處.......本宮的目的,是毀了你們”
“毀了你們”
“毀了你們所有人!”
花憐放肆的笑著,好似瘋了的笑著.......
此話一出,緊隨其后而來的方家護衛(wèi)隊,五百官兵,以及華盈花茗,皆不約而同的聞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方清玨聽到此話,眉頭深深皺起,眉眼間隱有一股擔憂之色。
方羨君則是放下了手中的劍,深邃的眼底竟是陣陣寒淵。
雖然他極想報仇,但現(xiàn)在的場面,并不允許他沖動。
他并不是一個人!
他的身后還有數(shù)百個人,他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
既是國之英才,就該死在國事上,絕非死在私人恩怨上!
心中思慮幾番,他對方清玨開口道:“.......爹,讓他們退出去吧”
方清玨點點頭,隨即下令。
得令后,眾人雖有疑惑,但還是依令退了出去,只剩方杰,華盈花茗幾人還在此。
方杰本該與方家護衛(wèi)隊一道退出,但他心中擔憂方羨君的安危,便從隊里揪出一個人來,命令他帶著全隊的人退了出去。
方清玨勸過,但是方杰執(zhí)拗,無奈,方清玨只得任由他去了。
見地宮里只剩下了幾個人,方清玨與方羨君相互對視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正在打量他們的花憐身上。
花憐慵懶的斜靠在寶座上,一雙極其魅惑的雙眼掃過方羨君身后的華盈,道:“.......花盈,你留下來,是打算給他么收尸,還是給自己收尸?”
花盈只是淡淡的掃過花憐一眼,輕聲道:“我不為誰收尸,只為做個了結”
為自己,為花語圣女,也為她的女兒。
做個了結!
花憐贊賞的看了一眼,“很好......了結本宮很期待你是如何做到了結的”
隨即也不再與她廢話,而是抬眼看向方清玨道:“本宮再讓你們見一個人,想必你們會很期待.......”
只見她從袖中甩出兩道內(nèi)勁,砸在身后的一道墻上,隨后便見那道墻竟然緩緩打開。
這道墻是道暗門——
方清玨眸眼深邃,看著花憐身后的暗門被打開。
隨即便見兩個紅花宮的人架著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從里面出來。
婦人被一條黑布蒙著雙眼,雖然看不清全貌,但方羨君還是認出眼前婦人是誰。
“.......那是娘”方羨君沉聲道。
娘本就已中毒,可花憐卻還是不放過她!
手中的劍已漸漸握緊,作勢就要沖出去救人,卻被方清玨一把攔住。
“別輕舉妄動”
“可那是我娘.......是你的夫人”
方清玨沉聲道:“正因為她是你娘,是我的夫人,所以更不能輕舉妄動”
他何嘗不想救,可眼前的冷一念,會讓他順利救嗎?
不會!
所以為防她有別的陰謀,他們只能按兵不動。
方羨君隨即也反應過來,壓下情緒,是自己冷靜下來。
見他們不沖動,花憐有些感到意外,卻也沒有多說,而是叫人摘下蒙在風九歌眼上的黑布。
被摘下黑布的風九歌,被眼前閃爍的火光一照,覺得有些刺眼,眼前的事物看起來也不是如此清晰。
片刻后,她才適應了過來,抬眸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和丈夫。
作勢就要跑出去,肩上便傳來兩個力道,風九歌止住動作,意識到自己被抓了。
而令自己落到這些人手里的,是她多年信任的嬤嬤。
風九歌心中有些難過,畢竟是照顧自己多年的嬤嬤,卻——
來不及多想,風九歌身側的位置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好久不見,風九歌......”
風九歌往身側看去,這一看,她不禁疑道:“.......冷一念?”
聽到這個名字,花憐低頭輕笑道:“冷一念......難為你還記得,可惜我不姓冷,真正的冷一念在她五歲那年就被我推下湖里,淹死了”
說這些時,花憐顯得很平靜,仿佛是件很平常的事。
完全不覺得,當年她一個五歲的孩子殺死另一個五歲的孩子是多么可怕的事!
風九歌被花憐這些話震得有些心驚,她是真沒想到,花憐竟能殘忍至此。
忽而,她問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讓嬤嬤將我騙出來,并抓了我?”
花憐嗜血道:“一個半只腳踏進棺材的老婆子,最希望的是什么?自然是子孫平安,所以........本宮抓了她的小孫子,別說......這老婆子的孫子還挺可愛的,就是有點吵,所以最后,還是忍不住動手了”
風九歌心驚,那豈非,“你騙了嬤嬤?”
花憐走到風九歌面前,眸光逼近她道:“本宮可沒騙她,本宮許諾的是她將你帶出來,便將她的孫子還給她”
“至于.......”花憐眉眼殘忍道:“是死還是活.......那便怪不得本宮了,你說.......本宮騙了嗎”
風九歌怔怔的看了花憐半晌。
她是真的未曾想過,冷一念竟會殘忍如斯至此。
簡直入魔了,已瘋到無可救藥。
花憐看著風九歌征楞的模樣,唇角一勾,不再管她,而是轉身說道:“現(xiàn)在.......輪到你們做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