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府的喬遷宴?”端木淵拿著請柬問,“關(guān)府的請柬怎么送到我這里來了?”說著端木淵自嘲的笑了一聲,“金科狀元真是個奇人,這種籠絡(luò)人心的場合邀請一個傻子?虧他想的出?!倍四緶Y隨手將請柬扔在了桌上。
“你不去?”坐在一邊烹茶的穆寧問,“你那么喜歡看熱鬧的人,怎么這次竟然無動于衷?!?p> “看他們猴子耍把戲嗎?”端木淵坐到穆寧對面問,“去的人都是想結(jié)識這位當朝新貴的,你不覺得我以一個傻子的身份去,實在不合適嗎?”
“要是,邀你的人不是關(guān)晏,是三皇子呢?”屋內(nèi)傳出一陣穩(wěn)健的倒水聲。烹茶也講究注水時的力道,力道大了茶香就淡了,力道小了茶香就出不來。穆寧是烹茶的好手,這功夫沒個幾年是練不出來的,“碼頭的消息販子說,這幾日不只一個人去找過他。”
端木淵想都沒想便說:“還有端木明初?”
“不,是關(guān)府的人去找過他……那個,叫醉瑤的姑娘。昨日還有人見到關(guān)晏和三皇子一起飲酒?!蹦聦幦チ瞬鑹乩锏谝淮蔚沟乃骸澳憔谷徊恢??醉瑤可是你的人?!?p> “女大不中留啊!”端木淵扶著額搖頭道,“我竟都不知道醉瑤起了其他心思。假戲真做了。怪不得,總覺得哪里不對?!?p> “你也有馭下無方,馬失前蹄的時候啊。”穆寧見端木淵失落的樣子,不禁想要嘲笑一番。端木淵所有的產(chǎn)業(yè)中,最大的一支便是“煙花柳巷”。上到歌舞仙境的教坊,下到腌臜的章臺院,這兩處都有一個共同點,但凡喜歡去這些地方的人,不是富人商賈,就是達官顯貴。喝多了就會亂說話,話多了消息就多了。端木淵這些年,不知道在這些王宮貴胄的身邊放了多少眼線探子。醉瑤就是其中一個。初見醉瑤的時候,端木淵便看出這姑娘骨子里清高的很,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這只驕傲的小蜂鳥馴養(yǎng)成了籠中的金絲雀。沒想到不過三年的功夫,就成了他人嘴里的肥肉了。
“沒想到,這丫頭的心思可真重啊。”端木淵大概明白為何穆寧說,是端木明初請的他了。醉瑤傳來的最后一個消息,便是關(guān)晏和端木明初扯上了關(guān)系。端木淵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天真的少年也在不知不覺中起了奪嫡的心思,那年他離開京都城的時候,端木明初不過剛剛出生沒多久,一眨眼的功夫,將他父親明著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本事學(xué)的惟妙惟肖。自那時起,端木淵就有了一個大膽的復(fù)仇計劃,那邊是讓端木佑也嘗嘗,被自己孩子逼迫至死是滋味是什么樣的。就像他當年在上乾殿那般逼迫自己的父皇一樣。端木淵看著剛被熱茶水淋過杯盞,上面還殘留著熱茶的溫度,即便已是空杯子,也在冒著白煙,“熱水就算倒干凈了,余溫還在呢。哪里就那么容易甩的一干二凈?!?p> “哦?你又改主意了?”穆寧語調(diào)上揚。
“去湊湊熱鬧也無妨。”兩人相視一笑,心里都知道彼此在盤算著點什么。
白沐辰是最不喜歡這種場合的,可惜沒辦法,請柬都送上了門,若是不去難免要被有心人說,白家的人眼睛長在額頭上。只能硬著頭皮被白榮趕到了關(guān)府的宴會上。
關(guān)晏這個人做事很圓滑,兩頭都討好。一是借喬遷宴炫耀自己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借此結(jié)交朝中大臣、皇子;二是借著這排場,表達自己的對賞賜的歡喜,讓端木佑這么多疑的人放心,得了這么大的好處關(guān)晏自然會死心塌地的為自己賣命。
關(guān)府門前一大早便放起了鞭炮,前來賀喜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轎碾多的一時將關(guān)府門口的路都堵了。關(guān)府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府里布局都是具佳的。院內(nèi)小橋流水,亭臺樓閣一個都不少。街口鬧市,府里卻像是世外桃源一般,鬧中取靜。
“我說你倆怎么把他也帶來了。”白沐辰看著一邊的鐘遠之和冉哲問端木嗣。
“我這不是想來見見世面嘛,所以就讓阿嗣帶著我來了?!比秸苷f著就纏住了端木嗣的胳膊。
“你知道的,牛皮糖甩都甩不掉的?!倍四舅脟@了口氣說。
“關(guān)府的人可真多啊,我長那么大還沒見過這么氣派的排場呢?!比秸芨吲d的在關(guān)府里上躥下跳的。
“你若是當初也接了官職,如今皇兄也會賞你一座宅邸的?!倍四舅谜f。
“別別別,我一個大漠浪子,哪能住在這四面都是墻的院落里。”
“浪子?哈哈哈哈哈……”端木嗣大笑道,“冉哲,你見過誰家浪子每日出門,都有人牽著的?!倍四舅每粗娺h之說。白沐辰握著拳放在鼻尖下,在一邊忍不住的偷笑。端木嗣說的雖是打趣的話,可也的確很形象。
“阿辰,你怎么也跟著阿嗣笑話我?!比秸苁种械纳茸忧迷诹税足宄降念^上,“我好歹也是大師兄,你們能不能尊重我一點。我也是要臉的啊。”
“若是遠之不跟著你,你早不知道被人打成什么樣子了?!卑足宄降馈K娜藝谝黄鹂偸谴螋[個沒玩,自打小時候起就是這個樣子。關(guān)府的西墻邊,兩個扮作男子的姑娘,鬼鬼祟祟的人影貼墻而行,秋兒小聲道:“小姐,今天要不還是算了吧,滿府可都是賓客,被人看見的話,大人的臉往哪里擱啊。”
“噓!”關(guān)纖塵捂住秋兒的嘴,“今天人多眼雜,正是出逃的好時機,今天不走更待何時!”關(guān)纖塵說著便爬上了院墻邊的樹。
“小姐,你小心一點啊?!鼻飪旱?。關(guān)纖塵一心想的都是怎么逃出去,也沒顧忌到不遠處已經(jīng)站著一個披著大氅的人。
“你是……賊嗎?”端木淵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關(guān)纖塵回過頭,只見一個披著大氅,身形修長的男子站在樹下。端木淵歪著頭瞪著眼睛指著關(guān)纖塵問。關(guān)纖塵一臉吃驚,在自己院里竟然被人說是賊!端木淵見她不接話便說:“真的是……賊!”說著端木淵大聲叫了起來,“抓賊??!抓賊?。 边@一聲抓賊喊得整個關(guān)府都聽見了。
“秋兒!讓他閉嘴!”關(guān)纖塵指著端木淵說。
“哦!”秋兒卷起袖子一把捂住了端木淵的嘴,端木淵擺弄著雙手,不知該放在何處。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丫頭弄得狼狽至極,端木淵手腳亂踹,一腳便把樹踹的劇烈搖晃起來。關(guān)纖塵緊緊的抱著樹不敢亂動:“別踹?。 睒渖系娜~子稀稀落落的掉了下來,砸在關(guān)纖塵的臉上,一時瞇了眼睛。
“啊……!”關(guān)纖塵直挺挺的就沖著端木淵砸了下來。
“啊……疼……”關(guān)纖塵扶著腰,趴在端木淵的身上。端木淵的臉近在咫尺,除了關(guān)晏外關(guān)纖塵便沒有接觸過其他男子。如今,端木淵這張俊秀的好皮囊就在面前,關(guān)纖塵看著只覺得胸口跳的厲害,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賊,唔……”端木淵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關(guān)纖塵按到了地上,秋兒也上來幫忙,堂堂一個王爺被人制的動彈不得。
“關(guān)纖塵!”關(guān)晏和一部分賓客聽著聲都過來了,所有人只見這三人荒唐的扭打在一起。地上的人是端木淵,賓客們都嚇出來一身冷汗。關(guān)家小姐打的可是睿王啊。
“七哥!”端木嗣道。
“關(guān)纖塵!你這是什么荒唐樣子!”關(guān)晏氣的臉色發(fā)白,“來人,快,把他們分開。”
三人被人拉了開,端木淵已經(jīng)被這兩個小丫欺負的衣衫凌亂,衣衫上頭發(fā)上都是枯葉子。關(guān)晏見狀立刻上前道歉:“睿王您沒事吧?!?p> 端木嗣幫著端木淵拍干凈身上的落葉道:“關(guān)大人,令妹真是厲害啊,連堂堂的睿王也敢打?!?p> “睿王……”關(guān)纖塵意識到自己惹了大禍,躲到了關(guān)晏身后。
“你還知道躲?!标P(guān)晏道,“你,你看你像什么樣子?!?p> “我,我沒事……”端木淵說著將手上的泥巴蹭在了衣衫上。
冉哲小聲的在白沐辰耳邊道:“這關(guān)家小姐真是厲害。一個大男人被欺負的,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p> “睿王殿下,實在抱歉,家妹不懂規(guī)矩,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标P(guān)晏道。
“我沒事,沒事的,我以為她……是賊。”端木淵指著關(guān)纖塵道。
關(guān)晏將關(guān)纖塵扯了出來:“你還不快道歉!”關(guān)晏大聲呵斥。
“睿王殿下恕罪,是民女有眼不識泰山,民女知錯了?!标P(guān)纖塵道。
“你剛才還囂張跋扈的欺負我七哥,怎么轉(zhuǎn)眼就變了?”端木嗣不依不饒的說。
“阿嗣,人家關(guān)小姐都道歉了?!卑足宄降?。
“算了,算了,阿嗣。”端木淵捂著手臂說。
“秋兒,還不快帶小姐回去。”
“是?!标P(guān)纖塵被秋兒和婢女送回了屋子。
“諸位,諸位對不住,還請大家移步回前院,宴席一會兒就開始了。”關(guān)晏說完,四下的賓客便散開了。醉瑤的目光從來都沒有從端木淵身上挪開,眾人散去之后,端木淵抬眼看著醉瑤,薄唇上揚,四周散發(fā)著危險的味道,就像叢林里等著獵物的猛獸一樣。
醉瑤攥緊了袖口,渾身上下都控制不住的顫抖。端木淵一步步慢慢地靠近醉瑤,不急不緩的道:“我的金絲雀這是翅膀硬了?”端木淵明明是笑著,可是醉瑤的看見的卻是一張氣憤到扭曲的臉。只要見到端木淵,他便想起來自己在教坊里的那些日子。端木淵心狠手辣的樣子,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睿王……”
“我還是喜歡,你喚我少爺。”端木淵輕聲說道。那一聲輕言細語里藏的是一觸即發(fā)的暴戾。端木淵玩弄起醉瑤鬢角的青絲,“我看你是忘了,你一日是我的人,終身都是我的。即便你贖身了,也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的”
“醉瑤……見,見過少爺。”醉瑤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曲子彈的多了,我看你早已分不清自己,是在曲里還是曲外了吧。我讓你跟在關(guān)晏身邊做個眼線,你怎么就假戲真做了。”
“醉瑤,這些日子……的確……”
“前幾日,若不是有人看見端木明初和關(guān)晏一前一后的進了醉仙居,我還不知道你竟起了其他心思。連你的主子都忘了是誰了吧。”
醉瑤低眉,不敢和端木淵對視,手心里的冷汗早就將袖口浸濕。端木淵抬起醉瑤的下顎道:“你莫不是忘了我是誰了吧?”端木淵見醉瑤害怕的模樣,笑的更歡了,“你這么漂亮的臉,死了也太可惜了,我自然是舍不得動你的。可關(guān)晏便不一樣了,既然他已經(jīng)卷入黨政,那么隨時喪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你說他是會被陛下斬殺,還是會在上朝路上被人暗殺啊。”
“少爺,少爺,醉瑤錯了?!闭f著醉瑤便跪了下來。
“你不必求我,關(guān)晏的性命在你手里?!闭f著端木淵蹲了下來,“你的一念之差,當朝狀元便會曝尸街頭?!闭f著端木淵便起身離開了。初春的封丘還是寒意刺骨,醉瑤跪在地上,只覺得寒意自膝蓋起逐漸游走了到了全身。端木淵,終究是個可怕陰詭的男人。
關(guān)府的宴席怎么能少得了南府的琵琶聲,醉瑤一曲便讓在座所有的賓客都魂不守舍的。冉哲一見到有酒便連自己姓什么都不記得了,沒幾杯又迷迷糊糊的傻笑起來。
“你少喝點吧?!卑足宄秸f著搶過了冉哲手里的酒盞,“這才消停幾日啊,你這回喝醉了我死都不背你了?!?p> “你少喝一些吧,阿辰都怕了你了。”鐘遠之道。
白沐辰平日里鮮少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一出現(xiàn)自然是惹得眾人注意起來,特別還是拖著這個沒用的冉哲。這種能拉攏白家的機會,誰都不會放過。端木秉煜拿起酒盞道:“白將軍,前幾日內(nèi)人一不小心與白將軍起了誤會,白將軍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婉婉較真。”
白沐辰見大皇子舉起了酒杯,接了面前的酒盞道:“大皇子客氣了,是白家失禮,這杯先干為敬?!闭f罷二人將杯中酒水盡飲。
“冉公子果然不同于常人,瀟灑不羈,明初佩服?!倍四久鞒醯?。
“是啊,老臣活了那么久,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瀟灑之人,沒想到還有人會拒絕封官的?!闭f話的人是戶部主司王成和。
“探花郎,少年才俊,年紀輕輕就寫的一手的好文章,這想法也和尋常的讀書人不一樣啊?!卑足宄降膶γ嬗幸粋€中年男子,此人名為曹軒,是刑部的主司,也是關(guān)晏在朝中的好友。
“諸位有所不知,這冉哲公子不僅是當朝探花郎,還是程老將軍的大弟子,文章寫的好排兵布陣也是精湛,聽聞在與羌族的大戰(zhàn)之中也出了不少力?!辈贿h處坐著一個武將模樣的人,這個叫姜汝。原先是程老將軍麾下的一名將士,前幾年剛剛調(diào)回了京都城。因其原先是跟著白沐奇的,所以一回京,白榮便親旨,以其立下的戰(zhàn)功為名,替他求了兵部主司的位置。姜汝自然成了白家一派中的人。
“是嗎?沒想到冉哲公子竟有如此大的來頭?!倍四颈险f。
“姜汝大人夸贊我了,我就是個搗蛋的,也就能騙騙羌族人。”冉哲喝的雙頰微紅,說起胡來也是糊里糊涂的大舌頭。
“丟死人了。”端木嗣說著扶住了東倒西歪的冉哲。
“四位的關(guān)系真是好,沒想到四位沒有血緣關(guān)系,卻竟比親兄弟還要好?!倍四疽造阈χf。這話里原本是沒有別的意思的,只是一句贊美之言,可是被端木秉煜聽在耳里卻格外刺耳。滿堂賓客里都知道,大皇子事事打壓二皇子,什么事都要壓過他一頭,讓二皇子在朝堂上抬不起頭,這兄弟二人之間的嫌隙早就不是秘密了。
端木秉煜是個十足的小心眼,見自己的弟弟這么說,心里自然是不高興:“瞧二弟的話里意思,是很羨慕冉哲公子四人的關(guān)系咯。”
“皇兄,二弟沒有旁的意思。沒有旁的意思的啊。”端木以煦連忙打著圓場。
“師兄弟哪里比的上親兄弟啊?!卑足宄降溃叭舨皇菐煾悼傉f,要顧忌兄弟之情,這個煩人的大師兄,我們幾個早就不想要了。”白沐辰此話一處,堂下哄堂大笑。
“是啊,諸位不知道,冉哲一喝醉就發(fā)酒瘋,我們幾個沒被他少折騰?!倍四舅媒又f。
“臭小子,你又說我壞話,我還沒糊涂呢。”說著冉哲拿著扇子敲了一下端木嗣的腦門,“我好歹長你好幾歲,你怎么這么說大師兄?!比秸苄训臅r候頑皮的像個孩子,喝醉了反而擺出了一副不好欺負的大人模樣。三人搖頭苦笑,攤上這么個兄弟的確麻煩。
端木淵坐在一邊,見幾人鬧的開心也跟著傻笑:“我以后能和你們一起玩嗎?”眾人的目光落到了端木淵身上,端木淵看著端木嗣道,“以后,除了我,就有人和阿嗣一起玩了?!边@句話在旁人聽來是癡傻,在端木嗣聽來則是戳心窩子的疼。
關(guān)纖塵換一身適合的衣服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少女面帶桃花的模樣真是嬌羞好看。關(guān)纖塵坐到了關(guān)晏身邊,安靜老實的模樣和剛才完全是兩個人。
“你還不快去給睿王斟酒致歉?!标P(guān)晏一臉嚴肅的說。
“是?!标P(guān)纖塵走到端木淵身邊坐下,斟了一壺酒道,“睿王殿下,真是對不起,塵兒不知道是睿王殿下,要是知道也不會這么干了?!?p> “沒關(guān)系的?!倍四緶Y搖著手說。
“這杯酒塵兒先干為敬?!币槐揖骑嬒?,堂下皆是喝彩之聲。
端木淵裝作為難的樣子將杯中酒水飲下。雖然端木淵的酒量很好,可一個傻子是應(yīng)該不會喝酒的。端木淵裝作是被烈酒嗆到的模樣,將杯中的酒水都噴了出來。
“對,對不起,我不會喝酒的?!闭f著端木淵擦了擦鼻子和臉,被烈酒嗆的面紅耳赤的模樣,關(guān)纖塵看著覺得好玩又可愛。
“七哥不會喝酒,這酒本王替他喝了。”說完端木嗣將杯中酒飲下。
端木淵扮作癡傻的笑容,像清泉中波紋,嘴角的小漩渦里蕩漾出一整個春日里的暖意。關(guān)纖塵見著他眸子里柔柔的光,心口像是暖被化了一般。
“封丘這幾年啊,戰(zhàn)亂連連,好不容易太平了,我們今日才有這個閑工夫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這多虧了封丘鐵騎和白將軍啊。”說話的人就是端木秉煜的老丈人,魏宵。魏婉婉和魏奚平的老父親,這話里話外都是拍馬屁,想替大皇子攀上白家的關(guān)系。
“魏大人謬贊了,是師傅在邊塞力挽狂瀾,白沐辰不過是軍中無足輕重的一個兵卒罷了?!?p> “白將軍還是兵卒啊?!倍四久鞒跽f,“聽聞,白將軍在與羌族大戰(zhàn)之時,披著程老將軍的戰(zhàn)甲,只帶了五千騎兵便將羌族的主力軍引開了,我封丘的鐵騎這才一舉端了那羌族的人大本營。我聽父皇說起的時候,渾身熱血沸騰啊,就想著若是我也能上戰(zhàn)場,該多好??!”端木明初說的起勁,巴不得自己也要上戰(zhàn)場有一番作為不可。
“你這孩子,連刀劍都拿不穩(wěn),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倍四舅谜f,“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的。你一個皇子去湊什么熱鬧。”
“九叔不也是皇子嗎,九叔去的我怎么去不得。”
“三皇子,您九叔啊,可比不得您……”冉哲醉醺醺的說。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p> “要我說,就是母后將我看的太緊了,哪像章太妃啊,無論九叔想做什么,章太妃都支持您?!倍四久鞒跽f的章太妃,是端木嗣的生母。常年燒香禮佛,許久不出宮門了。
“明初啊,你啊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好好讀書,莫要讓皇兄失望才是?!倍四舅玫?。白沐辰在一邊捂嘴笑著,端木嗣平日里是最不要讀書的那個。程老將軍一讓他看兵法,他就打瞌睡。
“九叔啊,怎么連你也教訓(xùn)我。”端木明初說著嘟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