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全身都在痛。
子洛試圖睜開眼睛,可惜渾身無力。
那人察覺到她的用力,輕聲道:“沒事的,一切有我。”肖陽捏捏她的手指,喃喃道:“一切有我?!?p> 子洛想對他說些什么,只是身體虧空得厲害,又昏了過去。
她再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肖陽又找了個山洞:“醒了!”
這山洞可不像前一個那樣大,剛好能容兩人。她躺著肖陽坐著,這樣還略有挨擠。
子洛見自己枕在肖陽腿上,也不知枕了多久,趕忙起身:“對不起?!痹捯粑绰浔闶恰八弧钡匾宦?。
她只知道自己受了不輕的傷,可也沒想到這傷厲害到了這種地步,只是普通移動就讓她心脈巨震,仿佛要吐出血來。
肖陽忙按住她:“別動,你傷得很重?!彼@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也帶著不輕的傷。
子洛壓下一口鮮血:“我沒事…”
他將一指橫在她的唇間:“也別說話?!弊勇骞徊怀雎?,他又道:“聽著心疼?!?p> 被他一提醒子洛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壓得不成樣子,當下眨眨眼睛,徹底老實了。
可她心里還有諸多疑問,拉過肖陽的手開始寫字。
第一句:雷劫沒完,來的是銀雷。
第二句:你怎么找到我的?
第三局: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她還待寫第二遍,肖陽反手握住她的手:“當時我看到了,最后一道雷劫煉心,受傷也不會有大的妨礙?,F(xiàn)在那群人正在搜人,一時半會找不過來。”
他笑了一下,搖搖手腕,一條紫色的線系在兩人腕間:“至于怎么找到的你,你還記得這個么?”
子洛恍然大悟。
她又在肖陽的掌心寫了個:走。
從來不拒絕她的肖陽搖頭了:“這可不行,你現(xiàn)在不能挪動?!?p> 子洛也知道自己不該挪動,可傷上加傷也比連累肖陽跟她倒霉的好。這時肖陽又道:“今天用掉的白彈子是最后的存貨,我們不好走?!?p> 她便不再堅持。過了一會兒困意上涌,眼睛一閉又要暈過去,肖陽拍拍她的臉:“別睡?!?p> 可她真的好困,好想休息。肖陽的手涼冰冰的,子洛不自覺把臉貼了上去。
肖陽好像笑了一下。她看著他的炫目笑容失神,一時間倒是忘了睡覺的事。
肖陽堅決不讓她睡覺,開始講一些趣事。他從少掌事的油膩講到九重天的女子極為彪悍,又講到近來玉家小公子又四處鬧事云云。
子洛也強打精神地聽,不時跟著笑一笑。大概是昏了頭,她問肖陽:“你為什么會喜歡我?”
肖陽噎了一下,疑惑道:“這需要為什么嗎?”見子洛還看著他,他無奈道:“好吧?!?p>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個時候你救了個小朋友,我見你身手不錯就主動上前切磋,那之后我就一直喜歡你了?!?p> 子洛尤不滿意:“還是沒說為什么。”
肖陽苦惱道:“我也不清楚為什么。反正就想和你待在一起,想讓你開心,就是這樣吧?!?p> 他說來說去自己也說不出為什么。子洛“噗嗤”一聲笑出來。肖陽去擰她的臉:“又笑?!?p> 他雖語氣兇狠卻動作溫柔。子洛早不怕他這雷聲大雨點小的恐嚇,懶洋洋地在他腿上蹭出一個舒服的位置:“那我不笑咯?!?p> 兩人又是一陣笑鬧不提。肖陽一直觀察著她的臉色,見她面上潮紅漸退便試了試她額頭溫度,道:“可以睡了?!?p> 溫度回復便代表子洛最危險的一環(huán)已經(jīng)過去。子洛眨眨眼睛:“哦,你也睡?!?p> 肖陽閉目。
等子洛呼吸平穩(wěn)均勻后,他又睜開眼睛。
子洛睡得很沉,這么多天折騰下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彎的是眉大的是眼長的是睫毛,只是這臉色過于蒼白了點,沒有血色的唇瓣上隱隱爆出焦皮。
肖陽的手指從她的臉頰上劃過,落在那唇瓣上,虛虛一點。
她的嘴唇被指尖壓得透出一點紅色,看著還是不如以往好看。肖陽又收回了手。
這些日子追逃下來,繞是肖陽都多了幾分顧慮。他立雙手于胸前,結了一個法印。
預言術。
無數(shù)相互纏繞的線在他眼前展開。紫色的那根是子洛,他把手輕輕放了上去。
這條線還繞著不少顏色各異的線。肖陽摸到一根藍色的,冷笑道:“君澤?!?p> 順著子洛的線往下摸,玉家小子、子初都露了行跡。肖陽確認了兩遍,這些線里都沒有自己。
他擰著眉頭想了很久,釋然道:想來這種窺天之術不能作用于自身,不然天下不是人人改命?
他這才繼續(xù)摸下去。
一條黑色的線吸引了他的注意。那線黑得透出烏溜溜的光。肖陽才松開的眉頭又皺起來:“魔尊?他怎么和子洛扯上關系?!?p> 尤其日后二人雖無什么直接交集,但魔尊對子洛的命運影響極大。他想到子洛曾很肯定地說不認識魔尊,更是奇怪:想來魔尊隱藏身份見過子洛,日后注意著便是。
他不怎么在意這個,在摸到某個節(jié)點的時候卻突然狂喜起來。那是他們現(xiàn)在面臨的劫,觀其運色倒是只有小驚無甚大礙的情況。
肖陽終于放下心來,頗有閑情逸致地查驗了幾遍,確認君澤與子洛絕無姻緣后便開開心心收了術。
子洛醒來便看見肖陽那張喜氣洋洋的臉:“笑什么呢?這么開心?!?p> 肖陽笑嘻嘻地反問:“我在笑嗎?沒有吧。”說罷又問她:“你和那勞什子魔尊有什么交集嗎?”
子洛再一次肯定道:“沒有。他有什么問題?”
他可以窺探子洛的運道,但若提醒了什么可是會讓子洛受反噬的。為此他也只隨意扯個借口:“沒什么,只是覺得他如此大費周章跟奇怪罷了?!?p> 子洛果然沒有怎么在意:“我也覺著奇怪?!?p> 肖陽還是怕她深想,打算說些什么分散她的注意力:“你還記得我說過這界不是隨便進出的嗎?”
“當然記得?!?p> 可那些魔兵少說也有兩三百個。肖陽一點都不同情地道:“別看他們來的多,最終能活著走出去的不過一手之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