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姽心下大喜,也顧不得辨別傾曜話里的真?zhèn)瘟?,打定主意從今日起賴在傾曜左右,隨時準備與之共煉雙修大法。
在煉出精純靈力之前,她是絕對不會離開他的。
然而,心竅和無魂都深諳少主只是騙這無知小姽的。
少主雖身為魔域首尊血脈,又是命系天地的七曜之子,但卻從來潔身自好,從不沾染脂粉或邪術,簡直比那九天之上的神仙更作風正派。也正因為如此,少主才能年紀輕輕便法力無邊,他是整個魔域的驕傲!
豈是一只小小白狐可以輕易染指的?
打這日起,小姽就跟狗皮膏藥似的黏在傾曜左右,除了就寢、沐浴這些私密時刻,她都死皮賴臉與傾曜形影不離。
時間一久,心竅更加看她不順眼了,原來小姽為了討好傾曜,幾乎搶走了心竅所有的忠仆事務,搞的她這個正宗侍女總是被莫名架空。
而這只不要臉的狐貍小鬼,反而鳩占鵲巢,日日爭寵,搶走了她一代忠臣的萬丈光芒。
真是氣死人了!
“小鬼!”心竅總是這樣叫她,“我叫的是鬼話連篇的鬼?!?p> “財迷?!毙挂膊桓适救?,“我說的是財迷心竅的財迷。”
雖然心竅半點不貪金銀,卻也被小姽的反擊氣的牙癢癢。
久而久之,她二人自然兩看相厭,常常為了各種雞毛蒜皮吵吵鬧鬧聲不絕于耳。
可對于傾曜來說,竟然是別樣的有趣。
沒想到向來喜歡清凈的他,居然也喜歡看著小姽為了小事和心竅爭得面紅耳赤的粉嫩小臉。
竟,有些嬌媚!
除了和心竅吵架,和無魂抱怨心竅小肚雞腸,小姽最愛做的事便是日復一日地問傾曜同一個問題。
她總是不厭其煩地問他“幾時雙修”。
而他總是云淡風輕地笑答“此事不急”。
轉眼間,春去秋來一晃眼,小姽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人間逗留了數(shù)載,而她始終沒有得逞,小小的雙修心愿竟還未實現(xiàn)。
她也鬧騰過,矯情地嚷嚷要離開另覓良伴過,只是傾曜依舊死死守著自己的底線,就是不肯就范。而每每此時,心竅總是一臉巴不得小姽趕緊滾蛋的竊喜模樣。
哼!她才不會善罷甘休!
一來,她自此以后再未遇到像傾曜這般“美味”的道友,二來,她怎么能讓心竅如愿以償?是以,小姽在沒有得逞前是決計不會離傾曜而去的。
終于有一日,他們一行四人波瀾不驚的生活出現(xiàn)了一絲漣漪。
彼時,小姽正在宣紙上寫下“伊人姽婳”四個字,原來她名字里的姽,果然是這個姽。還好傾曜教她長知識,否則將來指不定還要被多少狐類嘲笑她的無知呢。
她寫好了字,正提著未干透的宣紙請“傾曜夫子”查看,無魂卻捉著一只通體黝黑的靈鳥快步走來,面色好像還不太好。
“少主,是首尊來信了?!?p> 接過靈鳥,傾曜根本未曾想過避開小姽,小姽自然也沒有回避的自覺......而那只黑靈鳥得了傾曜默許的默許后,便開口一五一十將家書娓娓道來。
“忠佞塔下落不明,首尊遭人暗算?!?p> 他們游歷人間這區(qū)區(qū)幾年,魔域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忠佞塔作為魔域圣物一向由四大魔獸看管,怎會突然下落不明?老首尊又法力高強,仙魔兩界都難逢敵手,究竟又是遭誰人暗算了?
太多的不解,太多的疑點。
看來,傾曜深思片刻,決定要親自回去一探究竟。
只是……小姽該怎么辦?
難道他們之間這點同途緣分就此斷了?傾曜心里五味雜陳。
“小姽……”就此別過吧?話到嘴邊,卻不知為何,他并不愿意就此分別,“如今我家中有事,我必須親自回去解決,你……”
可愿同我回魔域……幾個字還沒出口,小姽已經(jīng)心急火燎地挽著他的手臂,生怕被落下了似的吼道:“我們還沒雙修呢!你們不可以拋下我!你定要帶我一同前往?!?p> 話畢,那只黑靈鳥被嚇“死”了。
“誒誒?那只黑鳥怎么憑空消失了?”
“......”傾曜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黑色靈鳥乃是魔域信鳥,無論天涯海角仙魔兩界,沒有它傳不了書信的地方。此鳥唯一不足之處就是,一旦受驚便會蒸發(fā)?!?p> 是不足,也是優(yōu)勢,只有這樣才不至于走漏消息。
“這么……神奇!”小姽張大了嘴巴,顯然是見識少。
“我魔域中靈鳥種類繁多,自是各有各的神奇之處。待你見了,必定愛不釋手?!?p> 若方才只是為了雙修才嚷嚷著要跟去魔域,這會兒小姽更多的是被那奇妙的魔域靈物深深吸引了。
當夜子時,小姽跟著傾曜主仆三人來到了京城郊外一隅亂葬崗。
此處陰森至極,遍地漂浮著怨靈。
有點怕……小姽還是頭一次來到如此膽寒之地,不自禁地向傾曜靠攏了,可是卻被心竅鐵掌無情地拍開。
于是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地緊貼無魂,哪曉得無魂像被熱鐵燙到了似的瞬間彈開,尷尬地把她孤立在原地。
傷自尊哪!
就在此時,傾曜頗為滿意地睨了無魂一眼后主動拉起小姽嚇得冰涼的柔荑,將他往懷中緊了緊……
“別怕,此地是附近回魔域最近的一處秘徑了,故而異常陰森恐怖了些?!?p> 原來去往魔域有兩種方式,一是走“大門”,隨時隨地指尖一搓便可出現(xiàn)在常年駐有兵甲的魔域大門外,可是卻會被整個魔域兵卒悉知此事。
而另辟蹊徑的方法便是從其他幽門潛入,才不會教域中人察覺。
那些幽門也不是誰說進就進的,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靈力,是斷然打不開幽門結界的。
“可是我們?yōu)楹尾还饷髡蟮鼗厝パ剑俊?p> 回去……小姽這話說得仿佛魔域是她的歸屬地一樣。
心竅吹胡子瞪眼。
而無魂看著少主若有所思:少主看似波瀾不驚,嘴角卻不自覺提起了可疑弧度。
“廢話!”少主竟然“抱”住了狐貍小鬼,真是鮮花插牛糞,“此番魔域有亂,敵在暗我們在明。倘若少主明著回去,打草驚蛇了,豈能輕易揪出那幕后之人?”
真是好有道理!小姽點點頭,于是安下心來。
須臾,四人曲徑通幽后來到了魔域一處隱蔽偏殿。
“無魂,你去魔獸臺查勘忠佞塔失竊一事,切忌被人發(fā)覺。”
“是?!?p> 話畢,無魂憑空消失了。
“心竅,你去魔醫(yī)那里打聽首尊傷勢。若有人問起本座下落,便說本座尚有要事,不日便歸?!?p> “……是。”
“傾曜不去見見你爹?”小姽體貼地問出了心竅的心聲。
“此事蹊蹺,在我沒有證實心中猜測之前,還是瞞下蹤跡為好?!?p> “哦。”
“小姽,這幾日你……便同我一起潛住鸞鳳殿可好?”鸞鳳殿不似一般的殿堂,極少有人可以進入,他們藏身于那處,倒也不易走漏風聲。
小姽不疑有他,干脆地道:“好呀。”
“少主,鸞鳳殿可是……”
聞言傾曜不悅地甩去一個凌厲眼神,心竅知道自己又越矩了,心下惶恐不安。
“屬下知錯?!?p> 說罷,也如同無魂那般瞬間消失于小姽眼前。
何時她才能煉得這瞬間轉移的大法?哎,可惜她只能御風,無法移魂……若是傾曜早日與她雙修就好了。
只是如今他家中出事,他恐怕也無心修煉了,待他處理了那些瑣碎,她且再催催他吧。
......
話說那鸞鳳殿,可是老首尊為愛子傾曜準備的婚房。
平日里除了去添磚加瓦,裝飾琉璃彩玉的魔工,是不會也不敢有人擅闖此地的。
向來傾曜對自己婚事并不上心,也從未住過這鸞鳳殿,除了偶爾來殿后泡泡活泉,倒也很少出現(xiàn)在這里。
今日事出有因,才不得不以此地作為暫住之所。
殿堂里應有盡有,裝飾華麗,琉璃飛檐翡翠角,錯落有致金鑲玉。
處處是雍容華貴,可謂是遍地生金。
尤其是“鸞鳳殿”那以曜石雕刻而成的金邊匾,尤其輝煌奪目。
“鸞鳳殿?”小姽細細地咀嚼著這三個字,好像在哪里聽到過……咦?顛鸞倒鳳!
沒錯了!就是狐女王常常提及的雙修的人間說辭,就是那顛鸞倒鳳之法。
難道傾曜這是在暗示她……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趕緊洗洗干凈好預備行那雙修之絕妙大法。
嘿嘿嘿!
“傾曜,此處可能沐???”
她這是怎么了?突然一臉春意盎然?
“殿后面有一處活水溫泉,泉水里駐滿了元力,對修煉之人大有裨益?!?p> 小姽不懷好意地眨巴著水眸,哂笑連連:“甚好!甚好!”
說完,她便歡快地往那后殿跑去,姿態(tài)甚歡,神情甚喜。
連帶著,也叫傾曜心生起莫名雀躍來。
今日風塵仆仆,傾曜料想小姽一時片刻也舍不得離開那處活泉,他正好趁此時機親自去探查一番。
他命無魂查圣物消失一事,命心竅查首尊診療細節(jié),而窺視首尊本尊傷情一事,還須由他親自出馬。
否則,無魂、心竅二人還未近首尊三尺身,便早已被發(fā)現(xiàn),屆時傾曜心中的猜測就無法得到證實了。
尋乾祎
本文已經(jīng)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