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
不知道躺了多久,秦友誓的肚子開始咕咕叫起來?!叭コ燥埌桑俊彼麑钪φf。
楊枝實在不想走,就說:“你去吧,我不想吃?!?p> “為什么?”秦友誓問。
“難受,不想睜開眼睛。”她說。
“你的臉色有點差?!鼻赜咽姆鸢雮€身子,伸手去觸摸她的額頭。
她嚇了一跳,想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只能在心里暗罵:該死,這個家伙總是這樣突然來襲,我要怎么告訴他,我不喜歡跟別人接觸呢?
“你發(fā)燒了??!”秦友誓皺眉說。
“是嗎?”不知道是不是燒傻了,她有些不以為然。
“是嗎???”秦友誓好像有些生氣了,“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你還好意思說!”
“我只是沒往這方面想?!彼f。
“沒往這方面想?”秦友誓的聲音變得很嚴肅,“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不清楚嗎?”
“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才沒想?!彼妻q說,“我平時也經(jīng)常這樣昏昏沉沉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p> 秦友誓無語,可是跟一個生病的人有什么好計較的呢。正想著要怎么辦才好,忽然好像想到了點什么,遂笑道:“哈哈,前兩天不知道是誰說周末會不舒服的,現(xiàn)在果然中招了吧?烏鴉嘴!”
哎,果真是烏鴉嘴,她還能說些什么呢。
見她不說話,秦友誓又說:“走,吃飽飯去看醫(yī)生。”
看醫(yī)生?她才不要,所以直接拒絕。
秦友誓見拿她沒有辦法,轉(zhuǎn)身一把拖著她的雙手,就要把她給拽起來。
“不要!”楊枝叫了起來,“很疼的?!?p> “疼?哪里疼?”秦友誓不解,“你是感冒,又不是受傷?!?p> 她也不解,可是她真是的渾身都酸疼,一動就更疼。“我覺得我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聽得她說話的聲音有些凄慘,秦友誓頓時心軟,一屁股挪過去,把楊枝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說:“來,肩膀借給你靠靠。”
一動就疼,所以她實在懶得動,腦袋就乖乖地靠在秦友誓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眼前出現(xiàn)兩個熟悉的面孔——是中學(xué)時期的林池和楊枝。
兩個面孔慢慢放遠,變成兩個孩子坐在田野間。
她和林池哥哥坐在田野間的小路上,背靠背地坐著,各自的一雙腳則伸放在小路兩邊的水渠里泡著。
她傻樂著說:“哥,我聽那些老人家說,腳老是跑涼水的話,以后很容易生病的?!?p> “可是這樣泡著舒服呀!”林池說,“要是再有個冰激凌雪糕什么的,就更好了?!?p> 她笑出清脆的聲音,“我也想要冰冰涼涼的東西吃?!?p> “可惜,咱們現(xiàn)在沒有錢?!?p> “也沒有小賣部?!?p> 說完,兩個人又一起傻笑起來。
秦友誓正想著勸她去看醫(yī)生,卻看到她在笑,整個人都懵了。“喂,你不是說疼嗎,怎么還在笑,不會是病傻了吧?”
聽到秦友誓的聲音,回憶的畫面被打斷,她有些氣惱,“笑一下怎么了,干嘛打擾我?!?p> “還不是怕你病傻了?!鼻赜咽恼f,“差不多可以去醫(yī)院了吧?”
“不去?!彼俅尉芙^。醫(yī)院那種可怕的地方,她才不要去。
秦友誓看她說得堅決,只好改變策略,“那我去給你買些退燒藥,你在這里等著?!?p> “不要?!彼^續(xù)拒絕。
“不要也得要,不然我就抓你去醫(yī)院!”
秦友誓突然強勢起來,把她給嚇了一跳。
“能不能在這里乖乖等著,我很快回來?”秦友誓又說。
聽到這么嚴厲的聲音,她那么慫的人,哪里還敢作,只好乖乖順從。
太陽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下山,天色變得暗沉而昏暗。
秦友誓沒有去多久,可是她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很慢,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她正想要不要先回宿舍去,萬一在這里睡著了,睡過頭了,怎么辦,剛爬起來,就看到秦友誓步履匆匆走了過來。
“來,先吃飯,再吃藥?!鼻赜咽牡目谖怯行┟畹恼Z氣。
她有點懵,說好的去買藥,怎么還買飯了呢?而且,這兒也沒有桌子,吃飯多不方便。
秦友誓把筷子遞給她,又把盒飯打開,托到她面前。她伸手去接,秦友誓卻皺起了眉頭說:“我給你托著,你快點吃?!?p> “那你怎么辦?”她傻乎乎地問。
秦友誓偷笑了一下,說:“下次有機會,你再幫我托著?!?p> 她有些尷尬,但是天色昏暗,反正看不清楚了,那就將就一下吧。不過,這飯菜吃起來,怎么有點甜甜的呢?
等她吃飽飯,秦友誓把藥按量扣了出來,讓她吃下。
她雖然嫌棄藥物的味道,但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乖順得像只小貓,一口吃了下去。
待她吃完藥,秦友誓才開始吃他的盒飯。
她后知后覺,這個時候才覺得有些感動,然后腦子忽然抽風(fēng),問道:“你人這么好,應(yīng)該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吧?”
額,她怎么會說這樣的話題呢,難不成是借著發(fā)燒的勁,膽子大起來了?
“可能吧。”秦友誓漫不經(jīng)心地說,好像這個話題還沒有他的盒飯有吸引力。
“那你怎么還沒有女朋友呢?”好吧,她的腦子是要將抽風(fēng)進行到底了。
“無聊!”秦友誓努嘴說,“談戀愛有什么意思!”
話題聊不下去了,她翻了一記白眼,順勢后仰躺下,繼續(xù)睡。
秦友誓吃飽,也在她旁邊躺下,閉目養(yǎng)神。
她心里不再排斥身邊躺了個男生,反而覺得心里有些舒暢。那種感覺,好像回到了中學(xué)時期,跟林池在一起的時光,恬靜、安穩(wěn),有所依靠,心里踏實。
她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不管身處何地,放心地睡去。
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她有點懵,一下子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自己又身在哪里,只見秦友誓靜靜地對著她笑。
“你為什么在這里?”她傻愣愣問道。
“我在這里守護著你呀?!鼻赜咽男Φ?,“你好點了沒?”
她這才回想起來一切,卻遲遲沒有明白秦友誓話中的意思,癡癡地說了一句答非所問的話:“我剛才睡著了?!?p> “我知道呀?!鼻赜咽拈_玩笑說,“不然我拿草尖掃你的臉,你怎么沒有反應(yīng)!”
她分辨不出,眼前這家伙,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但是無論如何,她心里都感謝他,感謝他的照顧和陪伴,不然她可能又要一個人“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