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看的果然就不能招惹!”鐘谷云懊惱地捶著頭。往日她養(yǎng)的那幾個就又乖巧又可愛,雖然樣貌不行,當時脾氣是真的好,還單純聽話。在土匪窩里怕他們出事,讓他們少出去,就縮在屋子里像個鵪鶉似的,但是把自己的東西都整的有規(guī)有矩?;厝C手擦臉換衣一個不落,喝的水永遠都放了小花瓣。要是能回去,她就守著這幾個過了。天知道再招惹的又會是什么食人花。
“唉,果然就不能太好看,不然總招惹東西。”荊冷幽幽嘆了句,說了個冷笑話,“要不我倆換張臉。”
鐘谷云皮笑肉不笑以做回應(yīng),“這樣我估摸得考慮要不要再和你當姐妹了?!?p> 再進去一點,一步又一步,那個人就在那個原來的房間里,自己推開門,她就會在那里。這里哪里也不是,不是這里,不是那里,這就是曲左,阿丑把自己送去避難的曲左。
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一切都停留在曲左的那段日子。
自己年少愛慕還沒有顯露,每日就想著給果子送什么東西。金銀世人所求,沾染太多污濁。玉器太過冰寒,把果子放在那些石頭里,果子會冷的。自己挖空心思尋著各種木頭,素木亦或花紋繞體,無味或是清至低聞方入心的淺香,輕木或者重到不可提握的厚板。每次悄悄借著各種念頭去果子房間的時候,自己就被那些木頭圍繞著,自己在森林里見果子,果子就該在森林里。
阿陌生回憶當初,總是弄不清是現(xiàn)在的自己瘋了,還是當初的自己瘋了,或者根本世界上就沒有果子這個人。果子房間里的所有東西他都留著,無論奔波到何方,永遠都會有幾輛馬車空著,裝好這些他年少的愛慕。馬蹄聲后車輪壓出印子,沉甸甸的就是木頭做的他的心。他說自己瘋了,因為他自己一個好好的人總想把自己活成樹的樣子。
你不知,無人知,只有樹上才能結(jié)果子,只有木頭才能出現(xiàn)在果子周圍。我的妄想就是我能夠出現(xiàn)在你面前。
是因為生活,所以無所謂地把感情寄托在可以寄托的身上嗎?阿陌生甚至都不需要思考這個問題,怎么可能。在生活最艱辛的時候,我都那么認真地活著??墒窃谘矍俺霈F(xiàn)你的身影的時候,我卻是那么羞愧,羞愧得想要死去。
愛情的本質(zhì)是什么?遇到愛的人在說,沒遇到愛的人也在說??墒俏业膼垡呀?jīng)是羞愧的了,沒有任何緣由,沒有任何因果,愛的本質(zhì)就成了羞愧。愛上了愛不到的東西,似是乘著夜風偷走了天邊的一顆星,仿若在朝露時藏了第一縷光,愛的靈魂就成了害羞與愧疚。
阿丑變成了姚憐,姚憐死了,如今阿陌生已經(jīng)變成姚憐了。可是當自己在那個小小的口子里看你時,你嬉笑怒罵,我就知道全世界都已經(jīng)被有預(yù)謀地害死你,卑邪的我在這混亂里逃進了人間慌不擇路。
我如此茫然,為著我不可知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