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靈近來一直沒有任務(wù),許是情歡把她忘了。
她帶著梵子琛去了魂契閣,情歡正在給別的魂契們下著任務(wù)。
“我最近還有任務(wù)嗎?”直到眾人皆走了,沐靈才兩眼放光的問道。
“你?”情歡瞥了她一眼,一臉的不相信:“別惹事就行?!?p> “我想帶她去江南走走,塞北也去?!辫笞予±涞拈_口,說的卻是沐靈想說的話。情歡聞言面色凝重,把想要附和的沐靈支了出去。
“別偷聽!”情歡從里面敲了敲門,門外的人不悅的踢了踢門板,不情愿的走開了。
情歡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威嚴(yán)開口:“難道你是動心了嗎?”
梵子琛看向門口,沒做回答。但情歡知道他的答案,她覺得可笑,冷漠開口:“你可知……她是魂契,她有結(jié)契人。你心悅于她,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p> 梵子琛詫異的看向情歡,想要揪出撒謊的痕跡來??赡苁撬诓氐奶昧税桑故羌m不出一點(diǎn)虛情假意來。
“是……顧亦初嗎?”梵子琛竟也害怕了,從小到大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慌。
情歡重重的嘆了口氣:“是生生世世的情誼……”
梵子琛瞳孔緊縮,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是說她是不死身,可她分明……”
“她只是忘了罷了?!鼻闅g心口像是被扎了一刀,又拔了出去,漏了風(fēng),滴著血。
……
“你為什么越來越透明了?有一天我會看不見你嗎?”
“若是哪天你找不到我了……你還會記得我嗎?”
“當(dāng)然?!?p> “真是……莫大榮幸……”
……
古兮接受不了太子去世,哭腫了眼睛。
太子在時,對她極好。雖是眾人多說他城府極深,小心為妙??晒刨馐撬挠H妹妹,他對她最為寵愛,有求必應(yīng)。她知道他的抱負(fù),知道他的志向……他只是不似王上那般虛以委蛇碌碌無為罷了……
太醫(yī)院說他跟小皇子都是被人暗殺了,一招斃命??赏鹾髤s跟古兮說他是中毒而死,所謂暗殺,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古兮腦袋里立馬閃過了沐靈……是她嗎?從未見過的漂亮女人?
她去找了王上,王上告誡她不得妄言。
古兮不聽,哭著反駁著:“既如此,父王何必夜審御膳房眾人,您分明也不信,您分明是知道的!”
王上煩躁的耐著性子哄她:“不過是例行問話罷了,何來夜審?你近來傷心過度,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p> 古兮雖然天真,但卻不傻。她倔強(qiáng)的擦了眼淚,說道:“父王有的顧忌,兒臣不知。但父王若是為守住王位便連自己的骨肉都不顧及,那您太讓兒臣失望了?!?p> 說完,古兮便跑了出去。人總是會不斷的暗示自己,況且經(jīng)過王上的避而不談,古兮便認(rèn)定是沐靈殺了她的哥哥。
回憶,厭惡,仇恨,報復(fù)……一步又一步,走向邊緣……
古兮跟顧亦初說了這件事,顧亦初心料日后古兮同沐靈也再無交集,況且她又在這悲傷的情緒里,也就附和著她的意愿……
“我一定會抓到那個女人,給我太子哥哥報仇的!”古兮抱著顧亦初,聲音輕輕的,像是失了魂一般。
“好……我陪你!”顧亦初心口滴著血,把該給的溫柔盡數(shù)給了她。
“顧亦初,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敢在太子哥哥面前撒嬌打滾的也就只有我了……
他是個不茍言笑的人,他總跟我說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輕松些。
他說,他想攻城滅川,他想開拓邊疆,他想一統(tǒng)天下……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不像我這般無憂無慮的過活!
他總笑我長不大,可又不想讓我長大。他怕我嫁人,怕我跟他越加疏遠(yuǎn)……
其實,我也不敢嫁人……我怕沒了我,他會越來越不快樂……”古兮說說笑笑,眼淚不自覺地大顆大顆的砸在顧亦初的肩頭上。
古兮啊,你知不知道?你的皇兄為闊勢力,同賊寇為伍;他壓榨百姓,培養(yǎng)暗殺;為樹威信,他殺人如麻……
即使所有的大義總要有人犧牲,但這樣的大義,是民生哀嚎,怨聲載道……太過殘忍,終是難全!
顧亦初回了自己的府里,他看見院子里的桃樹上的紅繩……以前總是又解又扣,現(xiàn)今又經(jīng)一場秋雨,更是皺巴巴的。
他把它解了下來,放在床頭處。日后,便由你代替沐靈陪著我吧……
顧亦初做了夢,夢見沐靈穿了件正紅的裙子,躺在床上小憩。夢里的他把她叫醒了,沐靈很驚喜。她太規(guī)矩了,她給他作了揖,像個大家閨秀。
可夢里的顧亦初扇了她,說她心如蛇蝎。沐靈淚盈盈的跪在地上,她很絕望:“你終究還是不信我……”她大笑著,像是子規(guī)啼血。
顧亦初驚醒,枕頭竟是染了淚。他覺得自己是瘋了,手里不知何時緊緊的握著那根紅繩。
他突然恍惚,都說月老牽線,難不成這是月老給他跟沐靈的紅線?怕是魔怔了吧,明明……
一個月后
沐靈跟梵子琛到了塞外,那里有戰(zhàn)馬嘶鳴的雁門關(guān),有塵土飛揚(yáng)的古戰(zhàn)場。她喝了心心念念的葡萄美酒,敲了鼓舞人心的笳鼓,見了土生土長的美人……
“梵子琛,這酒一點(diǎn)都不似葡萄酒甘甜,太烈。”沐靈整個臉都被辣的皺了起來,她吐了吐舌頭,一臉難受。
梵子琛笑了笑,語氣難得有波瀾:“這可是你自己要喝的酒!”有點(diǎn)辛災(zāi)樂禍。
“對!我自己要喝的,來!”沐靈喝完一口臉已經(jīng)紅了,現(xiàn)在像是上了頭。她眼神虛虛晃晃,眼前的梵子琛也是疊了幾層……
梵子琛扶著她的腰,關(guān)切道:“你是真醉假醉?”
篝火印在他們的臉上,梵子琛覺得臉燙燙的。他看不清她,湊近了一點(diǎn)。沐靈趁機(jī)一手捏著他的雙頰,醉醺醺的:“怎么有這么多太陽……”沐靈盯著他的眼睛,恍惚著,他的眼睛……真像太陽……亮亮的!
梵子琛雖然知道她在說胡話了,可卻一動不動的靜距離看著她。她嘴巴里呼出酒味來,竄進(jìn)了他的鼻腔里。突然想要冒犯她一下,想要……親她一下,就一下。
沐靈也盯著他看,不知道他有這么多的心思。梵子琛很好看很好看,比顧亦初都要俊美呢。
沐靈看著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的梵子琛,久了竟以為是顧亦初了,她以為自己做了夢。
親一下吧……
沐靈啃上他的嘴唇的時候,梵子琛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她的嘴巴很軟,胳膊掛在他的脖頸上,沒力氣一般的癱在他的身上。
梵子琛反客為主的親吻著她,他沒吻過人,可沐靈技術(shù)純熟得很。被她啃幾下便撩起了興致,他動作很溫柔,跟平時里的冷漠完全不同。
直到沐靈沒了力氣的輕哼著,梵子琛才放開她。沐靈一下子便栽在他的懷里,昏睡過去。
梵子琛把她抱到床上,沐靈睡的很香,可他卻是怎么都睡不下去的挨到了次日下午。
沐靈起床便要去騎馬,塞外的草原很空曠。空氣也比皇城要清新地多。
“梵子琛,我們來賽馬吧?!比獾娘L(fēng)吹動了沐靈的裙擺,她回頭,頭發(fā)飛揚(yáng)著。梵子琛一下子便想到昨日醉醺醺的她。
“喂!”沐靈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面前,仰頭疑惑看他:“你不會是昨晚沒睡吧?眼下黑乎乎的一圈!”
“睡了?!辫笞予∮行擂蔚耐肆艘徊?,有點(diǎn)害羞??善挥兴浀?,沐靈一臉不解。
他們各自選了馬,沐靈縱身一躍便立馬揮鞭而去:“我先走啦,梵子琛你輸啦!”她的聲音里都是得意,笑聲隨風(fēng)進(jìn)了梵子琛的耳朵里,比鈴鐺聲響還要好聽。
他們騎到了河邊,沐靈跟他一起到了。
“下次我一定要贏你?!便屐`喘著氣,身上也出了些汗。她閉著眼睛迎著風(fēng):“要是能一直在這就好了……”
“我去過一個地方,那里比賽外還要遼闊。若是有機(jī)會,我想帶你去看看?!辫笞予】粗暮蟊?,眼神寵溺,語氣也不似以往那般的冷漠。
沐靈聞言轉(zhuǎn)頭,彎著她的漂亮眼睛,笑道:“那我一定要去,跟你一起!”
那天,夕陽的余暉緩緩落下,日月星辰都不愿打擾這一方的靜謐……
他們一人一馬,立在河邊,波光粼粼,秋風(fēng)拂過,宛若如畫!
他們第二日離開了塞外,騎上了他們自己的馬,向下一個地方行去。
沐靈說,她記憶里有個地方,那里很荒蕪,可她很想去。她記不清路線,想著走一步看一步便好??烧l知,最后竟還是讓她走到了奈何。
快到冬季,一眼望去,泛黃的短草鋪到懸崖邊上。
“這個地方,可不像你的喜好?!辫笞予】粗懊娴膽已?,太過壓抑。
沐靈下了馬,牽著它向前走著:“不知道,就是感覺這個地方讓我很難過,又很滿足……”
梵子琛走到懸崖邊上,下面是薄云遮了視野,扔下石子,不見聲響。
“你不會在這跳過吧?”梵子琛突然回頭,又覺得像是玩笑話。
沐靈走到他的身邊,向下看去:“怎么可能!我才多大呀,怎么可能跳過這個東西……”
樹與夢
加油呀,給自己加把勁,嘿咻嘿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