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打開,這次會議的主要人員就位。
一個壯漢,一個青年,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眼鏡客,一個文弱書生,一個濃妝中年婦女。成一二二隊形走進。
這些人中,楚晨大都不認(rèn)識,除了第一個走進門的青年,他倒是極為熟悉。
王紹誠,那個搶他女人,害他丟了工作的男人。
不過按他的話來說,他和林霜霜是兩情相悅,自己只是個仗著感情不放手的賴子。
想起往事,楚晨一陣怒火上頭。
不過還好,這幾天經(jīng)歷了數(shù)不盡的風(fēng)險,他的內(nèi)心早以堅強,眨眼間將怒火壓下,拳頭下垂放在挎邊。
王紹誠是美國知名大學(xué)畢業(yè)的商學(xué)生,觀察力自然不弱,從進門開始就注意到了那雙陰厲的雙眸。
沒想到,這個哈巴賴竟然能出現(xiàn)在這種重要會議上。
不過轉(zhuǎn)瞬,又撇開了目光,他的驕傲告訴他,沒必要和這種小人計較。
路啟明喝了口茶水:“你們來晚了,都趕不上熱乎的了”。
王紹誠拱了拱手致歉:“這路不好走,自然來的有些晚”。
路啟明點了根煙:“你爹呢?你做不了主”。
“我也回國了,有些東西我還是做得了主的”。
黃老將軍有意識地笑了笑,好像想起了什么。
“王董事長,年事以高,不方便參加這種會議”,大腹便便滿臉油膩的男子開口附和道。
楚晨望去,這個油膩的胖子他竟然有印象,精英高中的校長李玉坤,說來也巧,當(dāng)初楚晨還和林霜霜愛溺的時候,曾就打算將以后生的孩子送往精英小學(xué),為此還刻意研究了一下精英學(xué)校的師資力量。
這李玉坤算的上是個“意外”,任教沒幾年,卻如坐火箭一般坐上了精英高中的校長之位,連前任校長特級教師關(guān)海都被擠下了臺。
看著他急切護主的樣,楚晨忽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這種會議是什么意思”,路啟明盯著李玉坤,說道:“李校長是看不起我們這些當(dāng)兵的嗎?”
路啟明眼神犀利,如尖刀一般。
李玉坤臉上肥肉一顫,說話變得節(jié)節(jié)巴巴:“路..參謀,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李校長是看不起我了”
李玉坤臉漲得通紅,嘴憋著想說卻又不敢說,心里頓時嘔了一口氣。
位坐對角的王紹誠,擺了擺手,道:“夠了,李玉坤把你的嘴閉牢了,再敢發(fā)出一點聲我撕了它”。
緊接著他望向路啟明,聲音徐徐不急:“路參謀,會議差不多該開始了吧”。
沒答話,路啟明先是對著前方的空氣吐了口煙,舒展了個腰,不經(jīng)意間把腰間的手槍放到了桌上:“別著怪難受的。嗯...會議開始吧”。
桌上有策劃部事先準(zhǔn)備好的文件,白色封面印著軍徽。雖然在座的都很明白此次前來的目的和內(nèi)容,卻還是拿起桌上的文件認(rèn)真閱讀起來。
場間陷入少有的安靜,路啟明依舊在吧唧吧唧地抽著劣質(zhì)煙草,他抽的很快,每次都用力吸一大口,大營又不透氣,不多時,整個指揮營彌漫著一股煙臭味。
楚晨自然不在意,他是個老煙鬼,平時辦公時就喜歡叼根煙,這濃重的煙味反而讓他感到一絲親切。
會議全場圍繞著如何提升民眾自保,如何加強周邊防衛(wèi)為主。談話之間看似風(fēng)輕云淡,實則暗流涌動。
在場的除開黃老爺子,其他人都在盡力逼迫路啟明和歐陽德運讓權(quán),以及瓜分槍械。
讓權(quán)給名上,路啟明表現(xiàn)的很大方,洋洋灑灑就揮出幾個大軍職的承諾,就像不要錢一樣。事實上,楚晨想想也是,如今全世界陷入動蕩,政府體制雖沒有徹底奔潰,但也處于奔潰邊緣,自顧不暇。這種口頭上可以給與的承諾,自然不必吝嗇。
但在軍備一事上,路啟明亦如之前強硬,除了接受親衛(wèi)佩戴武器,其余一概不許。而且必須本人加入軍隊,聽從調(diào)遣。
每個大團體內(nèi)部起碼有五名以上的覺醒者,每名覺醒者可以有一到八名親衛(wèi),算起來應(yīng)對突然事件已然足夠。
這完美地回應(yīng)了之前的“上書”,只不過給在場的代表帶去了極大的限制,他們在必要時必須聽軍隊調(diào)遣。這于商道不符。
“既然如此,各位都加入軍部吧”路啟明掐滅煙頭,說道:“只有合法的軍人才能動用武器,諸位既然都是懂規(guī)矩的人,那便按規(guī)矩辦事”。
華玉代表雷泰輕蔑一笑:“路參謀可以私授軍職”。
“有何不可,非常時刻非常做法”
“我們要是不接受呢?”
路啟明瞥了一眼壯漢,聲音低沉:“那就,滾回去”。
很明顯,路啟明不再打算和他們虛與委蛇下去,態(tài)度變得極為強硬而且不容商量,鐵血的風(fēng)范暴露無遺。
“路參謀好大的官威啊”雷泰猛地站起,身上響起噼里啪啦的電擊聲“路參謀是想棄數(shù)萬人民的生命于不顧嗎?”
站在角落里的楚晨,看著激怒的雷泰,知道自己有事可做,向前一步跨,眼中銀光大震,喝聲:“坐下!”
壓迫性的精神風(fēng)暴,狂涌的炎陽之威,嗜血煞氣。猶如一頭洪荒猛獸。
“坐下!誰給你的膽子站起來說話的”。壓倒性的霸氣如狂風(fēng)涌動。
作為商業(yè)房產(chǎn)巨頭,雷泰參加過數(shù)不盡的國際會議,見過無數(shù)的政府高官,哪怕那些比路啟明更高的軍部巨頭他也有交往。
可是,沒一個人能有這樣的氣勢。
他們或許精悍,或許詭詐,但絕不會讓他感到可怖。
雙腿一軟,雷泰癱坐在靠椅上,背襟的冷汗?jié)裢噶宋餮b夾層。
“路長官是打算以力壓人?這可不是明智的選著?!?p> 一股炙熱的氣場在大營里瞬間爆發(fā),竟隱隱和楚晨透露出的氣勢不分上下。
“光明騎士!宿敵!”。天老暴虐的聲音在楚晨心底響起。
桌對角,王紹誠雙手撐著下巴,身上有陣陣光暈向外散發(fā),看起來神異而高貴。
光明騎士。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卻讓楚晨感到一股極大的厭惡。功法運轉(zhuǎn),熾白色的火焰覆蓋手掌。
瞥著頭說道:“你是什么東西”。
雙目對視,激烈的氣場相互碰撞,無形的火花在場間激蕩。
如果說楚晨是一頭猛獸,那王紹誠則更像是一名天神。
野獸足夠強大,卻不會讓天神感到畏懼。
“我想你們該夠了,好好的大會,搞得和黑色會拼火一樣”
發(fā)聲的是坐在末尾,化濃妝的中年婦女。
她穿著一套紅色職業(yè)西服裝,紅色的領(lǐng)子緊圍著露出一段的白脖子,雙眼黑里透著綠,頭發(fā)不長,但很黑,很亮。手指不時的摩擦策劃書的書脊,她的嘴有些斜,眼角提著眼袋。楚晨判斷她是個工作強人,而且多半未婚。
“終于停了,謝天謝地”她說。
“只要保護好我姐妹,路長官讓我打頭陣我都沒話說”說著,她背后的土地升起一根粉色地刺:“我也是殺過妖怪的”。
路啟明瞇虛著眼,笑瞇瞇地看著他們:“頂在前方的自然是我們這些當(dāng)兵的,花小姐自不必?fù)?dān)心”。接著他遞給楚晨一個眼神示意退下:“各位,都是聰明人,拿了好就不要貪多不然什么都沒有。”
名分都給你們,就不要貪多了。
不然,讓你們什么都拿不到。
槍械,我們多的是。
高手,我們也不少。
雖然各位都是有名望的人。
可是,我就是要告訴你們,我姓路的也不好惹,官場上的一套我不吃。
黃老爺子站起身,笑了笑:“這件事,就交給路參謀了”。
說完,轉(zhuǎn)身背著手就像外走去,顯然是默認(rèn)了。作為代表巨頭,黃老爺子有著極為深遠(yuǎn)的影響力,見黃老爺子發(fā)話,場間其余人深是明白,會議沒什么好談的了,已然成了定局。
花多麗站起身,向路啟明鞠了一躬:“麻煩了,路長官”。緊跟著黃老爺子的腳步也走了出去。
“在下也告辭了”,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拱了拱手也走了出去。
大營里一下子變得空蕩許多,路啟明收回手槍別在腰間:“紹誠小弟,這個世道終究是拳頭大的人說話比較實在”。
王紹誠瞪了他一眼,拳頭拽緊,心中一口氣難以平復(fù):“哼,走著瞧吧,希望你能一直強大”。
人走完后,大營又恢復(fù)了安靜,空氣中依舊彌漫的著煙味,煙霧,就像火山溶洞。一直神經(jīng)緊張的歐陽德運終于舒了口氣,鐵青的面色看起來差點憋死。
“終于走了”他看向楚晨,欣喜道“小兄弟,真不錯啊”。
路啟明站起身,給自己點了根煙,揉了揉眉頭。意味深遠(yuǎn)地看向虛掩的簾外,嘴角揚起一絲苦笑,不過隨即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