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致沒說他家太太究竟是這么死的,但死后都被供養(yǎng)了那么久,還只能吊著口氣維持魂魄不滅,足見死前死狀凄慘。
斟酌了會,顧聲才問諸熠:“這算是什么情況?”
諸熠哪里知道是什么情況,想了想,才說:“精心供養(yǎng),應(yīng)該能養(yǎng)回來,不至于只能維持魂魄不滅的狀態(tài),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錯……”
曾致聞言,眉間染愁,繼續(xù)說:“說起供奉的香火,我和我妹子無論尋來多少供奉,我家太太每次也只能食用帶去香火不到一成的量,這是怎么回事?”
他問了許多同類,也問了諸婆婆,都得不到準(zhǔn)確的答案。
顧聲撇撇嘴,這種情況好解釋。
瞥了眼愁眉不展的曾致,問他:“是不是供錯人了?”
曾致?lián)u頭,肯定道:“我家太太我還是認(rèn)得的?!?p> “那你們你先后的死期,隔了多少年?”
“隔了兩年?!?p> “死后什么時候記起過往的?”
“死后7年后的一個晚上,突然就能記起過往種種了……”
他還記得,他妹子也在隔天有了生前的記憶。
顧聲算了算,突然有點點不太想打擊曾致,可事實已經(jīng)擺在了眼前。
想了想,還是說了:“那還是你供錯人了?!?p> 曾致不信,連連搖頭:“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認(rèn)錯我家太太,更何況諸婆婆也認(rèn)識我家太太,怎么可能錯!”
“我確認(rèn)那是個44年的墓,不是47年的墓,墓主沒有遷動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墓主和你家太太的死期對不上。
還有,你用你太太的名諱供養(yǎng)墓主,墓主自然只能食用你帶去的香火不到一成的量,你可能不知道這個知識點,所以除了你供錯認(rèn)了,難道還有更好的解釋?”
曾致反駁:“墓主就是我家太太,總不能是我家太太的妹妹或姐姐,要不人長得怎么一模一樣?!?p> 顧聲蹙眉,為難的看了諸熠一眼,雖然人有相似,但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都死了,有點玄啊這事。
諸熠出聲打圓場:“這不是在討論么,別著急上火?!?p>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毫無保留的相信顧聲。
顧聲在鬼域呆了那么多年,如果說墓主不是曾致的太太,那墓主就一定不是曾致的太太。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其實我也在墓地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疑點,你家太太死前是不是懷著孩子?”
曾致看著諸熠,張了張嘴,半響說不出話來,最后只得點頭承認(rèn)。
諸熠視線放在皺眉沉思的顧聲身上,聽她很肯定地道:“有個死胎沒錯,可的確是44年墓,還有那死胎沒足月,就被人從肚皮里生生挖下來了,沒多久就死了,重新回了娘胎,你家太太也是生生疼死的?!?p> “不,不,我家太太的孩子雖然是個早產(chǎn)兒,可也是順產(chǎn)生下來的,絕不是被人從肚皮里生生挖下來的!我家太太是坐月子的時候染上了風(fēng)寒,才沒的……”
說著面帶驚恐地看向顧聲,只覺得她話里信誓旦旦的言辭太過匪夷所思。
“你不是死在你家太太前面嗎?又過了整整七年,才有生前的記憶,我說的跟你聽到的有出入,我覺得我這里沒啥太大問題,是不是你打聽到的那些有點出入?你還是四處找朋友多打聽打聽,看看你家太太究竟是怎么個死法再來找我們?!?p> 送走曾致,諸熠才不解地問:“那廝都聯(lián)合諸婆婆,要你為諸青傾治陰陽眼,你怎么還幫他,我覺得你做人不能那么善良!”
顧聲抬手捏鼻梁:“怎么你認(rèn)為我在幫他,而不是在給他找麻煩,你又沒勸我善良,我才沒有慈悲心這種東西?!?p> 諸熠:“……”
還能這樣玩?
“諸婆婆那邊你準(zhǔn)備怎么做?”
“等,這事我們不適合主動出擊?!?p> 這一等,顧聲就開學(xué)了。
是的,暑假結(jié)束了。
顧聲坐在窗戶玻璃破了一年都沒修補(bǔ)上的教師里,右手邊的同桌還是諸青傾,忍不住嘆了口氣。
又低聲嘆了口氣,然后神游天外。
諸青傾見顧聲又在走神,忍不住用胳膊肘捅捅她,原本想讓她專心聽課,想不到她偏頭,直直朝自己看過來,眼神里都是詢問。
諸青傾想捂臉裝不認(rèn)識她。
見老師拿粉筆抄寫筆記重點,快速又直接地用手扳正她的臉,示意她認(rèn)真看黑板。
好容易撐到放學(xué),顧聲才如霜打的茄子般癱倒在課桌上,任憑諸青傾怎么搖晃都不起。
顧聲內(nèi)心的小人在哀嚎,哀嚎完就在狂風(fēng)肆虐中凌亂。
她本尊是個本科畢業(yè)生,穿越后接的第一個任務(wù),是學(xué)渣變學(xué)霸的奮勇人生,最后考研讀博,成為期盼已久的科研人員,自覺走上了人生巔峰。
第二個任務(wù)雖然與讀書無關(guān),卻苦逼的從幼兒園到大學(xué),最后還被迫考了研究生……
現(xiàn)在,她依然坐在教室里,解方程、背文言文和跟讀一單元的英語單詞……
“阿聲,你再不走,我就要棄你而去了,奶奶說今天殺了雞,請你和叔吃飯哦!”
顧聲聽到吃雞,下意識就抬起頭,被諸青傾瞅準(zhǔn)時機(jī)抓住手臂一帶,站了起來。
諸青傾左手夸著兩個書包,右手拉著要死不活的顧聲:“走走,去我家吃雞去!”
顧聲下意識擦了擦口水,問一臉急匆匆往家趕的諸青傾:“婆婆真殺雞?”
“那還能有假,我拿什么騙你,也不會拿吃雞騙你啊,快走,要不大雞腿不分你了!”
“不行,我們一人一只!”
見顧聲真計較上了,諸青傾把她的書包給她,笑著打趣道:“什么時候不是一人一只了,你個憨貨?!?p> 顧聲:“……”
突然覺得好丟人啊腫么辦!